第二百九十四章 死之前先發一波狗糧？

  3月9日，晚上十點五十幾分，小野淳一才打開電視，切換到TBS頻道，等著看《命運石之門》第二十二話。

  上上周的第二十話，結尾男主意識到入侵SERN的系統，刪除最初的那封D-MAIL之後，會朝牧瀨紅莉棲死去的世界線移動。

  所以，到了上周的第二十一話，男主果斷中止了對SERN系統的入侵。

  不過，真由理的死已經是被註定了的。

  男主想著能不能找一個不刪除最初的那封D-MAIL也能拯救真由理的辦法，可事實證明，根本沒有那樣的辦法，哪怕他主動沖向車子，想代替真由理去死，可結果被真由理推開，最終死的還是真由理。

  等到利用時間跳躍機器穿越回到過去，男主再一次中止對SERN系統的入侵。

  這一次，牧瀨紅莉棲找上他，希望他能說明情況。

  儘管不太想說，可最終男主還是將真實情況說了出來，只不過說完之後，真由理就給他打了電話，然後，牧瀨紅莉棲就讓他去找真由理。

  到第二十一話播完，沒有做出任何選擇，不過按照這樣的展開，基本上可以斷言，第二十二話牧瀨紅莉棲就會死，世界線會朝β線移動。

  不止小野淳一一個這麼斷言，網路上，大家基本上也都是這麼猜測的。

  在劇情走向被猜到的情況下，接下來的這個第二十二話就很考驗製作團隊的製作功底了，如果能做得出彩，說不定將成為一個「神回」，而如果做不好，基本上就是另一個意義上的「神回」，會被無數人吐槽的「神回」。

  當然，也可能虛淵老賊的腳本根本不按套路來，那樣的話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到現在，小野淳一對新海老賊和虛淵老賊的功力還是比較認可的，因此今晚的第二十二話，他也是比較期待的。

  幾分鐘的時間一晃而過，十一點，電視上，《命運石之門》第二十二話準時播出，小野淳一也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跟真由理交流過之後，男主便回去找牧瀨紅莉棲，不過不是在研究所找到的牧瀨紅莉棲，而是在廣播會館的天台上找到的。

  天空灰濛濛的，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太陽，彷彿隨時都會下雨。

  「躺在這種地方的話會中暑的哦。」男主靠近牧瀨紅莉棲，朝枕著自己的手臂躺在地上的牧瀨紅莉棲說道。

  「你不是也在Lab的屋頂上躺過？而且現在是陰天。」牧瀨紅莉棲回了一句。

  之後，她問男主有沒有見到真由理，男主回答，在漫展上沒見到，但之後見到了。

  兩人簡單地交談著，忽然，雨滴一點一滴地落下。

  天空下起了小雨，並且越下越大。

  兩人連忙從天台離開。

  「你應該早點提醒我，多虧了你，我現在連內衣都濕透了，真是的……」牧瀨紅莉棲一邊抱怨著，一邊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擰著衣服，試圖將雨水擠出來。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是你自己沒聽到吧.……」男主回懟著，然後，回頭一看，就發現牧瀨紅莉棲身上穿的白襯衫濕漉漉的，裡面的內衣清晰可見。

  他愣了一下。

  另一邊，牧瀨紅莉棲發現不對勁，連忙用手擋住，微微轉身，飛快地將外套穿上，還自然而然地罵了聲「變態」。

  兩人又像往常一樣開始拌嘴，直到牧瀨紅莉棲發現男主身上的白大褂，靠近肩膀的地方裂了個縫。

  「那是怎麼回事？」

  「找你的時候被勾到了吧。」

  「哼，冒失鬼。」

  「我的屬性是科學狂人……」

  「好好，真是愛給人添麻煩。」

  牧瀨紅莉棲說著，朝男主伸出手，讓男主脫下白大褂，還說她正好隨身帶著針線包，要幫男主縫補一下。

  男主配合地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

  牧瀨紅莉棲一邊幫忙縫補，一邊說道：「真是的，到底在哪裡閑逛才會弄破這裡？」

  「今天我先是待在Lab里，洗衣店，散步，在那之後，就是你住的酒店。」男主回答道。

  「酒店？你去了嗎？」

  「都怪你啊，郵件也不回，電話也不接。」

  「難道你在為我擔心.……」

  「管理好助手是身為Lab之主的我的工作啊。」

  男主傲嬌地回答著。

  牧瀨紅莉棲這一回只是笑了笑。

  等將男主的白大褂縫補好，交給男主，牧瀨紅莉棲便問道：「大概就在這附近吧？我遇刺的地方。」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個？」男主有些意外。

  「果然，因為夢中的疼痛感和絕望感太過真實了。」牧瀨紅莉棲回答道。

  這是記起另一個世界線的事情了。

  前面從菲利斯那裡開始，時不時地就會有人記起另一個世界線的事情，只不過大家都覺得那可能只是一場夢，不像男主，清晰地知道那是另一個世界線的事情。

  既然別人都能記起來，牧瀨紅莉棲記起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在我的腦海里，還留有模糊的記憶，淡淡的，如同幻影一般的記憶。」

  牧瀨紅莉棲解釋道，「不單是遇刺那時的記憶，還隱約記得你想要拯救真由理而拼盡全力，就算自己受傷，也要繼續前進，明明回不了原本的世界，即便如此也還是拚死抗爭，拚命呼喊著真由理的名字，流著淚，卻依然義無反顧地想要救她。」

  「每次看見那樣的臉龐，我就會想.……對你來說，真由理是多麼的無法替代，原來，一個人可以如此地珍惜另一個人，所以我……想要幫助你，想要助你一臂之力。」

  牧瀨紅莉棲說著，轉身看向男主：「吶，岡部，救救真由理，你應該.……去救真由理！」

  「那你又怎樣？」男主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認真，「回到β世界線的話，你會死的！」

  「不過.……也只能.……這麼做吧。」

  牧瀨紅莉棲低下頭，「你是最清楚的吧？選項只有一個。」

  「你是說……讓我放棄你嗎？」

  「難道還有別的辦法？我從昨天開始就考慮了無數次，應該像往常一樣，有什麼對策，有什麼辦法，但是不行，唯獨這次束手無策，除了去β世界線以外，沒有別的方法了。」

  「……」

  男主沉默著，很快便順著台階一路往下，

  牧瀨紅莉棲喊了他一聲，他也只是停頓了一下，只一小會兒，他就冒著大雨衝出了廣播會館。

  「這種事，我不甘心！也絕不放棄！」

  「不可能做到的吧，對紅莉棲見死不救.……眼睜睜地送她去死……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我……我.……」

  男主在大雨之中一路跑著，等到跑回研究所，他便戴上時間跳躍機器的頭戴儀器。

  正要進行新一輪的時間跳躍，牧瀨紅莉棲出現，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行為。

  牧瀨紅莉棲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等到稍稍緩過來，她才說道：「就算逃避……逃避只會徒增痛苦啊。」

  「吵死了！」男主一把將牧瀨紅莉棲的手撥開。

  「無論你跳躍幾次，都不能跨越1%的障礙。」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你只會不斷看到真由理的死！無數次的……這樣你會崩潰的。」

  「我不會崩潰的，你知道真由理的死我看見過幾次了嗎？」

  男主將儀器從頭上摘下來，轉身看著牧瀨紅莉棲：「看見過無數次啊，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無數.……次。」

  各種真由理死亡的畫面一一閃過。

  「我早已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崩潰了，不管幾次都一樣！」

  男主這麼說著，然後就聽「啪」的一聲。

  牧瀨紅莉棲打了他一巴掌。

  「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真由理可是會痛苦地死去，怎麼會是『這種小事』？如果你的心不再為此所動的話，你的心早已崩潰了。」

  牧瀨紅莉棲說話帶著哭腔，「住手吧，真的會崩潰的。」

  「我明白的，已經發現了。」

  男主將儀器放下，「明明真由理死了無數次，但我已經不會再吃驚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內心已經麻痹了，我甚至會為了確認她的死亡時間而不進行跳躍，明明真由理要死了，但我的心不知從何時起再也沒有反應了，只要冷靜地重來一遍就好了，在心裡的某處這樣想著。」

  「救真由理吧，不然的話，你真的會崩潰的，如果對真由理見死不救的話，你絕對會後悔的，正是靠著這份想要拯救真由理的信念，我們才走到了這裡，在這裡放棄的話，一定會後悔一輩子的。」牧瀨紅莉棲勸說道。

  「但是.……要是救了真由理，你就……」男主顯得很是痛苦。

  「只是回去了而已，回到最初那條沒有發送D-MAIL的世界線，為了我，也同樣是為了你。」牧瀨紅莉棲開導道。

  男主沒有回應，而是突然間將牧瀨紅莉棲抱住。

  牧瀨紅莉棲驚了一下，不過並沒有將男主推開。

  男主也沒有立刻做解釋，而是默默地想著：

  「在這20天里，我們有過無數次的衝突，互相說對方的壞話，也一起商量過對策，走投無路的我是向紅莉棲尋求幫助，一言不發地聽我述說，並且選擇相信的也是紅莉棲。

  18歲就在科學雜誌上刊登論文的天才少女，總是那樣冷靜而愛逞強，自尊心強又愛多管閑事，性格一本正經得過分。

  我總是折服於她所說的理論之下，牢牢將她的話語銘記於心，雙眼一直追尋著她的行動，不是單純的夥伴，對我來說，牧瀨紅莉棲是.……」

  各種牧瀨紅莉棲的畫面一一閃過。

  等到這一波心理活動結束，男主主動分開，手搭在牧瀨紅莉棲的肩膀上，對牧瀨紅莉棲說道：「我……無法拯救你.……對不起。」

  說著，收回手，錯開身形，走到牧瀨紅莉棲背後。

  牧瀨紅莉棲並沒有責怪，反而說了聲：「謝謝你，為了我如此痛苦。」

  「為什麼會是你啊？為什麼偏偏會是你？」男主抓著窗帘，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語氣中透著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吶~世界線的改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牧瀨紅莉棲忽地說道，「也許只是你去往β世界線的那一瞬間，這個世界線上的岡部消失了而已，也許會替換成另一個岡部也說不定。」

  「這種事.……毫無意義。」男主回應道。

  「沒這回事。」

  牧瀨紅莉棲繼續開導，「我沒有死，就算β世界線上的我死了，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現在站在這裡的我會死，也許在無數的世界線上，還存在著另外的我，或許她們意識相通，各自存在，你不覺得這樣很棒嗎？」

  說著，她還笑了一下，「所有的時間，所有的地點，自己都存在於其中，如果愛著某人的強烈心情，相信某人的強烈感情，想要傳達些什麼的強烈思念，跨越時空，彼此相連，才有了現在的自己的話，那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所以不要認為是對我見死不救，就算世界線改變了，只要你不忘記的話，那我就一直存在，所以.……」

  男主轉身看向牧瀨紅莉棲，很是認真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忘記你的……絕對不會忘記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你。」

  「這.……」牧瀨紅莉棲忽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這是事實。」男主說道。

  牧瀨紅莉棲臉紅了：「為什麼突然說這種話.……」

  「我……喜歡你。」男主突然告白。

  「啊？」牧瀨紅莉棲有些措不及防。

  「你怎麼樣？」

  「你……你的意思是……」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我的。」

  男主上前一小步，靠近牧瀨紅莉棲。

  牧瀨紅莉棲眨了下眼睛，微微低下頭，臉依然羞紅一片：「想知道嗎？」

  「嗯。」男主回應道。

  「臉……閉上眼睛。」

  「為什麼？」

  「行了，閉上啦。」

  「……」

  男主不再多說，乖乖閉上眼睛。

  然後，牧瀨紅莉棲抓著他的衣服，朝他的嘴巴親了過去。

  唇分，牧瀨紅莉棲傲嬌地解釋道：「才……才不是想做才做的，只是伴隨著初吻這種能留下強烈印象的行為，在海馬體里記錄的景象就不容易忘記了，所以.……」

  「真是遺憾啊，這不是我的初吻。」

  「明明只是臭屁的處男。」

  「煩死了，處女。」

  「不過說到底，我的初吻也不是什麼浪漫的回憶就是了。」

  男主唏噓著，很快又說道：「總之，剛才那樣就留下的印象來說還不夠強烈，再來一次，因為我絕對不想忘記，所以要保證萬無一失，對吧？」

  「那樣的話就沒辦法了，只有kiss哦。」牧瀨紅莉棲回應道。

  話音落下，兩人嘴對嘴地，又親了起來。

  伴隨著的，是牧瀨紅莉棲的內心獨白：「時間飛快地流逝，唯獨現在，我有一種想要對愛因斯坦發牢騷的心情，岡部，時間根據每個人的主觀感受，既會變長，也會變短，相對論真的是既浪漫，又傷感的東西呢。」

  ……

  電視機前，小野淳一忽然有點懵。

  馬上就要把牧瀨紅莉棲寫死了，結果死之前居然還要先發一波狗糧？

  這也太過分了。

  虛淵老賊簡直沒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