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不負卿

  所有人把目光都聚集在沈季身上,這人始終不願意開口說話。


  一安咬著下嘴唇,和亭甫耳語了一陣。


  稍候片刻,亭甫拿著那兩塊靈魂碎片走了上來,展示給眾人。


  沈季看著那藍色的碎片,原本裝死的眼睛,眼睛也倒映出藍色的光。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亭甫手裏裝有碎片的琉璃管,瞪大了眼睛打量這眼前這個燕老板。


  顯然,沈季認得這東西。


  一安眉心緊緊地擰在一起,趁眾人還不明所以地時候,來到了和亭甫連接的靈識通道。


  她秘密地交代了亭甫幾句話,快速地從裏麵出來。


  “既然我誠心誠意把你們請到這裏,不惜暴露自己身份,各位還對我心有芥蒂。”


  “那麽我就再一次做一下自我介紹,我是玉簟樓的樓主,燕……無情。”


  顯然一安使用燕這個姓氏,使用感受極好,順著這個姓氏既然胡謅了一個看似合理的名字。


  既然亭甫時常稱呼他為一安,但是情急之下說的快一些,別人也隻以為他說的是燕這個字。


  “玉簟樓,挽救塵世間的癡戀,化解凡人處世執念為主要任務。其目的為淨化黑水星河內執念禁錮的星際碎片,以保證凡世間輪回機製的有序進行。”


  “說通俗一些就是兩個任務,一是保證世人有秩序的投胎轉世,二嘛——”


  “就是解決這藍色碎片。”


  作為樓主,一安第一次接收玉簟樓的任務,也第一次來到玉簟樓的主樓。


  可宣傳起他們的組織文化來,卻熟練的讓人心疼。


  這都是以前她在玉樽仙境裏,每日每夜想要逃離的責任,不過那都是以前的心境了。


  畢竟,已經修成真身的她,算不上打遍天下無敵手,也算得上這三界的佼佼者吧。


  最其他,樓主她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離譜的是,代理樓主,竟然也承認。


  “不瞞各位,這兩塊靈魂碎片的主人,就是你的夫君劉公子,也是你的師兄柳肆。”


  說完這一切,亭甫將這靈魂碎片又裝回了他腰帶裏,沒有多做停留。


  沈季看著那靈魂碎片,張了張嘴,對上亭甫那旁人莫擾的眼神,又自覺地收回了目光。


  “靈魂,碎片?劉公子他……”


  木棉聽見一安的話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斷斷續續地問道。


  “是的,我之前讓你看到了那些有關於柳肆的記憶,就是這兩塊靈魂碎片保存下來的。”


  “你們把他的靈魂剝離了兩塊出出來?”木棉的語氣弱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潰。


  “任何人都剝不下來,隻有他自己願意才可以。”一安解釋道。


  “自己?為、為什麽?是因為靈魂不完整了,所以才消失的嗎?”


  木棉轉頭看著亭甫的腰帶,似乎還想再看那藍色碎片一眼。


  “理論上並不會。”


  “那為什麽你說劉公子消失了?沈季公子你不是告訴我他還有可能回來嗎?”


  木棉拉著一旁悶不吭聲的沈季,她不知道此時該相信什麽人。


  第一次她見到沈季公子的時候,找到眼前人不辭辛苦找到了她,複活她。


  她並不覺得感激,因為劉公子生前的那一句,裕和橋邊,等君歸。


  木棉就堅信,劉公子一定實在黃泉的等著她,還沒有見到他人,怎麽可以獨活?


  直到那天沈季公子過來告訴她,既然可以複活她,也一定可以複活劉公子。


  她信了,也因此聚水成溏,在湖底潛心修煉。


  有幾次也像是一安和亭甫一樣,在湖泊岸邊出現了幾個人,將她擄走抓了上去,卻都被沈季公子救了回來。


  這一次看著一安的亭甫,木棉猶豫了,她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沈季的話。


  如果沈季公子是騙她的話,劉公子豈不是已經在黃泉邊上等了數百年。


  又或者,實在是等不到她身影之後,獨自渡了輪回。


  如果是這樣,她一人苦苦留守在這孤寂的人世,又有什麽意義?

  木棉抽泣了起來,食指緊緊捏著衣袖,白瓷一般的臉蛋,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碎。


  “木棉姑娘,你冷靜一點兒,先別著急。”


  一安始終還是不忍心看到這樣的神情,起身安撫道。


  “那劉公子他到底還會不會回來?難道我在此苦苦等候了百年,到都來卻負了他。”


  木棉豆大一顆的眼淚在睫毛裏撲簌,淚珠連成一串滾過下來。


  一安有些氣惱地看著沈季,吼道“你還要瞞著她到什麽時候?到底又什麽是這樣難以啟齒的?”


  沈季突然被一安吼得,嚇得激靈一縮,支支吾吾地說道。


  “師父,是師父說木棉和師兄還有希望。”


  亭甫擰著眉頭,盯著沈季的神色,似乎在尋求某一種答案。


  “給老娘把舌頭捋直了說!”一安見沈季這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怎麽一時間相處下來,一點兒也沒有華三口中初見時那麽純直俊朗,仙風道骨。


  是這世間的米,也能把仙人養俗嗎?


  “對不起燕老板,我本來不打算在我師父仙去之後,說他的事情的。”


  你這說的還少嗎?


  “剛才我說,師父身體大不如從前之後,我見過師父和浦澤仙尊吵過一架,其實也零星半點兒的聽到幾句。”


  “哦?”終於聽見一些一安感興趣的了。


  “那次浦澤仙尊來找師父下棋,這兩位這樣來往了千百年了,我當時也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去屋裏給師父煉製丹藥了。”


  “那時候師父的而病來的蹊蹺,他試了很多丹藥都不起作用,這一次他不敢定奪用量,想著浦澤仙尊也在這裏,可以請教他一下。”


  “就是在折返回去的路上,聽見師父和他的對話。”


  聽起來是挺巧的。


  浦澤仙尊看起來氣色很好,主動地替師父擺著棋盤。


  師父強撐這身體,在那芳華池邊坐著,眼裏時不時看著芳華池處的某一個地方。


  “宜修,前段時間我身體不好,一直也沒有出門。終於心情好些,立馬就來你這裏下棋了,給你麵子不?”


  師父他似乎沒有心情下棋,看著對方棋子落下,遲遲沒有動靜。


  “身體不錯?我徒兒媳婦,你用的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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