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心悅與你,此生不變
亭甫在一安的安撫下,一點點放鬆了緊張的精神,點點頭回複道“好,好。”
一安從廚房裏拿出兩個矮凳,示意亭甫同她一同在庭院了坐下。
正午十分,兩位少年坐在庭院裏曬著太陽。
符籙,丹藥,秘籍,功法,還有她以前搗鼓出來的毒藥,暗器都已經準備好了。
甚至是她喜歡吃的零食,亭甫都想到了,可是說的萬事俱備了。
太陽已經把兩人的雙頰曬得通紅這二人也沒有誰開頭說離開的意思。
“那個,那個我去閉關的話,你還會住在這裏嗎?”
實在是沒什麽話聊的一安,看著亭甫的神色眼裏也壓抑著心裏的不舍,還有對此行的擔憂。
“……偶爾會,畢竟你要是不在這裏,我大多時間都是在玉簟樓裏。”
亭甫想著那一直困擾一安的事情,還沒有人能解釋的那一次拍賣會的變故。
這些都是需要他在一安閉關的時候,去調查的東西。
“也是,畢竟我能感覺到玉簟樓在你的打理下,滿滿步入正軌。”
一安點點頭,像是自說自話一般,終止了話題。
隨後,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不過我偶爾回過來打掃一下房間,等著你……回來。”
亭甫見一安沉默不語,不知所措地主動找起話題聊到。
“亭甫,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就是這樣的生活,等我修得真是出來的時候,很多事情應該都變了。”
比如,他們二人不再與住在這樣一個世外桃源裏。
比如,玉簟樓真的會迎來那個讓所有人都好奇的樓主大人。
再比如,隻是人間客的亭甫,將會隨著一安了解這個世間。
會有很多東西,在一安踏入這結界之外,踏出這玉樽仙境的時候,注定了以後的結局。
包括,亭甫這可懵懂了百年的心。
然而,此時的一安和亭甫並不能預料到這樣的變化,隻是貪戀這短暫的安寧。
“若是可以,隻要你出現在靈識通道裏,我都會現身見你,不過也要是在你能保證安全的情況下。”
亭甫看著一安的眼神,格外的溫柔。
“好,我會的。我知道很多人都等著這一刻,我會盡早出關的。”
一安點頭承諾道,從腰間拿出來那把玉骨折扇,像是摸著一把即將出鞘的劍一般,肩上承擔著對這句承諾的責任。
“不要急功近利,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在你出關的那一日等你。”亭甫說道。
一安的頭發被這太陽也曬得毛茸茸的,亭甫的心裏像是被貓撓的一樣,一下下的癢的很。
此刻,或許是兩人之間的氛圍更好,或許是因為一安第一次離開亭甫的緣故。
他的心裏各位的寂寞,像是那顆孤獨漂泊了兩百多年的心,也被正午的日頭,照射的有了溫度。
一安注意到亭甫神色的變化,眼裏閃著光。
突然,她站起身,彎下腰對著亭甫安淺薄柔弱的唇,吻了下去。
一下,兩下……
一安抬眼看到亭甫的眼神是如此清澈,而自己心裏亂如麻,一下子紅了耳尖,老老實實地退回座位上。
亭甫不言語,可是就這一安這樣特殊的“懲罰”後,兩下蜻蜓點水的吻,像是一副安慰劑一樣,把他那顆躁動了一夜的心,安定了下來。
或許,對於亭甫來說,這並不是懲罰,而是他的藥,甚至有些上癮。
亭甫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一安,原先清澈的眼裏,竟然染上了從沒有過的。
“那,那個,這不是懲罰,這是承諾。”
一安看著亭甫,挪動了一下身子,不自在地解釋道。
此行,再見,不知相隔多久。
不能像上次一樣,再一次誆騙他說這是懲罰了。
“對,那個我知道你擔心我,我這是承諾我會平安回來。”
亭甫點點頭,明白了一安的意思,心裏甜滋滋地,那眉眼也漸漸舒展開來。
“嗯,我會等你。”他輕聲說道。
或許,這也是一種承諾吧,隻是他不敢對一安做出那樣的舉動。
怕如果他邁出了那一步,就像是一條緩緩流淌的小溪從懸崖墜落,凝成瀑布,一發不可收拾。
“我知道。”一安摸著手裏的玉骨折扇,回應道。
二人就坐在這庭院裏,相顧無言。
亭甫看著地上他昨夜收拾的東西,能給一安的都給她了,不知道還有什麽落下的,總是不放心。
一安坐了一會兒,走到她的煉丹房,將她那兩排丹藥,收到了腰帶裏。
還有她早就收拾好的醫書,還有一些她自製的毒藥,暗器。
這一次,真的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亭甫,我,我收拾好了。”
在屋裏來回踱步,終於下定決心的一安,出門對等在院子裏的亭甫說道。
“那個,你臨走之前,對於玉簟樓的事情有沒有要交代的。”
亭甫想了一下,找到了這個話題,試圖可以進一步拖延時間。
“你有分寸的,我知道。”一安點點頭,拍了拍亭甫的肩膀,篤定地回答道。
這正午的日頭還留有餘溫,一安將那一包袱東西,收進腰帶裏,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北山洞穴,那個結界之外的入口處。
叮——,在一安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亭甫的是視線裏時。
一安給亭甫在靈識通道裏,留下了幾行字跡符文。
“與君相別,才知非君不可。
親昵之舉,皆是愛慕難忍,
此處贈君言,恐思念決堤,
惟願君心似我心,來日相見,不負此時。”
如年少的李瓊安一般,坐在賣糖葫蘆夫婦的院子裏,望著這個少年,捧著臉蛋,說出的那一句。
——心悅與你,此生不變。
一直繃在亭甫腦海裏的線,突然斷了。
他想起那是與她初見時,那個抱著他不防手的姑娘。
想起來被他拒絕,隱忍哭泣,不滿和委屈看著她的丫頭。
想起隻身走進崇澗寺拍賣會,一腔孤勇在黑暗裏將他攔腰抱住時的倔強少女。
還有這那日屋簷下,細密的吻,和今日的承諾。
亭甫看著前方的身影,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心悅與你?心悅……難道一安真的就是我要找的那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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