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頭發乃個人愛好
“……知道了,劉媽媽。”李瓊安抽泣著,極力忍住眼眶裏的淚水,卻怎麽也停不下來,壓抑地聲音都沙啞了。
“哎呦,你去到姑爺那裏傳個話,好讓咱小姐高興高興,咱們勸是不頂用了。”
劉媽媽指著身旁的一個丫頭,讓她去前麵騎馬領路的姑爺那裏給小姐帶個話,能讓她安心些。
不一會兒,廖瑞澤停下來,身上掛一個紅繡球停在了轎子旁邊,一碼一轎一起並行著。
“我的老天爺呀,今兒已經是夠忙的了,姑爺你這又跟著填什麽亂啊,這不合禮數的!”劉媽媽看著前麵突然掉轉馬頭的廖公子,急的直拍大腿。
“夫君是天,是家裏的脊梁,是頂梁柱,是咱們姑娘的指路明燈,您需要給咱新娘子前頭引路的!”
劉媽媽看著身邊的丫頭勸不住感覺上去攔著廖瑞澤騎著的大馬說道。
“劉媽媽,您說的我都知道,但我想跟娘子說兩句話。”廖瑞澤見這是李瓊安身邊的老人,客客氣氣地回到道。
“哎呀,不成不成,你這是要折彎脊梁啊,不吉利不吉利!”劉媽媽執意攔著。
廖瑞澤看見李瓊安的貼身丫頭一直往裏麵遞帕子,那紅色禮帽下的眉毛輕擰著,不管不顧地調轉馬頭和李瓊安坐著的轎子一起並排行走。
前頭拿著迎親牌匾的小廝也不敢耽誤吉時,隻能繼續往前走著,就這樣一馬一轎所過之處,成了整個汴京城最熱鬧的地方。
“安安,你若是有什麽委屈,現在就可以跟我提,你知道的我定是會答應你的。”廖瑞澤跟在花轎旁邊勸解這李瓊安。
“或許是姑娘不想離開娘家吧,我家姐姐出嫁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旁邊的陪嫁丫鬟看著轎子裏的姑娘解釋道。
“那不說三日回門,隻要你什麽時候想家了,隨時回來如何。”
經過兩年的相處,廖瑞澤是摸清了李瓊安的脾氣,一向是順著她的意思來。
“……好。”李瓊安在轎子裏哽咽地說道。
“那,那娘子你還有什麽要求,都可以說給我聽?”廖瑞澤聽見李瓊安的聲音,那擰著的眉毛看著眼前終於鬆了下來。
李瓊安聽見了剛剛廖瑞澤與劉媽媽地爭執,深吸一口氣,平複一些氣息,終於能開口說一句完整的話來了。
“你,你還是回去吧,這樣確實不合禮數。”
“不成,我既然已經過來了就一定會陪娘子你一起走的。”廖瑞澤想也不想地就拒絕道。
“夫妻合心才是天,而娘子你才是我廖瑞澤的脊梁,我定會用我的下半輩子護著你。”
還沒有拜堂地小兩口竟然在大街上就說起這私房話來,引得路人陣陣起哄道:“李家姑娘真是找了個好夫婿啊!”
“……整條街上的人都看見了,若是婚後上朝你豈不是惹人恥笑?”
李瓊安和廖瑞澤這樣一句一句的聊著,真的止住了剛剛怎麽都止不住的眼淚。
“不管,我廖瑞澤心裏裝不下那麽些人。”這位新郎官毫不芥蒂地說道。
是的,他說的沒錯,一安聽見這話在回首自己前世的經曆,心裏說不出的酸澀。
前世,為了她,一介書生也可以在沙場指揮。
同樣,為了這樣一句守護的承諾,他也可以拋棄一整座城池的百姓。
這樣的他,心裏當真的裝不下那麽多人,本事一句甜蜜的話,卻成了他這一生的敗筆。
一位束起短發的少年,隱者身形,獨步在一個屋簷上停留。
今日的汴京城格外熱鬧,就和上一次他來這裏時一樣熱鬧,不過那時候的他卻在這裏受了傷。
“大和尚,你今日帶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亭甫和安大和尚站屋簷上,在這人看不到的方向注視著整個汴京城。
“看凡人結婚啊。”那大和尚眯著眼睛看著這火紅的街市,那迎親隊伍像一條火龍一路從南街走到北街。
“我不記得你有這麽無聊。”
亭甫看著這街市,今日的太陽烈的很,這吵鬧的人群也讓人心煩,他心裏莫名地煩躁。
並不願意在此多做停留。
“都說人世間有四大喜事,不知道這往來於人世間的亭甫使者可有耳聞啊?”老和尚並不理會亭甫的不耐煩,繼續問道。
“不知道。”他實在不明白這老和尚今日非要把他拉來這裏,具體的任務是要做什麽。
“久旱逢甘林,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老和尚搖頭晃腦地吟出四句來。
“嗯,似乎有所耳聞。”
“那今日我帶你去看看洞房花燭夜如何?”那老和尚繼續問道。
“不去。”
“友情提示,這是尊上給你的任務哦。”這話語裏已經滿是威脅。
“尊上可沒有你這麽無聊。”亭甫不信
“或許以前他不這麽無聊,可是現在就不同了,一個人被困在那矩形光陣裏,從此失去了自由,也不知道這是因為誰啊,把尊上害成這個樣子了。”
“……走吧。”
“這才對嘛,你跟我稍微喬裝一下,咱就默默地跟著這迎親的隊伍走,就可以看到凡世的洞房了。”
“去過洞房就算完成任務了吧。”
“……嗯,算是。”老和尚模棱兩可地說道。
“走吧。”
亭甫知道自己經常會丟失一些記憶,這兩百年的生活能讓他記住的東西並不多。
距離上一次丟失記憶已經是兩年前的事情了,他隻記得自己醒來的時候躺在白色廟宇裏。
那矩形光陣是那位尊上大人為了就他所施展的陣法,說是這個法陣是為了救他。
那傷似乎就是在這汴京城裏弄得,卻不記得具體細節,隻說是為了製服一隻半妖。
那位尊上,從此以後再也離不開那個光陣了,旁人更是不能進出,不過物品往來於那光陣是不受限製的。
因此,這兩年他執行的任務大都是這位大和尚派來的。
這一次,不知道真的是尊上的命令,還是這個大和尚自己的主意,所要了解這人生的四大悲喜。
第一件事就是經常被這老和尚掛在口裏的,洞房花燭夜。
這本應該是一件喜事才對,可亭甫並不明白這花轎裏的姑娘為什麽如此痛苦。
竟然哭了一路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人們口口聲聲地那位新郎官的出現。
“亭甫使者,看著這新郎官你感覺如何?”
老和尚化作了一位老學究的樣子,穿著布衣,帶著帽子,隻是這手裏盤著的佛珠顯得十分違和。
“……大和尚,你不是說咱們稍微喬裝一下嗎?你這是?”
亭甫直接顯出身形,在迎親的隊伍後麵跟著,這人來人往地,若不是老和尚手裏的佛珠,亭甫險些沒有把他認出來。
“我怎麽不是喬莊了呀,仍舊老頭一個呀。”那老和尚反駁道。
“你有頭發了。”亭甫舉例論證。
“個人愛好。”
“衣服也換了。”再一次佐證。
“身外之物。”
“……”總之,反駁無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