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代理樓主就是用來善後的
當然,雖說活了兩百多年,但僅僅是遊離於人世見,穿梭於黑水星際邊緣。他不是很懂那些他曾經護送的人轉世投胎時,那一眼的留戀。
更不懂那些願意在黑水星際中留下靈魂碎片的人轉世輪回時是抱著那種期待。
但此刻,看著一安,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原本找到她來在她的竹舍內接她時,她抱著玉骨折扇時那複雜的表情,他看不懂卻一直難以忘懷,直至將這折扇尋回,也沒發現它有什麽特殊能力。
後來知道她對於黑水星河內的某些結界有免疫的作用,也隻是奉命在玉樽仙境內教她術法,那時的自己似乎隻是想讓她平安。
再後來她一直拖延著不願意修煉真身,自己曾賭氣說要離開,是因為相處三年,這是他兩百年來唯一有人陪伴的三年,而她,從始自終都沒有信任我自己。
那時的自己說要離開,是惱怒一安不識好歹,還是不甘於自己不能獲得他的信任,更或是嫉妒她在玉骨折扇麵前談起的廖公子?
而現在,因為她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師尊,訴說著他們之間的生分。而不是剛進入玉樽仙境是經常喊自己的名字或是,她那句小亭亭,原本聽見她瞎起的昵稱,不願回應,現在也成為了奢侈?
是啊,亭甫漸漸搞不懂自己,他荒涼了兩百多年的心,在這三年裏有了越來越多的情緒。
原本想著,師尊便是師尊,等她重塑真身時,護她左右即可。然而漸漸地,亭甫覺得自己的心不是這樣想的了,他似乎想要更多。
他還想要什麽?
或許是想要看見一安那清澈無邪的臉看著自己,或是即便她不安好心地給自己束發,或是她像這樣依偎在自己手臂上示弱撒嬌……
我,我這是,怎麽了?
聽見一安說終於從眩暈中停下來,亭甫也抽動一些微微苦澀的嘴角,無奈的撫著一安的頭,“沒事就好。我剛剛罰的有些重了。”
一安抬頭看著亭甫,眼裏極其溫柔,一安似乎馬上就要陷進這溫柔似水的眼神裏,有些心虛的坦白道。
“亭甫,哦,不對,師尊”一安稍稍站定拉著亭甫,打算交待從“生火決”開始這兩年偷偷學習的一些咒術。
“兩年前,我房裏的那場火,是我為了烤魚,偷偷研究“生火決”不小心放的。後來我又擔心你的責罵,沒有告訴你事情,隻用火折子做掩飾。”
“後來,我又從各種你帶回來的書卷內,找到一些奇聞軼事,就有了這次我在你頭發上放的‘纏繞術’。”一安一樁樁的數著自己從各種拓本上學來的怪招,“哦,對了,剛剛哪個‘閃身咒術’也是我偷偷學的。”
“師尊,你會怪我嗎?我以前是不清楚你的脾氣,怕你一發火我就要掉層皮那種。但是我現在知道我錯了,如果你不再讓我碰這些咒術,我絕對不碰,成嗎?”一安坦白完“犯罪經曆”後,又坦誠了“心路曆程”。
一安見亭甫依舊遲遲沒有反應,有些著急道“真的我保證!”雖然一安還不知道自己在著急什麽。
也許隻是不願意看到亭甫難過傷心,甚至失落吧。
其實此時的亭甫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冷淡,生疏了,盡然讓一安偷偷學這某些咒術為了吃食,為了好玩,實則是為了自保。
亭甫想了想,說道“一安,我明白對於現在的你來說,確實無法自保,以後你想要什麽都可以跟我說,我也會在安排玉簟樓的時間外多多陪你,陪你訓練。”
“直至你完成真身重塑後,走出玉樽仙境,我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情。你也不必要因為學習的那些咒術而藏著掖著,大可去學,然而不懂的就不要冒然嚐試了,最好提前來問問我,知道了嗎。”
亭甫本來是想要一安能安心的信任自己,沒想到一安立馬趴下抱住亭甫大腿說“你不是說你還一直保護我的嗎?不是說即便我出門當了樓主你也會給我善後嗎?你,師尊你”一安有些著急的抱著亭甫的腳撒潑。
“你,你是不是生氣了,你是打算離開玉樽仙境後,就不再管我了嗎?”一安可憐兮兮地抬頭望著亭甫。
亭甫沒想到她會這樣想,有些好笑的將她從自己腳邊攙扶起身,“不會的,如果,如果你還需要我,我不會離開,這樣成嗎?”
一安看著她,非要他保證,“你要保證,如果不是我們倆商量好的,誰也不能先走!用你亭甫的名字保證。”一安站起身,用手指著他的胸膛。
用亭甫的名字嗎?不再是師尊?剛剛還因為一安一直叫他師尊而暗自神傷的亭甫,有些詫異的看著一安,然而心裏的雀躍久久不能散去。
“一安,我保證。”亭甫將一安戳著他胸口的手指放下,在放下之前不著痕跡的握了握,加深了這個保證的力度。
“好了,那我相信你了。”一安突然有些羞澀的將亭甫握過的手,背向背後,想果然都是活了七十多年的老婆子了,還是對認真承諾的男人沒有抵抗力啊。
哦對了,玉簟樓!
“亭甫,哦,師尊,我剛剛正在看玉簟樓的人員組成名單呢,你就進來了”一安想起今天還有亭甫留下來的任務沒有完成,兩個人就一安偷學術法的事情耽誤了一些時間,也不知道現在外麵是什麽時辰了。
亭甫也意識到,自己還在一安房裏,這待了一段時間了,改回去了,便說道“一安,那你先按照我的手稿了解一下玉簟樓,我先出去了。”
一安本以為亭甫會留在靈識通道內陪她一起看玉簟樓的相關記錄,後來才意識到這些記錄都是亭甫自己的手稿,也不必陪自己再看一遍了,回到道“好,我看一會後,就休息了,師尊也早些休息。”
“嗯。”亭甫回答了一聲,便離開了兩人的靈識通道內。
他回過神後,看著還趴在屋內桌上的本體,在衣櫃裏拿了一件輕薄的絨毯,蓋在一安肩上後,離開了一安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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