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髒病發
與此同時,醫院的另外一端。
麵色慘白的女子躺在病床上,雙眸空洞的瞅著天花板,許久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她時不時的去按一下自己被包紮得如粽子般的雙腿。
沒有知覺,一點點知覺都沒有。
以後,她也隻能像白曉琳那樣,靠著輪椅代步了。
可喬藍藍卻也很清楚,自己和白曉琳不一樣。
至少白曉琳是萬千寵愛集一身,她有很多人疼著,可她,從住院到至今,沒有親朋好友出現過,就連平時來給她複診的醫生和護士,她都可以發現到他們看自己時那充滿了鄙夷的目光。
其實說來也很正常的。
畢竟,自從三年前發生了那件事以後,以前和她很要好的朋友,就一個一個的避她如蛇蠍。至於親人,她在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爺爺了。因為,她的父親早就不承認她是他的女兒。
好在她的爺爺從來都相信她。
可如果她這個樣子,要是讓爺爺知道了,老人家得多傷心了。
此時,喬藍藍很是慶幸她的爺爺還不知道自己住院了。
過了很久後,喬藍藍的手便又輕輕的摸向自己的小腹,那裏,還在隱隱作疼著。
也許,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幾個大漢強行打斷她雙腿時,自己兩腿間滲出來的鮮血的絕望感。
她不斷的求饒,不斷的求他們放過自己,放過她的孩子……
可,為什麽就是不肯放過她?
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這樣懲罰我?
我不就愛錯了男人而已嗎?可這三年來,我不是已經得到懲罰了嗎?
怎麽連我的孩子都不放過?
喬藍藍絕望的眼淚緩緩滑落,順著臉頰一直蔓延到床單,綻放開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哢擦。
病房門突然被人從外打開。
“醒了?”男人低沉且帶著豐富磁性的嗓音響入喬藍藍的耳畔。
喬藍藍渾身頓感一陣恐懼,對他的愛,他的恨,他的狠,此時此刻全然湧上心頭。
她很想站起來質問他一番:嚴修你為什麽要這麽狠心不要我們的孩子?要知道,她從來就沒想過要他負責,她也很清楚,他們兩人之間是絕對不會有以後的。可,為什麽就要連她當母親的權利都要剝奪走?
以前,喬藍藍在電視上也看過一些女人沒了孩子時哭得如何傷心絕望的情景,當時她還覺得很假的,可現在狗血的事情落到她自己身上了,她才恍然明白過來,電視上演的不夠真實,現實中,一個女人沒了孩子,真的等同於是讓自己沒了大半條人命。
而殺害了自己孩子的劊子手,偏偏還是孩子的父親。
可笑,多可笑……
但喬藍藍此刻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動彈,等同於廢人一個,她對他的恨,也隻能全部表達在臉上,看向他時的目光,是充滿了恨意的,已經不再像是以往每次看他時那樣的愛而絕望。
嚴修的眸子餘光掃過她的眼神,心底微微一窒,但卻隻是一閃即逝,隨即,他彎起薄唇,嗜血的淺笑:“喬藍藍,你知不知道,你爺爺心髒病發了?”
他的口吻很雲淡風輕,好像就是在陳述著一件小事而已。
但,喬藍藍的心跳卻驟然間停止了很久很久,大腦連續發出了幾道轟隆轟隆的如雷鳴的巨響。
為什麽……
怎麽會……
爺爺好端端的,怎麽就突然心髒病發?
他雖然已經年過八旬,但身體一直都很健壯的啊。
這般一想,喬藍藍就氣若遊絲的道:“嚴修,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故意刺激我,可我求求你,不要拿這種事來騙我,真的,求求你……”
她現在什麽都失去了,真的不能再失去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對她好的親人。
她會承受不住,真的會死的。
嚴修,是不是你隻有把我給逼死了,你才高興?
喬藍藍沙啞而無力的聲音傳入嚴修的耳畔,他頓感喉嚨一緊,心底微微抽了抽。
但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不見,隻剩下對她殘忍報複的快感。
嚴修幽幽的拉開喬藍藍床邊的一把椅子坐下,點了一根煙,霧氣頓時圍繞著病房繚繞了起來。
一陣刺鼻的難受不斷地鑽入喬藍藍的鼻子裏,但她始終硬生生的強忍著,繼續卑微的求他:“嚴修,我求求你以後不要再跟我開這種玩笑好不好?求求你……”
“求我?”倏的,嚴修冷冽的打斷了她喋喋不休的聲音,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而後將煙蒂扔到地上,皮鞋踩了踩。
一舉一動都極其優雅,卻又像是魔鬼般的可怕。
喬藍藍不敢再說話,淚眼婆娑的瞅著他,隻希望他不要再說什麽讓自己會招架不住的狠話出來。
偏偏,嚴修又怎麽可能會如她所願?
下一秒,嚴修口吻薄涼的繼續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爺爺他知道了你雙腿殘廢以後,就驚嚇得吐了血。後來,發現了我收購了他手頭喬氏的所有股份轉到了曉琳名下後,他便……”話說到一半,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眼底似笑非笑且充滿了冰渣的斜視了一眼喬藍藍,才一字一頓的往下道,“就心髒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