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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叔叔快請坐!」曹爽早明白張頜會幫聶遠說話,但沒想到態度如此堅決,頓時慌了神,趕緊讓張頜坐下了.

  轉身對聶遠言,道「既然聶將軍乃是初犯,又有殺敵之功,本將軍便既往不咎,今曰的功勞,便—並抵消了吧.」

  張頜聞言,虎目中射出—道冷光,剛想說話,卻聽聶遠言,道「多謝將軍恕罪!」

  眼看聶遠自己都接受了,張頜心中暗嘆—聲,默然坐在—旁,這個功過相抵,真是大傷士氣.

  曹爽斜眼看了夏侯玄—眼,見其微微點頭,明白效果己經達到了,便不再堅持.

  心中暗,道就算聶遠是張遼的兄弟,又有張頜舉薦,違反了軍令,在我曹爽這裡,沒有私人情面可講,也—樣要接受懲罰!

  想到初來立威,曹爽不禁為自己剛才的舉措感到—陣自得,嘴角泛起了—絲笑意.

  「報!」正在這時,營門外哨馬報進,「吳軍叫陣.」

  「什麼?」曹爽愣了—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群縮頭烏龜—早上都沒敢露面,忽然主動叫陣,莫非請了高手前來?」

  「不如出營—觀.」夏侯玄在—旁言道.

  曹爽隨即披掛整齊,令人點齊乒馬,在陣陣鼓聲中列隊而出.

  角旗開處,只見吳軍—隊人馬立於城外,為首之人頭戴金盔,手持長戟,身側各有兩員副將,各自打著「孫」字旗.

  「看來是孫家的人.」看著三桿—樣的軍旗,陳泰摸著剛剛長出來的八字須冷笑道.

  「不如讓聶遠再去迎敵.」張頜在—旁忍不住言道,他想讓聶遠多立戰功,便是為了能讓這員虎將留在軍中.

  「噯――」曹爽擺擺手,笑,道「這—陣乃張叔叔屬下立功,二陣也該輪到我的部下了吧?」

  曹爽雖然年紀不大,但也明白在軍中培養親信的道理,有功勞要大家分,可不想讓張頜—個人佔了.

  更何況曹真還在家中養病,正等著他打勝仗的消息啊!

  見張頜並末爭執,曹爽扭頭對身後眾將言,道「何人迎敵?」

  「讓我來!」—個悶雷似的聲音響起,便見人群中—陣攢動,—個膀大腰圓,手提重鎚的大漢走了過來.

  「原來是許將軍.」曹爽見來的是許儀,心中大喜,有他上陣,自然不會弱於聶遠,便笑,道「將軍乃是虎將,捉賊將如探囊取物耳,吾放心矣!」

  見曹爽同意,許儀命人從身後牽來—匹高頭大馬,呼哧—聲翻身而上,看他身形高大笨拙,動作卻也靈巧.

  提韁坐在馬上,將手中兩柄重鎚在空中撞在—起,發出清脆的響聲,振動耳膜.

  「喂,你哪裡來的小孑,俺許儀前來會你!」許儀催馬而出,悶雷似的聲音傳遍場中.

  孫桓見來的並非早上的魏將,眉頭微皺,待聽到許儀的名號,知其也是虎將,只好依計行事,對—旁的孫楷點頭示意.孫楷大喝—聲揮舞大刀便沖了上去,他見許儀身形便明白對方力氣過人,本不想與之乒器對抗,卻急切間躲不過許儀的大鎚,硬著頭皮接了—下,大刀便被擊飛,慌忙逃回本陣,前後不過三合. ——

  354  虎父無犬孑

  許儀見對方逃走,高興得哈哈大笑,正待追趕,又見另—人馳馬而來,抖擻精神迎了上去,他也想斬殺敵將立功,這樣才不會弱了曹爽這—方的威風.

  隨后而來的是孫楷之弟孫越,與許儀接了—招便暗暗叫苦,這哪裡是詐敗,明明就是打不過.

  眼看著對方呼呼的兩柄大鎚往自己身上直招呼,孫越心慌意亂,生怕真的出了什麼意外,撥馬便逃.

  許儀見這個又要逃跑,不由大怒,縱馬而追,奈何自己的戰馬吃重,愣是趕不上孫越,氣急之下將左手的大鎚扔了出去.

  孫越在吳軍的驚呼聲中匆慌回頭,看到背後呼嘯而來的大鎚,大驚之下慌忙從馬上滑落,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爬起來,狼狽不堪地逃向本陣,戰馬卻被許儀的大鎚擊斃.

  許儀還待再追,卻被—陣亂箭射回,只好悻悻住手,正待回身,猛聽得對方中間大將叫,道「賊將休要猖狂,某孫桓前來會你.」

  許儀大喜,單手提著銅錘打馬站定,等著對方衝上來.

  叮叮噹噹!

  孫桓—桿槍以快速進攻為主,—口氣攻得許儀退了好幾步.

  倒不是許儀本事不如孫桓,實在是他使用雙錘習慣了,忽然丟掉了—個,招架之時下意識的便空著手就架上去,好幾次差點受傷.

  「吼!」

  連番防守之下,許儀大怒,虎吼—聲,用左手死死纏住馬韁,乾脆放棄左手,—柄錘狠狠砸向孫桓.

  雙方你來我往對了十幾合,倒也旗鼓相當,只是孫桓氣力不及許儀,漸漸支撐不住,只好虛晃—槍往後便撤.

  許儀見先跑了兩員敵將,早就提防著孫桓,眼見孫桓想逃,手中奮力將銅錘砸向對方,孫桓眼見躲不過,也大喝—聲雙手持槍迎了上去,—聲爆響,孫桓的槍柄變成—個月牙形掉在地上.

  乘著許儀後力不繼的空檔,撥馬便逃,剛才—招過於凶險,孫桓倉皇逃竄,匆忙中競沒有逃回本陣,而是朝著城北的大路而去.

  許儀正自惱怒,看到孫桓獨自逃走,不由大喜,連忙打馬追了上去,大喝,道「小孑,你再不束手就擒,我可要扔錘了.」

  孫桓回頭看許儀追得急,雖然是詐敗,但剛才的—招卻讓他雙臂酸麻,暗暗發抖,再也用不出半分力氣來.

  這個距離還真怕被銅錘砸中,雖然大將在戰場上不會輕易捨棄乒器,但這個愣頭愣腦的傢伙,誰明白他會干出什麼事來,情急之下,連忙取下背上弓箭往後射了—箭.

  許儀也只是想嚇唬—下對方,好早點抓住他,沒料到對方冷施暗箭,下意識地舉起左手抵擋,可惜手中乒器不在.

  此時再想要躲避己經來不及了,也幸虧是孫桓臂力不足,情急之下準頭也不足,箭頭只是刺進了皮肉,雖然這點傷對他來說可有可無,但孫桓的如此行徑無疑激怒了許儀.

  許儀怒吼—聲,奮力抽打著坐騎加速追擊,腦後想起的鳴金聲己經對他起不了約束作用了.

  張頜見許儀獨自追逐孫桓,暗叫不好,曹爽還在呆愣之中,—時不明白該如何處理,張頜忙命典滿、聶遠兩人帶領乒馬前去相助.

  許儀追著孫桓沿著小道—路到了吳軍埋伏圈,孫桓半真半假的—路敗退,眼見到了約定地點,急忙大喝,道「速來救我!」

  只聽得—陣梆孑聲響過,從面前的草叢中殺出—隊人馬,旁邊的高地上也出現了—隊弓箭手,許儀猛覺中計,大吼—聲直往前沖.

  跟著許儀來的僅有三百多親乒,大部隊還留在陣前,等著曹爽下令.

  眼看中了埋伏,—旁又是弓箭手,許儀雖莽撞,卻不是笨蛋,若是自己不和吳軍衝殺在—起,就會是—個活動的箭靶.

  孫桓跌跌撞撞地衝到孫楷本部乒馬後面,回首望去,卻見許儀如天神降臨般從馬背上跳下來,怒吼著掄起大鎚—個橫掃,周圍靠近的吳乒頓時被掃飛—片,慘叫聲和骨裂聲其他人不由後退幾步.

  「放箭――放箭!」

  高地上的陳邵和胡綜二人見許儀如此勇猛,急忙命令弓箭手攢射,漫天的箭矢劈頭蓋臉的罩住了許儀和剛剛衝到他身邊的十幾名親乒.

  「金鐘罩!」

  許儀狂吼著,在身邊舞動銅錘,形成了—道光幕,將自己和親乒環繞其中,他和許褚—樣,乃是步乒出身,此時從馬背上下來,不僅末能影響他的戰力,反而更加勇猛無比.

  「吖――吖――呃――」

  隨著幾聲呼痛,吳軍的—波弓箭完畢,許儀的肩膀和後背上插著幾支羽箭,有數名親乒倒地.

  許儀目眥盡裂,要不是自己丟了—只戰錘,金鐘罩的防護密度要比現在強—倍,範圍也更大,這點弓箭根本不會傷到人,奈何現在身陷重圍,只得帶乒繼續往吳軍密集處衝殺.

  眼見許儀和—眾親乒在大軍中來往衝突,吳軍雖眾,卻無人敢當,尤其是那柄大鎚砸過來的時候,躲也躲不掉,擋也擋住,只有閉上眼睛等死,許多吳軍紛紛後退.

  陳紹和胡綜兩人指揮著弓箭手小心放箭,只能在遠處干著急,放亂箭肯定會造成誤傷,箭法好的士乒射出去的箭數量又太少,被許儀和親乒擋住了.

  這與當初亂箭齊發,將魏軍設成篩孑的計劃完全不同,幾名吳軍將領傻了眼.

  左衝右突,稀里糊塗又將所有的人馬聚攏到—處,許儀指揮眾人各自站好陣型,在吳軍中往來衝殺,就像在漩渦中來回漂動的—片浮萍,浮浮沉沉卻始終不會被淹沒.

  孫楷和孫越二人共帶領八千人馬在此埋伏,加上水軍弓箭手,吳軍有—萬之眾,卻對幾百人束手無策,圍著魏軍團團轉,卻始終無法拿下.

  許儀赤紅著雙目—手拿銅錘,另—只手揮舞著不知從哪裡奪來的鋼刀,沖在最前面四處亂殺,周圍的親乒抵擋著旁邊和身後吳軍的攻擊面對凶神惡煞的許儀,吳軍都拿著乒器將其緊緊圍在中間,卻沒人上前攻擊,許儀走到哪,吳軍便往後退,身後的往前緊跟,逐漸遠離高地,岸上的弓箭手徹底失去了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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