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鴉雀無聲
此時。
黃若馨坐在沙發上，神情猶豫，很不安。
因為，剛剛黃媽媽說了，她不會為難林旭，不會考核十多種樂器，隻要五種就可以，分別是西洋樂器鋼琴、吉他，傳統樂器古箏、笛、二胡。
黃媽媽還算有良心，全是耳熟能詳。
但黃若馨還是很擔憂，因為她都不會拉二胡，其餘四樣倒是會些的。
黃琸雅乍舌，這個當媽的真的要為難姐夫啊？
事實上，隨意挑五種樂器，讓一個學音樂的人去演奏，那也是不太現實的，尤其是在現代這個社會，真正懂音樂、多才藝的年輕一輩很少見。
許多人樂理知識都搞不懂，翻唱幾首歌、抄襲幾首歌就以歌手自居，以至於人人都懂音樂一樣。
不過老一輩人物是名不見經傳，多才多藝不顯露的。
比如黃媽媽就是一個，對外就是一個音樂老師，教教學生們樂理知識，從來不說自己的過往。
“愛莫能助。”
黃琸量搖頭歎息，他隻能說懂點兒音樂，但要說精通或是演奏音樂，還是快拉倒吧。
對此，林旭倒是不在意，安慰道：“放心啦，沒事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氣氛也逐漸凝重，一直到十一點，黃媽媽微笑道：“林旭，準備好了嗎？”
“嗯。”
林旭很淡然。
當事人老神在在的樣子，可黃若馨、雙胞胎跟著緊張了，因為三姐弟不認為林旭可以通過考核，現在三人都不知道林旭哪來的底氣或是該怎麽辦。
鋼琴擺在客廳的角落，有一段時日不用。
這是一架立式鋼琴，有一定年代感，但保養的很好，不擔心出現損壞問題。
“這兒有三首曲子，我以前時常練習。”
黃媽媽指了指鋼琴上的曲譜冊子，道：“說實話，長時間不練習，我現在可能也不行，當然你要覺的太難了，我可以按業餘級別的鋼琴考級，看看你什麽水平。”
鋼琴考級也分等級。
一般而言，各音樂學院組織的考級是業餘級別考級，一共有十級，不過所謂業餘隻是說不以鋼琴演奏為職業，難度還是與職業考級差別不大。
事實上，黃媽媽準備的三首曲子，難度很大，一首是肖邦的波蘭舞曲（op.40no.1），曲目考核等級為九，一首是貝多芬的G大調奏鳴曲第一樂章，一首是肖邦的幻象即興曲，曲目考核等級為十。
簡而言之，林旭能拿下來這三首，代表有鋼琴水平達到了九級、十級，過不了就一點點考核，看看什麽水平。
當然，這也是黃媽媽為自己找好的一個台階，她看的出女兒很喜歡林旭，總不能故意刁難吧？按這個規矩，女兒一輩子別嫁人了，所以不管林旭什麽水平，最後她差不多會同意。
“完……完犢子了。”
黃琸雅額頭往門框上一磕，看不下去，這三首難度太高了，以前媽媽時常彈奏，偶爾也會出岔子，現在估計媽媽都彈奏不下來。
黃琸量唉聲歎氣，感覺太過分了。
“……”
黃若馨最近真的是很少女，不再像之前一樣冷若冰霜，她知道不可能，一想到林旭等會不知所措的樣子，她的眼眶有點兒紅了。
不過……
當事人林旭坐了身上去，老神在在的過目了一遍曲子，道：“行吧，就這個吧。”
“好吧。”
到了這個時候，黃媽媽開始匪夷所思，林旭這個孩子真的太鎮靜了，不該是露一下狐狸尾巴，不要裝了嗎？可是你看他臨危不亂的樣子，難道說鎮靜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深藏不漏？
當一家子都在胡亂猜測時，林旭深呼吸一口氣，十指按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
頓時，一陣節奏輕快的調調響起。
音樂好聽嗎？
那要看怎麽說，有的人認為好聽，有的人認為不好聽。
不過一家四口對這首肖邦的波蘭舞曲並不陌生，不會錯，這就是肖邦的波蘭舞曲，以前黃媽媽時常彈奏，那種調調一響就想起來了。
如果說黃若馨、黃琸雅、黃琸量隻聽個熟悉的調調，那黃媽媽就是聽節奏、節拍等，她很長時間不彈奏，但依然記得呢，林旭彈奏的很完美……不，在她之上。
輕快的曲子還在響，一家四口安靜的在聽著，看著林旭，看著他修長的十指，按在黑白分明的琴鍵上。
這是黃琸雅張了張嘴，可不敢說話，於是指了指。
起初，黃媽媽不知道什麽意思，可再一看，曲目冊子放在一邊，頓時驚的眼珠子一瞪，林旭沒看曲譜冊子？
“……”
黃若馨也察覺了，純淨的眸子寫滿了不可思議。
很快，一首波蘭舞曲結束了。
一家四口，鴉雀無聲，安靜的在看著。
林旭依然很平淡，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始了第二首，貝多芬的G大調奏鳴曲第一樂章。
這一次的調調很柔，有那麽一點調皮的味道。
但現在不是在乎調調好聽不好聽，而是林旭真的可以完美發揮出來，且再次不看曲目冊子。
“……”
一家四口驚的原地發呆。
這……
這太扯淡了。
當第三首曲子肖邦的幻想即興曲結束時，用時不超過十五分鍾，音樂一停，客廳安靜如斯。
四人八雙眸子，盯著林旭。
林旭一回頭，嚇了一跳，一個個什麽眼神啊？而後他看向黃媽媽，不自傲也不亢奮，很平淡，立馬道：“阿姨，你看我彈奏的還行嗎？”
“昂……哦。”
黃媽媽回神，看著林旭，連續道：“行，可以的，可以的。”
媽耶，她能說個不行嗎？比她狀態好的時候都要彈奏的棒多了。
林旭陽光一笑，對黃若馨道：“說了吧，別擔心。”
“哦。”
黃若馨眸子純淨，還是難以相信，這就過了一小關？為什麽好簡單的樣子，與想象中的局麵一點兒也不一樣。
“你……你全記住了嗎？不看曲譜。”黃琸雅難以相信。
“是啊。”
林旭點頭，根本不在意，掃一眼的事而已，這個也沒什麽好炫耀。
但黃琸雅驚訝啊，狐疑道：“過目不忘？”
“嗯，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