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4章 真的無所求?
葉挽歌下意識,還是喊他原先的名字,畢竟他喊葉季陽已經喊了幾年了,要在一時之間改過來,實在是太困難了。
葉挽歌跟葉季陽所謂的保證,也不是空口無憑的,若是葉季陽真的能將整個汴京城中的西夏細作都交代出來,那保他一命也不是什麽問題。
隻是這樣活著怕是比直接死了更加痛苦。
這樣的事實葉挽歌就沒有說出口了,想必葉季陽這樣的聰明人也是知道的,那便看他想不想活著了。
若是想活著,哪怕是會比死了還痛苦,那也還是願意活著的。
隻要活著便有希望,有些人的求生意誌十分強烈的,極有可能會因為這個原因而交代。
葉挽歌不太了解葉季陽,她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托盤而出。
但也就試試吧。
葉季陽掉了搖頭,“挽歌你不必多說,西夏的秘密,我無論怎樣都不會說的。”
葉季陽覺得自己已經夠了,他今日能再見葉挽歌一眼,他已經知足了,什麽都不再強求了,至於西夏的秘密,他真的是一句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他今日說出自己的身份都已經是十分不應該,實在是一個字也不能透露了。
葉挽歌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著葉季陽,“葉季陽,你真的一個字都不打算?你做了那麽多對不起我的事情,你確定這樣都不肯說,我對你太失望了,葉季陽,你剛才問我恨不恨你,我現在回答你,我恨我恨!若你能將西夏人細作網告訴你,或許還能原諒你,如今你若是這般,我是一點也不可能原諒你的葉季陽。”
葉季陽苦笑起來,“我知道你會恨我,我做了這些事,你也不可能原諒我,你恨就恨吧,總比不恨也不愛好左右,我也快死了,死了之後別人什麽都不知道。”
葉季陽眸光炙熱的看著夜晚的,他剛才說了什麽?
他說了愛。
是啊,恨也好愛也好,總歸是能將他記在心上。
葉季陽覺得這般也很好啊,至於愛?
他從未奢望過葉挽歌有可能愛上他,他從愛上葉挽歌的時候就知道葉挽歌心有所屬,她心中一直隻有秦非夜一人,兩人出雙入對,你儂我儂。
每次葉季陽看到的時候都十分的羨慕。
是的,羨慕。
他沒有嫉妒,他知道自己不配,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和葉挽歌站在一起。
他是西夏人,他害了永寧侯府,害了葉挽歌所愛之人,如何還有資格奢望自己能和葉挽歌站在一起呢?
現在這般也很好啊,死到臨頭了還能再見一眼葉挽歌,了卻他執著的心願,他覺得他死也瞑目了。
葉挽歌卻是心情煩躁起來,她今日來本來就是想要問出葉季陽口中的秘密的,她想要知道西夏到底還有多少細作留在汴京城中,可如今葉季陽卻一句都不肯透露,這讓葉挽歌覺得十分的挫敗。
可是端看葉季陽的模樣,大概是一個字都不會說出來的。
那她這一趟豈不是白來?
白惹得秦非夜不高興還什麽都沒問出來,這可不行。
葉挽歌十分憤怒的看著葉季陽,這人怎麽如此冥頑不靈呢?
實在叫人生氣!
人都是有所求的,不可能什麽也不奢望!
“葉季陽,你別說吧,你到底要怎麽樣才肯將西夏探子的情報告訴我,你大可說說看,若我能滿足你呢?”
葉挽歌不相信葉季陽真的一心求死,她仍然是試探著問道。
葉季陽的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卻很快又恢複成那副無欲無求的模樣。
“是,我什麽都不想要,你不必再問我了。”
葉挽歌覺得十分的挫敗,但是她眼下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讓葉季陽說出來了。
她倒是想用毒去折磨葉季陽,但是這些刑罰逼供的事情還是留給天牢吧。
再說了,她也不能擅自動手,那她今天這一趟真的就是白來的嗎?
葉挽歌忍不住懷疑自己幹嘛要費勁折騰的來這一趟呢,唉,算了算了,這也不算是白來吧。
至少她知道了葉季陽的身份,當然這前提是要葉季陽沒有欺騙自己,若是他連身份都是騙自己的,那她真的是一無所獲。
“葉季陽你當真一心求死,你當真就如此的忠心耿耿,你願為西夏付出你的性命,可這麽多年來,你別忘了你是吃永寧侯府的米你長大的!對你好的人是是永寧侯!爹爹如何待你的,想必也不用我多說吧,他視你如己出,一心想要將有爵位傳給你,讓你繼承永寧侯府,可你又做了什麽呢?我看你可沒有半點感恩之心啊,若不是秦非夜永寧侯府現在應該已經被滿門抄斬了吧?”
葉挽歌的確十分氣惱,葉季陽的不知恩圖報,他西夏那個爹到底是怎麽給他洗腦的,能叫他這樣忠心耿耿呢?
“挽歌,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父親,不,我對不起永寧侯,我沒有資格換他做一聲父親,他的確是個很好的父親,若他真是我爹,我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吧。”
葉季陽眼神之中充滿了豔羨。
“每每瞧著他那般疼愛你,我總是很羨慕,為何我爹卻隻會逼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情,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呢?可是永寧侯待你卻是真真切切的父愛,沒有摻雜一絲利益,他對你也別無所求,隻要你開心他便開心,這種純粹的親情,我真的好深羨慕呀。”
葉季陽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挽歌你不必再問我,我已經下定決心。若你願意聽我的,你便離開汴京城吧,西夏與東漢兩國之間必有一戰,汴京城中必然會有更大的波動……挽歌,你離開這裏吧,你不適合留在這裏,你並不是那種會與旁人爭權奪勢之人。”
葉挽歌打斷了葉季陽的話,“葉季陽,你若沒有什麽想對我說的那這些話,你也不必對我說這些,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不需要你來教我怎麽做。”
葉挽歌也生氣了,既然這樣既然油鹽不進,那她的確也沒有必要和他再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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