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你懂個屁

  經過這麽一番折騰,秦非夜已經忘記了自己身上的味道,經葉挽歌這麽一提醒,他才發現自己有多臭,臭到人神共憤,臭到仿佛從溝渠裏撈出來的一樣。


  秦非夜這般愛幹淨的人,竟能容忍自己身上髒了這麽久,委實不易。


  葉挽歌看著秦非夜突然臉色一沉,便毫不猶豫的跨步進了小溪,瞎了眼還顧忌別人偷看似的,摸著溪邊的小石頭就躲進了蘆葦後。


  蘆葦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脫衣服聲和水聲,還有男人倒抽氣的聲音,許是動作太過粗暴,拉傷了原本受傷的地方。


  這一切,葉挽歌無暇顧忌。


  今日這樣禍不單行,真是悲催,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臂深可見骨的傷口,那三四寸長的傷口血肉外翻,已經有些發黑,整隻手臂也呈現一種青紫色,傷口上仿佛又無數針紮的感覺,疼的難受。


  果然是中毒了。


  也虧得是葉挽歌意誌力強,換了旁人早就嗷嗷叫了。


  “該死的臭婆娘!”葉挽歌罵道,湊近聞了聞,冷哼一聲,“果然是如芒在刺!”


  這種毒,是一種叫針芒的植物的汁液所提煉出的毒素,毒素從傷口侵入人體內,不出三個時辰就能走遍全身,屆時全身都仿佛被針刺般,會生生被這樣的毒發疼死。


  那婆娘一定是將劍浸在毒液之中,才讓劍刃染上毒素。


  這傷,得立刻處理,否則再惡化下去,她半邊身子都會受影響的。


  毒是劇毒,可惜在葉挽歌的眼裏,沒有什麽毒是不能解的。


  葉挽歌從靴間抽出一把匕首,又拿出火折子,再取出腰間的銀針平鋪在地上,這些東西,她都是常備在身上的,平日裏香冬總是說她杞人憂天,如今證明了,隨身攜帶這些東西,真的是有好處的。


  撕拉——


  葉挽歌撕下一片裙擺,卷好之後塞進自己的嘴裏咬住,用火燒了匕首,便用匕首直接將傷口上的爛肉刮掉,一刀一刀,將所有發黑的腐肉都刮了下來。


  疼,鑽心的疼。


  葉挽歌本來就白,此刻臉色更是蒼白一片,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浸透了衣襟,口中的破布幾乎快被她咬碎。


  一刻鍾之後,她才終於將爛肉清理幹淨,


  她深呼吸一口氣,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瓶藥給自己服下,不過是調理氣息的藥罷了,解毒,如今手中沒有藥材,隻能先用銀針逼出部分毒性,可以暫時壓製毒性不發作,能撐到回去的。


  夜裏的梧桐山,也不大平靜,夜裏的山中,不知道有多少未知的危險。


  此刻這般靜謐,反倒叫葉挽歌有些不太安心。


  葉挽歌迅速的給自己施了針,敷了藥,又撕破裙包裹好傷口,一番折騰之後,手臂的直覺總算回來了,痛感也按捺下去,她鬆了一口氣,開始著手處理自己腳上的傷口。


  問題不是,崴了的腳隻是有些筋骨錯位,很容易就可以正回來。


  小腿肚上的傷口,也隻是樹枝所傷,隻要注意把傷口裏麵的木屑都清理幹淨,再上藥包紮,就沒什麽問題了。


  處理完這些,也不到時辰,可秦非夜竟然還沒有洗完,那邊稀稀拉拉的水聲,竟然還在。


  “秦非夜,你是死在水裏了嗎?還不快回來?”葉挽歌的語氣十分的不善,都什麽時候了,還不趕緊處理好離開這裏,還墨跡!


  “好了。”沉悶的聲音夾雜著水聲一同響起,秦非夜慢悠悠的從蘆葦叢走了出來,他從頭到尾都是潮乎乎的,從頭發絲到鞋子,全部潮噠噠的,水珠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原本的白衣沾染了血跡和汙漬,如此這般一番也沒有清洗幹淨,反而是一塊一塊的,紅黑相見,看起來更加的狼狽了。


  衣領大敞開著,衣服隻是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因為透了而十分的貼,將他身材悉數暴露在葉挽歌的眼前。


  那看起來就強而有力的胸膛……結實緊致的長腿,窄腰翹豚……


  葉挽歌覺得自己的口水快流出來了。


  不愧是秦非夜,這樣一聲狼狽也完全無損他的魅力!


  秦非夜領口處露出一大片胸膛,那一大片肌膚都是通紅的,許是秦非夜自己搓的,他這裏恨不得把自己扒一層皮吧?

  隻是那難聞的氣味,倒真的是聞不到了。


  秦非夜尋著聲音走到了葉挽歌的麵前,語氣略有些緊張的問道,“如何?還……臭嗎?”


  葉挽歌忍著笑意看著眼前的男人,今夜的他沒了平日的高冷,也沒有了那些個潔癖啊,不和旁人觸碰啊,不愛說話的臭毛病,看起來更順眼了。


  他那張好看得人神共憤的臉也沾滿了水珠,打透了的長發有幾縷貼在臉上,給那張臉徒添了幾分狂野。


  葉挽歌險些就忍不住上手了,意識到時發現自己的手已經伸出去半空,她急忙收了回來,很是認真的嗅了嗅,才說道,“臭是不臭了,倒是……血腥味很重,我們找個山洞,我再替你看看你的眼睛和你身上的傷,這裏畢竟還是那群人的地盤,不宜久留,快走。”


  秦非夜也讚同的點了點頭,說罷便知覺的半蹲在了葉挽歌的麵前,“上來。”


  葉挽歌莞爾一笑,想說自己的腳已經沒那麽疼了,但想到可以舒舒服服的掛在人家身上不用走路,還是攀著秦非夜的肩膀,由他背著自己。


  “我上山的時候迷路了,期間有經過一個很是隱秘的山洞,今夜我們就在這裏閉一下吧,我們受了傷,又都腿腳不便的,此時盲目摸下山,不理智。”葉挽歌理智的分析著。


  “好。”秦非夜點了點頭,沒有反對,他隻是淡淡問道,“你走過的路,便都記住了?”


  葉挽歌突然用十分嚴肅的語氣問道,“砸了,還懷疑我的記憶力呢?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胖嗎?”


  “好吃懶做。”秦非夜一點也不給麵子的直言不諱。


  葉挽歌翻了翻白眼,“……我渾身的肉那都是智商的象征!你懂個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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