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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酒吧後麵那個狹窄的空間內, 在淩晨兩點的時間,擠滿了人。


  特別調查組五個成員自從登上遊輪之後,難得的聚在了一起, 那顫顫巍巍的用來遮擋視線的紙殼箱,萬分艱難的晃動了兩下後,終於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借著彭一山手中那微弱的燈光,葉竹一瞬不瞬的盯著許久不見的蔣冰看, 一雙紅唇抿的死緊, 卻怎麽也按捺不住爬上了眼角的笑意。


  遊輪上的船員一天之內的大部分時間都是要在室外的,因為要隨時注意著甲板或者露天走廊上的動靜,避免乘客發生任何的意外。就這麽兩三天的時間,蔣冰整個人黑了幾個度, 手臂和脖頸上都有著曬傷的通紅通紅的痕跡, 隻不過……


  這樣一來,那個光溜溜的腦瓜頂著實是有些搶眼了,因為平時有帽子的遮蓋,如今對比起來, 簡直顯得那處又白又亮。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心理原因, 隻覺得每每彭一山的手電筒照上去, 反射出來的光讓整個空間都亮堂了不少。


  蔣冰自然是注意到了其他人的視線, 有些鬱悶的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瓜頂, 看來等這個案子結束回到部裏, 他也要經常戴帽子了,也不知道要多久這個色差才能回來。


  羅奇是五個人當中最沒有深沉的, 當著他們的麵, 一向不會過度掩飾自己的情緒。所以目前這扇小門後麵響起的‘噗嗤、噗嗤’的聲音, 都是從他的嘴裏發出來的, 他那不算寬厚的肩膀不停額聳動著,顯然已經笑的不能自抑了。


  “……”蔣冰麵色不善的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不過少年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眯了眯眼,忽然開了口:“之前兩次開會我都沒能到場,聽說場麵很熱鬧?”


  這話一出口,羅奇當時就笑不出來了,一雙眼睛賊溜的四處亂轉,明顯的心虛。


  “可惜啊,聽說那隻蟑螂已經被彭哥一鞋底子給拍死了,不然我還真想好好的見見這位奪走你初吻的‘勇士’。”蔣冰一邊說著,嘴裏還發出了‘嘖嘖’的聲音:“我估摸著蟑螂也不是願意的,它當時要是能看得清你的臉,就算撞牆也不會撞你的嘴。想想它真是可憐啊,本來和你有個親密接觸都夠做好幾宿噩夢的了,偏偏還招來了殺身之禍,真是倒黴催的。”


  一番話,充滿了隱藏的尖刺,諷刺的對方直接變了臉色。


  羅奇猛地站起了身,居高臨下的伸出手衝著男人那鋥光瓦亮的腦瓜頂指指點點:“蔣冰,你別侮辱人,你才是初吻,你全家都是初吻!”


  得,說了那麽一大堆有的沒的,感情他就隻抓住這一個重點。


  葉竹和彭一山終於忍無可忍的低垂了頭,悶聲笑了起來。而言宇則是靜靜的看著兩個人鬥了好一會兒的嘴,之後才出聲阻止:“行了,這都已經兩點十三分了,為什麽廖家良還沒來?羅奇,你給他發的地址對嗎?”


  “對啊。”羅奇無辜的眨了眨眼,委委屈屈的蹲了回去,照常從懷中掏出小電腦擺弄了兩下:“我可是黑進了他的電話,贈送給了他一套全方位無死角、特別貼心的叫醒服務,然後他的手機屏幕上會自動顯示這裏的位置,他隻要跟著路線來就行了。”


  “臥槽?”他說到這,忽然臉色一變,緊張兮兮的說道:“他該不會是蠢到半路被人發現,來不了了吧?”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應聲。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那道小門處傳來了細微的聲響,緊接著一道人影快速的閃了進來。待到關上門之後,對方長舒了一口氣,不過似乎是沒有料到這裏麵如此的黑暗,以致於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眼睛在短時間內根本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他隻能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在那黏糊糊的牆上摸來摸去。


  哢噠。


  一聲輕響,緊接著便是一道不算亮的光束直接照在了他的臉上。廖家良下意識的用手去遮擋,被光刺的眯起了眼,很快那道光就轉走了,他這才看清了門後麵的情況。像是死胡同一般的地方,正前方的那麵牆前方不大的地方,蹲了整整五個人。


  這個場景要如何描述呢,他臉上的肌肉微微的抽動了兩下,神情複雜。明明是那些人以一個狼狽的姿態出現在他的麵前,但是見鬼的,為什麽他會覺得自己像是關在籠子裏的猴子,而那幾個是看客呢?

  他迅速的將縈繞在心頭的那種詭異的感覺揮去,彭一山也關閉了手電筒,狹窄的空間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


  廖家良嘴角抽了抽,憑借著剛剛的記憶,小心翼翼的上前兩步,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電話屏幕發出螢火般的亮度,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了口:“誰幹的?”


  “什麽誰幹的?”羅奇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般,無辜的發問,過了兩秒鍾後卻自己先繃不住了,無聲的哈哈大笑起來。緊接著他打開筆記本電腦,隨便按了兩下,嘴裏邊還問道:“難不成你指的是這個?!”


  話音剛剛落下,對方手中的電話就發出了一陣接著一陣的雞叫聲,咯咯咯咯的不絕於耳,還伴隨著嗡嗡嗡的震動聲。好家夥,那叫一個熱鬧。


  冷不丁又來了這麽一遭,廖家良在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被嚇得差點把手機給扔出去。在電話震動停止之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即將脫口而出的國罵咽了回去:“我求求你們做個人吧!如果這案子一直不結,我早晚被你們給玩死。”


  他抬起手按了按不停跳動的額角,發誓這句話是出自真心的,他覺得遊輪上短短這幾日,簡直比自己做了整整一年的臥底還累。


  對此,言宇的反應是挑了挑眉:“不是說明天遊輪會停靠在港城,那裏應該就是你們收網的最終地點吧,今晚你還睡得著覺?”


  “……”廖家良隻覺得一口氣哽在了喉嚨口那裏,不上不下的堵得慌,最終他無聲的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再次邁開腿往前走了兩步,蹲在了蔣冰和彭一山之間的縫隙裏:“真到了這時候,反而沒有什麽真實感,我現在就覺得啊……這一年的時間好像一場夢,就這麽結束了?”


  “話又說回來,淩晨兩點多,你們找我到底有什麽事兒?”他開始不滿的嘟嘟囔囔:“同樣都是臥底,我怎麽沒見你們去找阿鼠啊,簡直是厚此薄彼。看著我脾氣好吧?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誰讓你的DNA出現在了死者的身上?”葉竹開了口,算是反駁:“你自己不小心,自認倒黴吧。”


  “……”廖家良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估計是正在心裏罵罵咧咧的。關鍵這件事,他左想右想就是想不通,自己的DNA怎麽就跑到死者身上去了?天地良心,自從上了遊輪,他連見都沒見過受害者,要麽說好人不長命呢,與對方見麵有接觸的明明是阿鼠,可是怎麽最後不走運的卻是他自己呢?

  “你那天是怎麽受的傷,我們需要聽詳細的過程,最好一丁點的小細節都不要放過。”葉竹壓低了聲音,表明了大半夜的把他叫過來的最終目的:“千萬不要再隱瞞了,這不僅僅關乎著你自身的清白,還關乎到你同事的命。”


  “該知道的你們都知道了,我還有什麽好隱瞞的……”廖家良麵上有些尷尬,弱弱的替自己之前的行為辯解了兩句之後,這才皺了皺眉,開始仔細的回憶起那晚的細節:“那是我發現屍體的前一個晚上,因為這回出來,萬鵬的主要目標在港城,最大的交易地點也定在了那邊,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沿途這十幾天會閑著,遊輪上還有著不少的散戶。說是散戶,但是要貨量也都不少,不然這些人冒險登船買一丁點的話,還不值一個回票價呢!”


  “當天白天,我們達成了幾筆不大不小的交易,有的提走了貨,有的則是敲定了日後的供貨量預付了定金。總之一切都很順利,所以萬鵬便決定當晚讓他手底下的我們這些人好好的放鬆一下,事先在一樓的那家麵積較大的夜店定好了位置。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阿鼠也去了,我們兩個不合已久,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那晚我們也隻是互相懟了兩句,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了。”


  “後來經過身邊的人攛掇,我們倆都喝了不少的酒,我在卡座裏玩骰子,阿鼠則是帶著另外幾個人去舞池裏跳舞了。沒過多久他們幾個不見了,我身邊的人說看到他們泡了幾個妞,估計是一起回房去了。”


  “接著,我又喝了更多的酒,不過還沒有到極限。為了保持清醒,我隻能裝醉,一直在卡座裏癱著,任誰叫我我也不出聲,之後也就沒有人叫我了,他們自己去找開心還來不及呢。本來是閉眼裝醉,但是酒勁上頭之後我還真有點神遊天外了,耳邊都是嘈雜的音樂聲。忽然,音樂聲斷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尖叫和各種玻璃製品碎裂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一看,我這邊的幾個人和柯天那頭的起了衝突,本來兩夥人一直在私下裏就有摩擦,上了遊輪也不例外。萬鵬盯上的客戶,柯天老板又豈會放過?那兩天的時間裏,還真被柯天他們撬走了兩個本來合作的挺好的客戶,對於萬鵬來說,直接損失了幾百萬。”


  “那會兒兩邊的人都喝了酒,嘴巴再不幹不淨的產生了摩擦,打在一起很正常。因為阿鼠帶著自己手底下的幾個人先走了,所以在人數上我們這邊是吃虧的,表麵上為了不讓我們的人傷的太重,我隻能咬著牙也衝了進去。”廖家良說到這,抬眼看了看特別調查組五個人的表情,然後忙不迭的解釋道:“我跟你們說,我可是那裏麵最勇猛的!以一當五不成問題!隻是到底是喝多了,酒精麻痹了我的反應能力,加上柯天那頭的幾個小嘍囉玩陰的,我就被碎了的啤酒瓶子給割傷了兩處。”


  “混戰了沒多久,船上的保安員就趕到了,柯天那邊的人跑的那叫一個快,最後造成的損失還是我賠的!”他說到這有些忿忿不平,並且露出了肉痛的表情,他一個公務人員賺點錢容易嗎,也不知道回頭任務結束了,這錢能不能報銷。


  葉竹一邊聽著對方的敘述,一邊陷入了沉思當中,接著開口問道:“我看過你受傷的地方,傷口不算小,當時是怎麽處理的,有沒有去醫生那邊消個毒?”


  “這點傷還用那麽麻煩?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廖家良回答的雲淡風輕,不像是在裝逼,而是真的已經習慣了受傷。這一年的頭半年,幾乎是兩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別的不說,這抗擊打能力是直線上升。


  “可能是萬鵬聽到了什麽消息,出了夜店轉身我就被叫到了他的房間裏,在那邊隨便扯了一條浴巾擦了擦身上的血。”


  “就是這樣!”葉竹眼前一亮,看向了彭一山:“彭哥,你還記得漢港區公安局給咱們傳過來的檢測報告嗎?從死者石盼波手指甲中取出來的DNA樣本,其中一個樣本裏發現了純棉紗線。純棉浴巾,廖家良的血和皮屑,這應該就能解釋了,為什麽他的DNA會出現在死者的身上。”


  “所以皮球又踢回了萬鵬那邊。”羅奇搖了搖手中那個裝有水族箱水樣紙巾的證物袋,若有所思:“現在的情況是,隻要這個水樣和死者肺中的相符,那麽就至少可以說明,石盼波的死與萬鵬脫離不了幹係。”


  “等……等等!”廖家良有點跟不上眾人的思路,因為這中間涉及到很多他不知道的證據,他呆愣了兩秒鍾:“你們現在是懷疑萬鵬和臥底的死有關嗎?可是……她怎麽會接觸到萬鵬?她隻是個帶貨的呀!”


  “這其中的關鍵細節,怕是隻有當事人才清楚了。”葉竹微微搖頭。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至關重要。”蔣冰撓了撓頭,見大家的視線都看過來之後,繼續說道:“那條沾有廖家良血的浴巾我們看都沒看到,手中沒有物證,如何能夠證明這個推斷是真實可靠的?”


  的確啊,別說殺了人,就算是沒殺人,萬鵬也不會保留著一條沾染了血跡的浴巾在房間內。主要是,這條浴巾心在在哪,或者說,是否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羅奇聞言眸光閃爍,好半晌才重重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事到如今,隻能賭一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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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懶癌患者怡’、‘肥肥子’的地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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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隻有這肥肥的一更哦~寶寶們別等了早點睡吧!


  我最近身體不是特別的舒服,所以應該不能穩定雙更,但是一更肥章肯定會有的。


  隻要當天狀態可以都是雙更噠,希望寶寶們理解哈~愛你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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