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傳了李霞那有些歇斯底里的叫罵聲, 但是卻只敢站在那裡喊,束束腳的沒有任何的動作。
趙峰怕裡面再出點什麼事兒,只能陰沉的瞪了葉竹一眼后, 轉身快步的返回到了屋裡。葉竹沖著他的背景揚了揚眉, 不甚在意的轉過了身往院門外走去,反正屋內有言宇和呂自白看著,根本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門外此時被剛剛趕支援的技術大隊用警戒線隔開了一段距離, 出看熱鬧的街坊四鄰秩序還可,沒有出現什麼擁擠的情況。她在靠近警戒線后適時停住了腳步, 左右看了看,圍觀的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村民, 其中有那麼個年輕的都是站在自家門前, 偶爾往這邊看上兩眼,之後還會回過頭去和同伴互相交流兩句。人群中甚至還能看到個小孩兒, 瞧著就歲的年紀,皆奇的瞪著眼睛,里還攥著點小零食。
最終她的目光落在了離著警戒線最近的那個人身上, 他們當中有男有女, 看著年齡都頗大, 估『摸』著應該都在五六十歲的年紀。了, 她乾脆彎腰掀開了警戒線, 順道叫了一個同僚, 兩個人步就走到了那些人的跟前。
「哎喲,這都七點多了, 飯點都過了。」葉竹裝作意中經過此處的模樣,是停在原地看了一眼腕錶上的時間,隨即跟閑聊似的和身邊的民警說道。
民警算是配合, 回了一句:「可不是,一忙活就到了這個點兒,晚上飯還沒吃呢。」
「這邊結束怎麼都得後半夜了,到時候回局裡定點夜宵算了。」葉竹著建議,然後一扭頭就撞上了個大爺大媽的目光,臉上的容登時更甜美了分,讓人看一眼就喜歡。她像是正常寒暄一樣開了口:「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遛彎兒啊,吃過飯了嗎?」
許是因為她的長相太具有欺騙『性』,親和力十足,所這些村民在看到她的時候並不緊張,紛紛回應『吃過了』。
其中還有一個看起年齡最大的老頭兒掐滅了中的煙,奇的問道:「姑娘,你是警察啊?看著蠻年輕的,像個大學生似的。這……這老趙家出了啥事哦,搞得這麼大陣仗,嚇死人了。」
「啊……趙渤海家啊……」葉竹『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還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同僚,像是在徵求什麼意見似的。之後她回過了頭,咬了咬牙壓低了聲音:「這家之前有個姑娘,叫刁玟麗的,大爺您認識嗎?」
「刁玟麗?」老頭兒神情有些『迷』茫,似乎一時間沒能反應過。
還是他身邊站著的那個穿著花衣服的大媽用肘懟了懟他,然後出言提醒:「老鄭頭,你忘啦?就是原本老刁家的那個小丫頭啊,生下就是聾的那個,老大不小了還不會說話呢!」
「啊……」老頭兒恍然大悟,緊接著可惜的吧唧吧唧嘴:「那個小丫頭啊,可惜了。后能聽到聲兒了,但是還是不咋會說話,我怎麼記得她爸媽都死的早,是吧?」
大媽點了點頭:「嗯呢,可不咋地,人沒了得有……哎呀,十年了!挺可惜的,兩個人那會兒都四十齣頭,最可憐的是這小丫頭了吧,在村裡有親戚。不過後還真沒怎麼見到了,一問他們老趙家就說出去打工去了,那孩本就內,不怎麼出門,后時間長了就沒人問了。」
這些村裡的老戶就是有這點處,只要給他們一個話頭,那八卦能給你扯到天邊去。關鍵是這種事兒,年輕人還真不一定清楚,或許連刁玟麗是誰都不知道,這是葉竹一眼就相中那名老人的要原因。
「打工?」老頭不屑的了,連帶著翻了個白眼,從兜里『摸』出另外一根香煙點燃後頭往旁邊一扭,雖然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但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站在人身後的一捲髮老太太這會兒跟著『插』了話:「呸,老趙家就用這點事騙鬼去吧,我看他們八成是覺得這丫頭是個殘疾,平時除了吃飯花錢沒啥貢獻,這才人給趕走了吧!」
「不能吧……現在這片地還是人老刁家留下的呢,哪能住著人家的地方還人家閨女往外趕的。」花衣服大媽連連搖頭,幫忙辯解。
「啥老刁家的。」老頭兒用指夾著香煙,並沒有去抽的意思,任裊裊升起的煙霧在這光線不大的地方自個的臉籠罩了住。不過他那雙略顯渾濁的眼,卻在黑夜裡散發著不一樣的、譏諷的光:「我現下有點起了,當初那兩口走的太突然了,家裡丫頭年紀還小,還是個不正常的,根本啥不懂。就這樣,因為這片宅基地的事兒還鬧了一陣的,最後當時村上的領導帶著人去調解的,不知道怎麼就給地給分了。但是當時趙渤海這小可是簽了協議的,佔了人家父母留下的財產,那是要養那丫頭一輩的!」
「瞅瞅現在,這叫啥養啊?村委會的人都換了批了,誰還記得這檔事兒!」說到這,老頭還扭頭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後用擦了擦嘴,夾著煙站在原地直往院里看。
捲髮老太太符合的點了點頭:「可不是,就住在他們家旁邊的老劉家的,我們經常在一起打麻。老劉家的總和我們說,趙渤海家雞飛狗跳的,之前那老太太不還活著嗎,就李霞總是站在院里指桑罵槐的,她還見過老太太在飯點給院里坐著,可憐的不得了喲!」
說到這,她還四處打量了一些,順便壓低了聲音:「而且這事兒不光是老劉家的一個人在外面說,我在小賣店聽到次了,前些年老太太人沒了,大家都在背後講究,說是活生生讓李霞給餓死的!要麼就是打死的!人死了那會兒,我弟弟和弟妹還去幫忙張羅辦事情,我弟妹回家說那老太太瘦的跟個骷髏似的,讓人看著心裡都難受!」
花衣服大媽聞言,不得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產生了一點懷疑,急忙追問:「真的假的?!」
得到的是老太太肯定的答覆。
大媽長嘆了一口氣:「你們要是這麼說,我還真起了點的什麼。那會兒老刁家的那個丫頭還在這邊住著呢,我家在村東頭包了一片地嗎不是,我總從這邊過,看到次那丫頭就坐在門邊哭。我這人是管閑事,看到一次就問一次,李霞總跟我說是丫頭爸媽了。再后,我就沒咋見過了,之後就傳出這人去城裡打工的消息。」
「這如今看,對老太太,她老公親娘都下得去那個毒,一個小丫頭算啥啊!那姑娘沒準是實在忍不了了,又不會說話喊救命,這才逃跑了吧!」
「你咋確定是逃跑了?」捲髮老太太直瞪眼,簡直徹底放飛了象力:「沒看警察都過了,這得有四五輛警車吧?還有剛才進去的那個穿著警服拎著箱的,我瞧著和電視劇里演的一模一樣!沒準趙渤海家又出人命了!但年那孩不是出去打工了,是被黑心肝的給害死了吧?電視上不都這麼演,給人殺了還埋在水泥地底下!」
一提到警察,這個人才忽然起,身邊正站著倆呢。於是皆面『露』尷尬,老鄭頭還勉強給老臉擠出兩個皺褶了:「姑娘,警察同志,你們千萬聽我們瞎說。這都是村裡『亂』傳的,可當不得真吶!」
葉竹一邊一邊點頭,表示自己肯定不會放在心上。
捲髮老太太了,應該還是按捺不住那旺盛的奇心,湊上前問道:「那個……警察同志,你既然剛剛都問刁玟麗那丫頭了,那肯定是發生了點啥吧?她怎麼了?死了?犯法了?還是舉報趙渤海他們家虐待老人了?!」
「這個嘛……」葉竹表情很為難,微微皺起了眉,然後擺了擺。
「喂,你說你個老太太就問了。」老鄭頭出言呵斥,中已經自我燃燒到頭的煙蒂再次扔到了一邊:「人家公安局辦事都要保密的,還能隨隨便便的就告訴你呀?」
「有啥不能說的……」捲髮老太太不服氣的和他對嗆了一句,但是到底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轉過身和身後其他村民繼續碎碎念,時不時的還會伸出對著趙渤海家指指點點。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在唾罵這家人不道德之類的。
老太太和其他人再往下說的話,葉竹就沒有繼續關注了,她復又看了看那個老頭兒,狀似意的感慨道:「這趙渤海家算是咱們下街村的富戶了吧?看著比村裡大部分人家的條件都要上一些,他們家具體是做什麼的呀?」
「富戶?」老鄭頭像是聽到了什麼的事兒,仍然是那副招牌的不屑表情:「老刁家兩口原算的上是富戶吧,趙渤海是村裡出了名的窮,身上的衣服都得打補丁!這宅基地和村西頭的百畝土地外加上四個大棚,都是老刁家的,后兩人一咽氣,就成她兄弟家的了!」
「就是,什麼狗東西,拿人錢不辦人事。」花衣服大媽跟者數落:「要不因為老刁家,趙渤海他家兒還能出去念大學有工作?忘恩負義的玩意兒!就這麼對人家女兒和老媽!」
葉竹垂眸,不知道正在心裡盤算著什麼。
突然,院里傳了一陣吵鬧聲,她迅速的轉身就看到李霞跌跌撞撞的從屋裡跑到了院里,接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哭爹喊娘:「老天爺啊!!!!你開開眼吧!!!!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