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一鳴,拜托你
顧漣漪覺得自己是在是個沒底線和原則的,就這麽被哄的服服帖帖。
“那我能去隔壁看下嗎?”
也不是她多管閑事,就是覺得隔壁女人的狀態實在不對,如果隻有杭茜一個人在家,很難不保證她會想不開。
她是個護士,她也是女人,她有那種直覺。
霍一鳴隻是攢著眉頭,顯然不太讚同。
“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就不要摻和了,最好別去。”
顧漣漪憋了憋嘴,看他坐回電腦麵前繼續工作,站在門邊扣著指甲,也沒走。
霍一鳴抬頭看她,知道她還是想去,卻依舊沒開口。
顧漣漪等了一會很是氣悶,她想腳是長在她身上的,她想去哪裏,誰能管得著。
剛轉身,霍一鳴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真那麽想管閑事?剛才坐電梯走的那個女的,是你同學吧?”
顧漣漪驚訝的回頭,結巴的半沒出一個字。
霍一鳴當然不會他查過她和蘇木高中時期的一點事,那畢業照上足足擠著五十幾個人,他還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顧漣漪。
其他麵孔他也粗粗掠過,他記性算好,除了蘇木和陳鈺,林愛英的臉一下還是和照片對上了。
顧漣漪隻以為霍一鳴對林愛英有印象,還是在馮芳的生日會上,故而沉思了一下才開口,“我不是管閑事,我是覺得會出事。”
“那我跟你過去。”
他是覺得婚姻裏的撕扯和翻臉都是無用之人的徒勞無功,沒有相濡以沫是感情不夠,沒法相敬如賓是定力不夠,怎麽都是失敗者。
根本沒有關心和救贖的必要。
可顧漣漪一直是個善良的姑娘,他知道,所以,也願意遷就她的善良。
隔壁的門還敞著,倒是沒有女人的哭聲傳出來了。
顧漣漪猶豫了一下,倒叫霍一鳴搶先一步走了進去,他讓她站在門口等著,讓他先進去看下情況。
估計是怕杭茜會在情緒極端的情況下做出偏激的舉動傷到她,顧漣漪站在玄關處看著他高大的的身影從容不迫的往裏頭走,像帶著一雙翅膀,將她護在了身後。
“漣漪。”
裏頭突然傳來霍一鳴的喊聲,聲音急促。
顧漣漪一個機靈立馬跟進去,入眼一片刺目的紅刺的她差點沒站穩。
“她自殺了,快打10.”
霍一鳴正蹲在床邊,臉色嚴峻的用剛找來的毛巾給她包住還在不停流血的手腕,一層薄汗從額頭沁出,顯然麵對一條生命的流逝也是緊張的。
“宏宇,是你回來了嗎?”
“宏宇,我知道你不會拋棄我的。”
“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我錯了,我不和你鬧了,你別和別人走了,我求求你了。”
杭茜還有意識,分明血流了一地卻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迷迷糊糊一把摟住霍一鳴的脖子,死死的用盡力氣將他抱著。
她這一舉動讓霍一鳴和顧漣漪措手不及。
霍一鳴伸手就要把杭茜推開丟下去,杭茜卻跟瘋了一樣死死的扣著手,血蜿蜒著,流的更快,將霍一鳴深身上白色的襯衫染的猩紅潮濕。
“你別不要用力,放開手躺平,不要激動。”顧漣漪撲過來幫著霍一鳴想把激動的杭茜和他分開,但是杭茜不管不顧,什麽都聽不進去似的,甚至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都掛在了霍一鳴身上。
興許是感覺到了體內溫度的流逝,她被那種無法掌控自己生命的無力感威脅到了,她力氣出奇的大,恨不得將霍一鳴嵌到自己身體裏。
霍一鳴簡直快瘋掉了。
“一鳴,你別動。”顧漣漪忽然一把按住他還在發力掰扯杭茜的手。
霍一鳴眉眼慍怒,隱忍著鼻尖溢滿的血腥氣味,和顧漣漪四目相對,恨得牙根都在磨。
顧漣漪也很緊張,緊張的直喘氣,她冰涼的手輕緩的放在霍一鳴溫熱的手背上,稍稍用力,穩住他的情緒,“別讓她激動,讓她的情緒緩和下來,她這樣血流的很快,可能支撐不到去醫院。”
“關我什麽事。”
霍一鳴怒嗬,忍耐已然到了極限,“一個對自己生命都不負責任的人,根本沒有救的必要,她自己都先放棄自己了。”
顧漣漪使勁搖頭,聲音有些哽咽,壓著霍一鳴的手更加用力,“她隻是一時想不開而已,如果可以,沒有人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的。”
她近乎哀求的聲音顫抖著,她眼圈微紅,鼻尖一頓發酸,“一鳴,拜托你。”
霍一鳴隻留給她一個冷冽剛毅的側臉,可到底沒有再做出過激的行為。
他維持著半蹲的姿勢,被杭茜摟著脖子,麵無表情的任由顧漣漪不停的柔聲安慰著杭茜。
杭茜眼裏沒她,隻有霍一鳴。
魔怔了似的。
“一鳴,你話,讓她平躺下來。”
顧漣漪有些為難的開口。
霍一鳴不敢置信的朝她看過去。
“你哄哄她,畢竟是一條命。”
其實她也很難受,看著另外一個女人和霍一鳴貼的這麽近,還就在她眼皮子地下,她心裏也是不上來的膈應。
可她的職業注定讓她無法直視一條生命就這麽消失掉。
她輕輕的拱了拱霍一鳴的肩膀,似是在撒嬌哀求。
霍一鳴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妥協了。
顧漣漪盡量埋著臉,如果可以她都不想聽到霍一鳴壓著怒氣,放緩語氣去哄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認真而又專注的關注著杭茜的情況。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杭茜根本也不願意撒開摟著霍一鳴的手,沒辦法霍一鳴隻能一路抱著她上了救護車,然後跟著去了醫院。
顧漣漪留在了家裏,漫無邊際的等待和空寂讓她坐立難安。
外賣到了被放在桌上,涼的透透的她也沒吃。
忽然她聽到鈴聲響起,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跑過去拉開,門口站的男人卻十分陌生。
男人大概三十五歲左右,一頭板寸卻有些稀稀拉拉,戴著一副黑框眼睛,個子中等,西裝革履,可即便穿的再講究,還是掩蓋不了他浮腫的眼袋和滿眼的憔悴,他喘著大氣,手扶在門框上老半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