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陳鈺要結婚,你很難過
霍一鳴眉心微微皺起,興致瞬間敗了不少。
站在外麵的是陳鈺,他還沒有多問一句,霍一鳴先一步出來了。
從珠簾的縫隙裏,陳鈺看到了一個背影,眼熟到即便是一眼,他都確定那是顧漣漪。
此刻他陡然有一種自己的東西被侵占的屈辱感。
但他麵子上卻絲毫不能顯露出來。
於是再開口的時候,語氣也變得有些幹澀。
“霍總,來吃飯的嗎?”
霍一鳴都懶得看他,隻是輕頷首,眼神落在了長廊盡頭包廂裏相繼走出來的一群人。
笑笑,融洽的不得了。
隨著他們的靠近,那喧嘩也近了。
是陳鈺和陸雅琪雙方父母在這邊吃飯,要定個雙方結婚的日子。
“霍先生,您也來吃飯嗎?這麽巧。”陸雅琪看到依在門邊的霍一鳴,微微挺著還沒突出來的肚子走過去,聲音十分雀躍的和霍一鳴打招呼。
她父母和霍一鳴也是相識,隨即撇下趙美華和陳冬青過去寒暄。
“霍先生年輕有為,能在這裏見到你,實在是我的榮幸啊。”
又是一番客套不已的場麵話。
趙美華和陳冬青見在他們麵前放不下架子的陸家夫妻,在霍一鳴麵前鞠躬哈腰的,無不麵麵相覷。
這麽年輕的一個夥,什麽來頭?
“恭喜你們,要結婚了?”
霍一鳴嘴角噙著合乎情理的淡笑。
“是的,這不就是商量日子了嘛,就定在下月初,不知道霍先生到時候有沒有時間,賞臉吃個喜酒啊。”陸博展也是心血來潮開了這嘴。
馮鈺一聽就擰起了眉頭。
內心抗拒,卻又隱隱期待。
畢竟霍一鳴要去了,那婚禮的檔次就立馬高了。
霍一鳴眼底閃過絲不耐,猝不及防想起什麽,哂笑開,“可以。”
這回答讓陸博展欣喜不已。
這場婚事霍一鳴要是能去,那得臉上多有光。
因為這個,陸博展連帶著連看陳鈺都順眼了不少。
“那行,回頭請帖一定親自給霍先生送過去,那……就不打擾您吃飯,我們先走,先走,哈哈。”
進電梯之前,趙美華不禁嘀咕了句,“那是誰啊?這麽大麵子?”
陳鈺心煩意亂,沒吭聲。
陸雅琪倒是興致勃勃介紹起來,“他可是霍氏太子爺啊,霍氏知道嗎?就是二十幾年前在南城發家,後來全家搬走都去京市了,就他們家那集團,有個搞科研的,上次還上了新聞呢,他家裏很厲害的。”
陸家在南城已經冒尖,陸雅琪都驚羨的人,必然不得了。
也許人陰暗的私心作祟,陳鈺沒有看到顧漣漪因為分手而整鬱鬱寡歡,要死不活,還應了霍一鳴邀和他出來吃飯,他反而不爽。
尤其霍一鳴對顧漣漪的態度,更是讓他膈應的跟吃了一坨屎一樣。
他是沒親自撞見霍一鳴和顧漣漪有什麽,他再不是人,他也相信顧漣漪的人品。
可他那次也是喝酒壯了膽子,拿著霍一鳴那從他家出來的事提了一嘴。
他以為霍一鳴會解釋那晚上的事,可他隻是用那雙深沉到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問他,他要什麽?
這輩子他大概都不會忘記當時他有多難堪。
他咬咬牙,他要求甚至,霍一鳴很爽快的答應了。
陳鈺知道這次市場部經理的位置早就內定好了,是空降的,他橫插進去,總部不好交代,可他還是答應了。
不甘,屈辱,憤怒,充斥著他的胸膛。
霍一鳴對顧漣漪是有興趣的,而且是堂而皇之,毫不避諱的興趣。
他以前是瞎了眼嗎,一點都沒發現。
一路上陳鈺都沉默不語,直到將陸博展夫妻送回去,又要送他父母去酒店的時候,聽到陸雅琪在車廂裏嘰嘰喳喳個不停,他無端覺得煩躁不已。
可他在陸雅琪麵前隻能憋著脾氣,發著狠,一腳油門猛地踩出去,陸雅琪是側著坐的,肚子差點磕上手刹。
“你有病啊,會不會開車?”陸雅琪臉色一變罵了一句,憤憤的坐了回去扣上安全帶,一路上上沒再一句話。
後排趙美華的臉陰的一刀砍不出血,卻也隻能忍氣吞聲。
那頭一大家子走了以後,霍一鳴才沉著臉走進包廂。
顧漣漪菜單已經來回翻了幾遍了,見到他進來,低聲道,“我選好了。”
霍一鳴觀察著她的臉色,雲淡風輕的,眼圈也沒紅,將大堂經理喊進來,他伸手示意顧漣漪點菜。
大堂經理總覺得這包廂裏氣氛有些怪,快速的點好菜就出去了。
“猜猜剛才在外麵話的都是誰?”
霍一鳴坐回椅子裏,半個身軀陷入進去,雙手交疊放在桌麵上,看著顧漣漪道。
顧漣漪抬頭看了他一眼,聲嘀咕了句,“我又沒聾。”
霍一鳴輕嗤,左手噙著下巴,悠悠摩挲著指尖,將顧漣漪的每個表情都盡收眼底。
他沒話,顧漣漪更不會開口,這頓飯吃的沉默無比。
吃完飯,霍一鳴執意要送顧漣漪回去,而這次,她坐進了後排。
霍一鳴隻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沒什麽啟動了車。
一路上,他至少看了她三次,而顧漣漪始終依靠在玻璃上,呆呆的看著窗外呼嘯而過的風景,沒一次對上他的眼眸。
“陳鈺要結婚,你很難過?”
靜謐的車廂裏傳出霍一鳴微啞的嗓音,顧漣漪防備的眼神終於落在他身上。
顧漣漪囁嚅著唇,是想反駁的,最後張張嘴,話峰轉了下。
“我不該難過嗎?”
於情於理,她都該難過的,不是嗎?
霍一鳴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有節奏的跳躍著,他嗤笑一聲,斂著星辰般璀璨的眼眸裏劃過一絲玩味,他勾唇,“顧姐看著,可不像是一個長情的人。”
一個長情癡情的女人,怎麽會喝多了把別的男人帶回家。
顧漣漪聽的出他語氣裏的嘲諷,但她無所謂他如何想她,閉著嘴巴沒有接他的話。
隻是心裏鬱鬱,將視線挪向車窗外。
她想,她可比不過他,一隻腳能同時踏在幾條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