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王府賓客
華子清聽說過這位老王爺，知道對方雖然奪嫡失敗被貶到了落花郡，但是卻並像其他王公貴族一般沒有橫行鄉裏，魚肉百姓。
相反，老王爺的名聲一直都很好，江南之地不少有能之士都是經過老王爺的舉薦才得以入朝為官。對此，皇帝陛下也是欣然接受，頗有有一種天下賢能盡入我手的帝王大氣。
今日又是上陽王府開宴的日子，所以在王府門前，聚集了不少人，都希望能夠得到上陽老王爺的賞識，進而一鳴驚人。
華子清明白，這是自己進入王府的大好機會。
所以他早早的就出發去上陽王府門口等候。
待他到達王府門前的時候，看到王府門口處湧動的人群，心中不由想到：“老王爺如此賢德還敗了，真不知道天家其他人都是些什麽怪物。”
“開府。”
上陽王府的管家是一個中年模樣的矮胖子，隻是這個矮胖子卻讓華子清感覺到心悸，因為這位上陽王府的管家透露出來的氣息至少是一位禦空大師境的強者。這樣的強者以一敵百也不是不可為的，卻在這王府中甘願當一個管家，由此便可以看出王府並不像世人所想的那麽簡單。
“這位上陽老王爺果然不是等閑之輩。”華子清在心裏嘀咕了一句，便和聚集在這裏的人群一起進了上陽王府。
走過一條上百米長的木製長廊，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上陽王府。
眾人站在一座石橋的橋頭處，地方不大，可是站下這些人卻沒有絲毫問題。
石橋的左邊亭台小榭，縱然隔著數十米，依然能看到上麵雕刻的花紋，刀刀入神，絕對是大師之作。
右邊花開滿園，卻沒有絲毫亂香，反而給人以一種心曠神怡的感受。
一群金鯉在亭樓下的湖水中覓食，而喂食的則是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老人。老人臉上已經長出了一些老人斑，胡子和發冠中有依稀可見一些銀白。此刻老人正悠閑地在用身邊一個暗黃色木製盒子中的魚食喂著這些金鯉。
華子清來之前猜想過老王爺的樣子，或是老當益壯又或是老態龍鍾亦或是威正嚴肅。
隻是真的沒想到眼前這個普通老人模樣的老頭就是大名鼎鼎的上陽老王爺。
“王爺，人帶來了。”管家走到老王爺身後，恭敬地道了一聲然後就自己退開，不願過多打擾老王爺。
過了許久，老王爺發現盒子空了，這才拍了拍手，將手中的魚食殘渣拍掉，轉身從樓台上走到了眾人麵前。
“你們，很好。”老王爺淡淡地說了一句，就吩咐管家，道：“帶他們去設宴的那邊，本王要回去看看玉兒。”
老王爺發話了，管家和眾人也不敢多說什麽。
更何況，在場不少人都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老王爺的愛女感了異病，讓城裏的大夫束手無策，事情甚至驚動了陛下。
過些天從京都出發的禦醫就能到了。
王府設宴的地方在一處旁廳，裏麵容得下上百人，所以幾十個人坐在裏頭，顯得有些鬆散。
一群群訓練有素的美貌丫鬟將菜品端來，又幫忙盛酒，好一番熱鬧。
期間還發生了一個小插曲，一個大漢喝多了酒，依稀是醉了，然後就開始發酒瘋，胡言亂語了一通，還挑釁了矮胖子管家，要和矮胖子管家打一架。
結果這位大漢卻被矮胖子管家一拳打飛了數十米，骨頭都不知道碎了多少根，不省人事。然後就被府裏的護衛拉出了偏廳。
華子清在宴席中與人身邊的一位名叫方溫的年輕人交談起來。
北方大戰已經進行了很久，所以消息逐漸也流傳了開來。
兩人引經據典，高談闊論起來。
然而，最終他們發現，想要擊敗北方五胡，到目前為止竟然沒有什麽有效的方法，於是不免都有些失望。
矮胖子管家在宴席中一直用他那雙小眼睛暗中觀察著，最後挑選了七個人留下，華子清和方溫都在這七個人當中。
而其他人沒有被矮胖子管家挑中，心中難免不爽，可是不久前他們見識過矮胖子管家的強悍，於是隻好黯然離去，心道是自己運氣不佳。
宴會散去後，矮胖子管家吩咐下人安排華子清他們在王府裏空閑的小院子裏住下。
而且每個人都分到了一個小院子，反正王府足夠大，占了城北相當大一塊地方，光是院子就有幾百個。
深夜，老王爺在書房裏看書，看到矮胖子管家後，頭也不偏，很隨意地問了一句：“阿虎，這次有可造之材嗎？”
“回王爺，其他人沒什麽特別的，就是這個叫華子清的，應該算得上是可造之材，隻是屬下查了一下此人，好像是古華派派來的弟子。”矮胖子管家姓宋，單名一個虎字。隻是老王爺以前喜歡叫他阿虎，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這樣叫著。
“哦？古華派的弟子嗎，古華山的那些老道士向來自視清高，怎麽會派弟子來我這逆王府上。”說著，老王爺對著窗外冷笑了起來。
“那屬下過些天找個由頭將他趕出府去。”矮胖子管家宋虎低聲回了一句，像是在詢問老王爺的意見。
“不用了，留下他吧，我倒要看看古華派的那些老老道士究竟想幹什麽。”
老王爺閉上了眼睛，眼角處的皺紋皺到了一起，一點也不像是一位曾經手握大權的王爺。
“是，王爺。”矮胖子管家宋虎彎下了那條粗腰，然後又道，“王爺，昨天東邊來了幾個探子進了城，要不要處理掉？”
“處理掉吧，東邊的那個老皇帝都一把年紀了，還是這樣糊塗。”老王爺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淩厲，與外表的和藹完全不相同的淩厲。
夜深人靜，華子清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窗外月色正濃，才想起今天似乎已經是十五了。
他下山已經兩個月，而今雖然進了王府，可是都沒能與老王爺說上一句話，心中不免有些焦躁，所以才睡不著。
輾轉反側之後依然無法入睡，最後華子清還是打算不睡了。
他幹脆盤坐起來，默默運轉《大道經》中的修行之法，開始了今夜的修行。
“大道流世間，萬載浮悠悠，乾坤藏兩袖，漫漫修行路，仙人立山前，笑影八方來，恩露散莊稼，苗圃長更高。何謂修行路，舉世誰真知，造化弄風雨……”
隨著近些天的修行，華子清越來越覺得經文中記載的這篇問道歌深不可測。
即使這篇問道歌隻是最基礎的聚氣之法。
第二天清晨，天才剛剛放光，華子清就從睡夢中醒來。
昨晚他修行到了深夜後，一舉達到了聚氣九重巔峰，卻因為突破時有些急躁，導致體力不支，最後昏睡了過去。
如今醒來，身體還充滿了酸痛感。
不過修為的進境讓他心中還是很高興的，聚氣九重已經走在了修行路的開端。
推開房門，華子清就看到了矮胖子管家正坐在小院子裏的大樟樹下看書，心想：“原來王府的胖管家也是個讀書人。”於是對這位昨天晚上將人打昏的胖管家增添了不少好感。
所以華子清主動走了上去，向胖管家打招呼道：“管家怎麽大清早就在這裏看書呢？”
宋虎眯了眯自己的小眼睛，然後不慌不忙地將手裏的書合上，道：“正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一年之計在於春，一天之計在於晨，多看些書，自有道理。”
華子清深以為意，然後就回到房裏繼續鑽研大道經了。
直到華子清關上了房門，矮胖子宋虎才將手掌從書名上挪開，上麵赫然隻有三個字《春宮記》。
“幸虧我泰然自若，麵不改色，不然被這小子發現我看的是這種書，然後給傳出去的話，這張老臉怕是要丟個幹淨。”宋虎嘀咕了幾句，然後偷偷將這本《春宮記》塞回了袖子裏，背著手緩緩離開了這個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