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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漸成雙

  除夕日,蕭琅竟主動去了容宣的院子,容宣十分詫異,內心的歡喜難以言喻。.

  他摸了摸蕭琅的腦袋,忽然發現她竟長大了許多,已是十一二歲小淑女的嬌俏模樣。


  容宣趕緊問她最近又做什麽“壞事”去了,蕭琅急忙否認,她做的可不是壞事。


  “前些日子我又上山啦,抓了三兩個陰陽巫,他們可凶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是他們先動手要殺我的,我隻是自衛……誒,你要不要和我去捕捉陰陽巫?”蕭琅坐在窗台上晃著兩條小細腿,喜滋滋地說道,“我能感覺到陰陽巫在南山出現,我布了法陣,又有人入陣了,這次不止一個。”


  “為何要稱之為捕捉?”容宣聽她這般說心裏感覺怪怪的。


  “凡人於天公來說猶如座下跟寵,陰陽巫於陰陽家來說亦是如此,他們的力量和行為已遠遠超出了天道允許的範圍,非可教化者皆需一死,他們算不得正經人。”蕭琅說得波瀾不驚,似乎這隻是一件極為平常的小事。


  容宣很想與她一起去南山“捉”陰陽巫,但今天是除夕,薑妲早早便與他說好今晚參加國宴,照例要在國宴上奏一曲。


  蕭琅這才想起來薑妲也請她參加除夕國宴來著,她當時一口答應下來,過後卻給忘到了腦後,若非容宣提醒她怕是又要食言。


  可陰陽巫已經出現在南山,要是放棄這次機會被他們逃掉,以後再見又不知是何年何月,麻煩得很。


  蕭琅一時十分為難。


  “你若答應為東原撐腰,沒有什麽是東原王做不到的。”容宣意有所指道。


  “甚是有理。”


  兩人對視一笑,達成共識。


  容宣看著蕭琅蹦蹦跳跳走遠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揚,他雖渴望與蕭琅並肩作戰,但他更想與她共度新年,他想要親眼看著她慢慢長大,日益優秀,日益美好。.

  不知為何,與蕭琅一起後容宣似乎少了些戾氣與浮躁,從前的他一心想著向上攀爬,對巔峰無比向往,而現在的他卻隻想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下去,他怕走得太快蕭琅會離開他,他怕自己表現得太好蕭琅對他便不會再像現在一般用心……


  他就像一個試圖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他希望蕭琅時時刻刻、滿心滿眼都隻有他,所以他學會了示弱,也學會了無比低劣的偽裝。


  鍾離邯說的果真有理,喜歡一個人不能藏著掖著,要想方設法接近她才是,畢竟會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傍晚,薑妲與容宣已經進宮去了,蕭琅還躺在床上尚未開始梳頭更衣。


  無名子教育過她,重大場合壓軸出場的才是地位最高的人,她是陰陽家,該端的架子要端起來,亦需適可而止,這般既不會掉了陰陽家的身份,又不會留給世人嬌縱狂妄的印象。


  蕭琅暗暗太息,世人皆道為人易,為神使難,可她卻想說做人可比做陰陽家難多了!


  除夕國宴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熱鬧,隻是東原王室十數人與大臣,眾人趁東原王未來時竊竊私語,婦人倒是一個比一個正經古板,絲毫看不出平日裏多嘴長舌的模樣。


  其他朝臣與親眷在另一處小宮殿裏,蕭琅悄悄溜過去偷瞄了幾眼,東原王已經來此處露過麵,之後便不會再來,隻等守歲時到廣場上去便可,因此這裏肆無忌憚,比正殿要熱鬧百倍,殿中七嘴八舌地說著笑話,貴婦淑女們笑得花枝亂顫。


  守門的侍衛雖不認得蕭琅卻也聽說過陰陽家的打扮,又聽聞今晚疆景先生會來,他諒這女童也不敢亂穿衣裳,遂趕緊將蕭琅請到正殿去。


  正殿門口,蕭琅與前呼後擁的東原王和國後相遇,東原王狐疑地打量著她,眼中驚疑不定,似是懷疑又似是欣喜。.

  “東原王、國後,疆景子有禮。”


  蕭琅先行作揖行禮,倒唬得東原國後急忙閃身避開她這一禮並以揖禮相回。


  陰陽術士的揖禮她可不敢受,這些年陰陽家的本事越來越大,行事也越來越詭秘,手段雷霆,更何況東原與陰陽巫勾結之事他們本就心虛,上天未降罪於此已是網開一麵,若是再受了陰陽術士的禮恐怕會折了壽數。


  東原王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不慌不忙地給蕭琅回了禮,很是恭敬地道,“疆景先生大駕光臨,寡人本應以九賓之禮相迎,然最近國事繁忙,寡人一時難以脫身,後有瑣事纏身,令寡人焦頭爛額。本想尋得合適時機恭迎先生,不料竟推脫至今,著實怠慢了先生,還請先生勿怪。


  東原王將所有的過錯都歸結於自身的忙碌,絲毫不提她外出的那幾日,極力向她表現自己的勤政與誠意。


  對方這般努力,她又怎麽好意思不接受呢!

  蕭琅一笑,寬慰並誇讚了兩三句,心裏卻暗道一聲“老狐狸”。


  三人先後入殿,眾人不論懷疑亦或是震驚,皆是一番虛假的客套,蕭琅的位置幾乎與東原王平起平坐,這是九州諸國間對賢士最高級的禮遇。


  容宣於殿下仰首望著蕭琅高高在上的身影,她極為適合這般超然的位置,她本就是那人人仰望的天之驕子,一雙眸子星河遼闊,包羅萬象,滿室輝煌燈火都比不得她的光風霽月。


  他仿佛已化身為蕭琅眼底的塵埃,沉溺於銀河當中如星沉大海。


  東原王不斷與蕭琅搭話,蕭琅不勝其煩,禮貌而疏離地笑著,不時點頭相應,不到子時便尋一理由欲離宮回府。


  東原王戀戀不舍地挽留她,但蕭琅執意要走,東原王遂邀請她長住宮中,許諾年後宜動土時便立刻為她於宮外另立府邸。


  蕭琅毫不猶豫地拒絕了,隻道是離太女近,行事方便。


  聽聞蕭琅這般為薑妲著想,東原王心裏一塊石頭終於落地,趕緊派人將她護送回太女府。


  蕭琅不喜有人跟著自己,剛出正殿便於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見,侍衛首領如實回稟東原王,殿中眾人又是一番充滿驚異的感慨與讚美,其中幾分真假自無人計較。


  太女府中燈火通明卻不聞人語,竟是寂靜如水,蕭琅一回院便躺在屋頂上神遊天外。


  子時一過,城中立刻響起此起彼伏的爆竹聲,蕭琅歎了口氣,轉身滾到屋脊後,背靠著屋脊抱成小小的一團。


  下午時,無名子和疆德子的回信送到了她手上,勾起了蕭琅無限思緒。


  人啊還真是奇怪,在一處時相看兩相厭,於蓬萊山上時,蕭琅感覺無名子和疆德子簡直是天底下最煩的兩個人,沒有之一!


  待離開了卻又無比想念,總會在冷不丁的時候想起曾經在一起的時光,一日不見恍若三秋。


  可無名子又不許她回山,疆德子亦不許她去西夷看他,如此便罷了,竟還拒絕了蕭琅讓他來東原的請求,縱使蕭琅又裝生氣又裝可憐,那兩人卻還是鐵了心一般不與她相見。


  疆德子更是質問她“小小年紀不思進取,未有所成便有顏麵回家了麽”,蕭琅頓時無話可說。


  容宣剛過子時便急匆匆地趕回太女府,直奔竹北院,他擔心蕭琅又一個人去了南山抓陰陽巫,上次與他說險些被圍殺的事他記憶猶新,這次可萬萬不能放她一個人出門去!

  到了竹北院,屋中黑燈瞎火,果真無人,容宣心裏一沉,前腳已然踏進院中,想了想又轉身直接往南山去。


  忽聞一聲響指,他腳下瞬間亮起一個巨大的幽藍法陣,容宣眉頭一皺,遊魚般翻身躍上屋頂。


  身邊傳來壓抑的笑聲,他扭頭一看,蕭琅趴在屋脊上捂著嘴偷笑,眼睛快要眯成一條縫。


  容宣剛進院子時蕭琅便察覺到有人擅自闖入,她是故意要嚇容宣一嚇,對方驚魂未定的模樣著實可愛!

  行事鬼祟被人當場捉住,容宣十分尷尬,蕭琅問他來做什麽,他紅著臉期期艾艾地說自己不放心,來看看她是否去了南山。


  “人都跑了,現在去已無用,待過幾日再去。”蕭琅起身與他並肩坐在一處,眯眯笑著問道,“我屋中未亮燈,你應當遠遠地便瞧見了,你偷偷進我院子做什麽?”


  “我、我怕看錯了……”容宣眼神一溜,說著幼稚的謊言,幸好夜色深沉別人看不清他紅到耳根的臉。


  他豈能告訴蕭琅自己其實想要偷看她沉睡時的模樣。


  “是麽……”蕭琅懷疑地看了他一眼。


  容宣趕緊岔開話題,“那、那你坐在屋頂又做什麽?”


  聞言,蕭琅委委屈屈地絞著手指,低聲道,“我想夫子和師兄了~”


  容宣一愣,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才好,他亦對故去多年的父母兄姊念念不忘,似乎沒有資格對蕭琅說教。


  好在蕭琅慣會自我安慰,她戳戳容宣,問他要不要看前幾天無名子給她寄來的新劍。


  新劍?


  難不成是含光?


  容宣對劍器十分感興趣,遂讓蕭琅趕緊拿出來瞧瞧,他倒要見識見識這世間上古名劍到底哪般模樣。


  蕭琅從腰上解下一塊細長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到容宣手中,讓他試試稱不稱手。


  “這便是含光的劍柄嗎?”容宣兩指拭過劍柄,再往前便是空空如也,他運氣至劍柄處,朝著屋後竹林輕輕一掃,竹節無聲而斷,頓時嘖嘖稱奇,“當真是妙不可言!”


  “比起你的琴中純鈞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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