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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吃小孩,保青春

  蕭琅愣了下,咬著手指琢磨了許久,點頭道,“也是大事,你既是紫微宮,你的良人亦非凡夫俗子,無論你娶誰為後,她所誕子嗣皆關乎國祚能否綿長,因此你的婚姻大事也算大事。”


  我的良人非凡人?

  這世間諸般女子皆為凡人,唯獨疆景子一人非同凡響!

  容宣心中一喜,急忙問蕭琅可知他良人在何處,他心中又緊張又歡喜,期待著蕭琅說出他想要的答案。


  無奈蕭琅卻是搖頭道,“你紅鸞、天喜二星皆未化祿照入夫妻宮,我怎知你良人在何處,年紀輕輕怎地對娶妻生子之事如此著急,莫不是思春了?”


  她笑嘻嘻地看著被她說得滿臉通紅的容宣,將人看得連傘顧不上取就跑了。


  容宣走後瞬間後悔,事情尚未說明白怎能落荒而逃,然而再折返尋人時竹北院無人,薑妲處亦無人,眾人皆不知蕭琅去了何處,他隻好暫時將這事放下,隻等改日再找她算賬。


  九月白露,鬥柄西指,天下皆秋。


  東原王終於秘密前來拜訪蕭琅。


  從前陰陽家不愛管陰陽巫的閑事,總歸鄢君掀不起大風大浪,縱使改了東原西夷的勢力格局亦不影響整體走向。且鄢君早已脫離陰陽家自立門戶,不奉天道不理社稷,幽居深山無人認得,他做錯事自有天道降罪,陰陽家更不願過多插手瑣事免得影響自身清修。


  如今天公有令,陰陽家不得不派出學派弟子四處搜捕陰陽巫,擾亂星軌進度的陰陽巫大批消失,要麽已死,要麽已回歸總壇。


  東原西夷已無術士撐腰,東原王幾番聯絡鄢君都杳無音訊,眼看著陰陽巫已經指望不上,他心裏很是沒底,有些事本就依靠違背常理的術法支撐,自從陰陽巫消失之後便岌岌可危,他不敢與他人言明,若被人知曉他與陰陽巫勾結定會遭人唾罵,但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東原就此衰亡下去。


  此時剛好蕭琅來到東原,又稱東原為龍興之地,可謂雪中送炭,東原王左思右想終於決定要與這位年紀輕輕的陰陽家見上一麵。他不怕蕭琅記恨他多年前欲置她於死地的事,所有的事他都可以推到陰陽巫身上,他要搶在西夷之前拉攏陰陽家,坐實薑妲龍興之人的地位!


  東原王將任何可能出現的場麵都算到了,他甚至可以跪下求蕭琅幫幫自己,隻要東原能在亂世中脫穎而出一統天下,沒有他辦不到的事。


  他唯一沒有算到的是蕭琅會出門不在家,他日日來竹北院外候著,一連十數日也不見有人進出,他問薑妲蕭琅究竟去了何處,太女府中無人得知,就連容宣也不知道,蕭琅最近總是神出鬼沒的,令他很是無奈。


  越到年底越忙碌,東原王國事繁忙實在耗不起時間,隻好讓薑妲和容宣替自己守在竹北院外,等蕭琅回來務必第一時間去稟報他得知。


  薑妲亦不清閑,便遣了容宣自己去守,容宣自是滿心歡喜地應下了,日日在這裏守著,隻恨自己不能住到屋裏去。


  至冬月有雪,蕭琅終於出現了,她撐著小傘從竹林深處蹦蹦跳跳地走來,坐在她院子裏看書的容宣看她這幅模樣難免有些震驚。


  “你怎地又變回了小孩模樣?”容宣盯著她嚴重縮水的身高麵容難以置信,陰陽家能長生便罷了,竟還能返老還童?

  “我不告訴你。”蕭琅笑嘻嘻的鑽進屋,撲到床榻上懶洋洋地攤成一張。


  “尚有外男在此你怎能如此放縱!”容宣趕緊從屋中退出去,紅著臉背過身去。


  蕭琅招呼他進屋坐,容宣拒不接受,除非她整理衣衫從床上下來他才肯進去。


  “你又不是外人……”蕭琅撇嘴,雖不甚樂意卻也乖巧坐到案旁去。


  “那我……”容宣梗著脖頸剛要辯駁,卻又突然泄了氣,撇著嘴嘀咕道,“那我也不是你什麽人啊!”


  待進屋關了門,容宣熟練的燒水煮茶,端茶上案,熟練地像在自己家。


  “你這兩個月去哪裏了,怎地連招呼都不打,大王等了你好幾天,我在這裏也等了你許久。”他看著蕭琅乖巧可愛地模樣忍不住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他與如今的蕭琅站在一起就像當年他眼中的疆德子與蕭琅一般模樣,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一個五六歲的孩童,說是同齡親友真的很難令人相信,容宣心裏擔憂的事最終還是成真了——


  他在不斷長大直至老去,蕭琅卻還是個孩子。


  “我去閉關了呀,剛好可以躲一下麻煩。”蕭琅捧著熱湯,說得理直氣壯,“我蓬萊陰陽是俗人想見便能見到的麽,若是人人皆可與我等有緣相見,蓬萊山豈不是成了市井坊市?我等術士還如何清修!這次是他運氣好、生得巧,趕上了紫微宮降世,又是在東原國境,否則他早就被當做陰陽巫的同黨除掉了,還想抱我陰陽家的大腿,門兒都沒有,我又不是撿破爛兒的!”


  “話雖如此,但我看他不像是徇私,倒是一心為了東原著想。”


  容宣話音剛落便遭蕭琅一個大大的白眼,“這早已不是公天下的時代,他所做的一切名為東原實則是為了穩坐他的國君寶座。這些亂七八糟的瑣事我想不管也不能管,一個紫微宮已足以讓我和師兄忙碌一輩子,若是事事都管,百個陰陽術士都不夠用!”


  看她一臉不太高興的模樣容宣趕快岔開話題,他可不想因為一個外人壞了蕭琅和他的關係,遂問她閉關做什麽去了,去了哪裏閉關。


  蕭琅朝他招招手,容宣聽話地湊上前去,隻聽蕭琅在他耳邊幽幽說道,“我閉關……吃小孩了……”


  “啊?!”容宣被她唬了一跳,眼睛裏透著驚恐。


  蕭琅舔了舔指尖,陰森森地笑著說“小孩吃得越多越年輕”,容宣回過神來,有些生氣的白了她一眼,責怪她淨嚇唬人。


  看他方才嚇得眼珠都僵住不敢動的模樣蕭琅嘿嘿嘿笑了,這才與他說實話,道她閉關不是為了別的,是在演算來年下半年的新曆,她與疆德子分工,一人一半。


  這是她第一次獨立完成曆法演算,心裏有些沒底,因此多檢查了幾遍,好在並未出現失誤,無名子收到新曆後還寫信誇她比疆德子這個歲數的時候還仔細。


  “若是東原王想見我,你便與他說來年開春再見罷,我年底很忙的,莫要瞎摻和!”蕭琅隻想在院子裏樹一塊石碑,上麵寫上“閑人勿擾”,免得有人有事沒事便來拜訪。


  “你看你,就是嘴硬心軟。”


  容宣如是與東原王說了,東原王不敢生氣甚至還有些高興,蕭琅肯見他便說明東原還有得救,說明他比西夷王那個老匹夫強,他知道另一位陰陽術士疆德子在西夷,但對方並未與西夷王接觸,可見西夷王室並不重要,況且龍興之地不會有兩處,陰陽家亦不會說謊。


  東原王心裏高興夜裏便多飲了些酒,得意忘形地與國後表達他平日裏難以說出口的那些對西夷王的鄙視,“你看西夷那老匹夫生那些個兒子有甚用,一個見不得人,一個上不了台麵,還有幾個權當是死的,全加起來都比不上咱們妲兒一人,無恥匹夫……”


  薑妲知道蕭琅回來了也很是高興,得空去找了她一回,想要邀她去“容與逍遙”玩一遭。但她乍見到蕭琅孩童的模樣一時竟嚇得說不出話來,卻也更令她信服蕭琅的陰陽家身份,畢竟返老還童這種事世間罕聞,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蕭琅聽說要去“容與逍遙”看歌舞立刻不忙了,拉著薑妲立刻就要去,薑妲本想擺了架勢再去,但看蕭琅這般著急也隻好聽她的,說去便去。


  容宣“剛好”也要回酒館與故人敘舊,於是隨薑妲蕭琅二人一同去了。


  他很擔心蕭琅會遇到伍瑾,但是怕什麽來什麽,三人離“容與逍遙”尚遠時便遇到了剛從琴行離開的伍瑾。


  伍瑾認得薑妲亦認得蕭琅,他見薑妲無比親昵地牽著蕭琅的手心裏十分驚訝,又有幾分說不出來的奇怪,遂拉著容宣遠遠地綴在二人身後竊竊私語。


  伍瑾本就因蕭琅是名家弟子而感到可惜,如今又見太女竟與蕭琅說不出的親近,他更是深感可惜。


  容宣無奈地太息,讓他仔細看蕭琅衣裳是哪般顏色、衣裳上繡的又是哪般紋樣,那人都穿得這般明顯了伍瑾竟還活在自己的想象中,真真是神了!

  伍瑾鬼鬼祟祟地湊近看了一眼,隻見那黑白的衣裳上鶴紋欲飛,隱隱可見仿佛太極圖一般的暗紋。


  他掩口驚呼,低聲問容宣那人是如何脫離名家又拜入了陰陽家門下。


  容宣笑他愚鈍,“你好生想想當年那位霞姿月韻的江先生究竟是誰!”


  聽他這般說,伍瑾雖未能想起那位江先生如何,方才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倒是豁然開朗,他不失驚恐地盯著蕭琅蹦蹦跳跳地背影道,“這麽多年過去了她怎地還是當年那副模樣?她究竟是人是妖,竟如斯恐怖!”


  蕭琅猛地扭過頭來盯著伍瑾,露出一個白牙森森的笑容。


  伍瑾“啊”一聲躲到容宣身後,畏畏縮縮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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