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似這個年紀的滄桑

  她看著風景邊哼著小曲，「玉樹歌闌海雲黑，花庭忽作青蕪國。秦淮有水水無情，還向金陵漾春色。楊家二世安九重，不御華芝嫌六龍。百幅錦帆風力滿，連天展盡金芙蓉。珠翠丁星復明滅，龍頭劈浪哀笳發……」

  一路上伴隨著宋錦妝的歌聲前行著，因為人也多行走的也不算快，長時間沒有遠行的宋錦妝也沒有出現暈車的現象。

  儘管說現在已經快入冬天，但是外面的風景也確實獨有一番滋味。

  他們走走停停，等到歇腳的時候，她跟著他下馬車溜達著，看著外面高峻的山，連綿不斷的溪流。

  無一不使她心中澎湃，那背脊一樣的山脈盤旋了很遠，一路上從不間斷，讓宋錦妝想起了那句耳熟能詳的詩句。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上有六龍回日之高標，下有衝波逆折之回川。黃鶴之飛尚不得過，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盤盤，百步九折縈岩巒。捫參歷井仰脅息，以手撫膺坐長嘆。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使人聽此凋朱顏！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飛湍瀑流爭喧豗，砯崖轉石萬壑雷。其險也如此，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所守或匪親，化為狼與豺。朝避猛虎，夕避長蛇，磨牙吮血，殺人如麻。錦城雖雲樂，不如早還家。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徐珩之在一旁聽著只感覺熱血沸騰，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下子就迸發出來，看向宋錦妝的眼神也變得不再一樣。

  儘管說這其中有許多的道理並不通，但是其中的氣勢磅礴的意境絕不是一個深閣女子該有的所言所感。

  她的敏銳思維，她的經商頭腦，她的先進思想，不服輸不認命的倔強，還有那份左右逢源見人只說三分話，早已看透事態本質的姿態。

  還有這幾首詩，或賞花賞景的情趣感受，賞月的金樽對月的悲愴情懷，就是後來那首登高！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他都不一定能夠寫出這樣的悲愁蒼涼之感，讓他一剎那覺得她像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態滄桑才有感而發。

  而今日，她的這首……

  「妝兒，你是妝兒嗎？」他並沒有轉頭，像是問宋錦妝，更像是問他自己。

  他與她一早就定了婚姻，他對這個趙將軍的外孫女並不感興趣，但是對其他的女子也是不感興趣的，既如此還不如藉此聯姻還了老將軍色人情。

  但是自那日他在庵堂外竹林見到宋錦妝的第一眼，臉面上依舊是灰濛濛的就連動作都有一些慌張，最吸引人的就是她的那雙明亮動人眼睛，那裡感覺帶著精明卻並不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