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無相手

  羽喬四人昂首走進大殿，原本正在竊竊私語的滿朝文武，頓時鴉雀無聲，大家一時像發現了怪物似的，紛紛避讓。


  星迢王歸位，滿麵寒霜，天相虞借機責問道：“大膽羽人，見了國王，為何不跪？”


  羽喬是個心無城府的大男孩，自然是心口如一：“我們身為大宋的子民，自然隻跪大宋的天子，星迢國王隻是你們的國王，我們跪他做甚。”


  大膽！


  放肆！


  罪該萬死！


  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朝堂之上頓時群情激昂，滿朝文武官員終於找到了共同的敵人，看他們的眼神，恨不得立即圍上來把這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羽人，撕個粉身碎骨。


  星迢王拍拍禦案：“聽他們解釋。”


  弘晏虞終於忍不住跳起來：“陛下，還聽他解釋什麽，這些低等的羽人，就該把他們做成肉醬。”


  “道家講，人不分貴賤，天人亦是如此，除了那對翅膀，我實在看不處閣下比我們強在那裏。”淩風剛才一出手便製服了浪子弘晏虞，自然是對他鄙視至極。


  “他在說道家！果然是個異教徒。”人群中突然走出一個身著長袍的老頭，論身份，應該是個教會頭兒。


  “異教徒？難道你們天人早就不再供奉道家？”羽喬心中詫異，疑惑地問道。


  “哈哈哈”人群裏一陣狂笑：“什麽是道？道就是一群懦夫的溫情表演，我們的鄰居是魔！天人都知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道永遠製服不了魔，所以我們改奉聖主，唯有聖主才是魔鬼的克星。”


  聖主？原來這裏信仰的是聖主！怪不得隱釋法師被這群人逼進垢穀，在他們眼裏，釋隱法師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異教徒吧。


  羽喬至此終於弄明白釋隱法師為何一開始便強硬的反對自己跟翼公主入宮。


  月餘前的那個月圓之夜，四人受金蟬指引，直入密林深處，在一處斷崖前見到了釋隱法師。


  依楠為了人家肩上的金蟬，揮劍就要動粗，沒成想身子還在一丈開外，便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束縛了手腳。及至淩風趕到，釋隱法師方才罷手。


  斯時夜幕退去，萬丈金輝籠罩釋隱法師，四人不由自主的矮下身子。


  淩風問釋隱法師：“什麽是勝，什麽是敗，什麽是有，什麽是無？晚輩心中疑惑。請法師為我釋疑。”


  “世間萬象，變幻無常，所謂勝即是敗，敗即是勝，有即是無，無即是有，人生苦短，何必太執著於勝敗盈虧？”


  “何以見得？”


  “君不見始皇神威平天下，楚餘三戶能亡秦，空有江山三八萬裏，江河到海不回頭。”


  淩風自幼聰穎，但是這些年隻癡迷於劍道，讀書少了些，悟道自然沒有師弟通透。


  就見羽喬躬身施禮：“法師果然高深，看來星迢國這君子之國的美譽，實在是言過其實。”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國亦如此，都廣之野信奉的是強者為王的聖主，他們的君子之道便是強權灌輸，但是，信仰的不同，造就了國與國之間截然不同的價值觀，弱者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不敢，所以當他們一旦強大起來，戰事便會不可避免了。。”


  “眼下星迢國國力強盛，有誰能夠撼動它的根基？”淩風親眼見過武士驍的戰力，這還隻是星迢國三十六將軍之一。


  “嗬嗬，一個國家的強盛，並不是看它有多少九段武士，當年我在都廣之野走遍大小十幾個城邦，佩劍生鏽的也隻有這星迢國的‘君子’們了。”


  “法師是說，我的翼公主有難了？可惜我身受封印之羈絆，無法精進自己的劍法，如果強敵來襲，誰能保護得了她？”


  相愛的人心中永遠牽掛的是對方的安危，羽喬這位外人眼裏最弱小的羽人，竟然為一國之公主擔憂，實在是愚得有些可愛。


  “嗬嗬，以你的實力，真正戰事襲來，不用人家保護就算是幫忙了。”法師拋卻嚴肅，還算是一個風趣的老人。


  “法師剛才用的招數是不是道家的‘無量咒’？”


  淩風曾經從師祖口中聽說過這套功法，卻沒有親眼見識過，故而有此一問。


  “嗬嗬，什麽無量有量，好用就有力量。我的這套功法叫做‘無相手’，怎麽，你們也想學？”。


  “可惜您不是我們的師尊，道家門戶森嚴，嚴禁我等偷習旁門左道的功法，您的好意，我等怕是無福領受。”


  “嗬嗬，任何一種功法在沒有被大眾認可前，就是你們所謂的旁門左道，但是我知道你們很快就要去星迢國王的王宮，此行九死一生，所以我勸你們在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之前，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大丈夫自當建功立業，我們也不能永遠呆在這垢穀之中虛度大好光陰啊。”


  “嗬嗬，垢穀哪裏不好了？依我看，這裏正是星迢國最後的一塊淨土，這套‘無相手’你可學可不學，但是我還是會把口訣念一遍，記住，僅此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