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愛你的人永遠遙不可及
奪命魔王滿懷仇恨而來,自從他踏進人族大陸的那一刻起,便徹底沒有了心痛的感覺,在他眼裏,女人便是所有罪惡的源頭,每一位女子的心痛皆是他的快慰所在,所以,這些年他是為魔皇尋找處子之血最為得力地一位,他喜歡看每一位少女心血枯竭時眼睛裏那抹絕望的眼神,他喜歡聽失去愛女後母親絕望的哀嚎。
然而,長久的,如此肆無忌憚的瘋狂殺戮,帶給他的卻隻是一種宣泄後的痛快,把仇恨嫁接到別人頭上,他收獲的隻能是更多的仇恨,這些年如此瘋狂地報複女人,他卻從來沒有感到過內心快樂的感覺。今天,香香一段真摯的懺悔,卻突然帶給了他一陣久違的的悸動。
魔皇用萬年的冰魄曾經的失心魔童再造了一顆冷酷的心,他隻知道仇恨和冷漠會讓冰冷的心更加堅硬,殊不知卻唯獨忽略了善良和溫暖的力量。
奪命一顆冰冷的內心開始慢慢融化,任何能量巨大的魔功在失去了內核後,終將消失貽盡。奪命望著自己越來越無力的四肢百骸,百思不得其解,終於放棄了對峙,軟軟的躺在香香姑娘的懷裏。
馮小憐滿懷期望而來,再次感受到了魔族的實實在在的潰敗,自己千年的期盼唾手可得,她卻不敢再有絲毫越軌的舉動。
就連殺者和大力魔,也被東鎮廟瞬息的翻盤驚呆了。
東鎮廟眾弟子終於可以鬆下一口氣。
天地間一片平靜,隨之而來的卻是白離尖利的叫聲:“華堯,睜開眼睛,不要離開我!”
眾人收攏真氣,艱難的圍了上來,看著無名焦急的找尋著華堯的脈搏,時間一秒秒的過去,無名終於絕望地放手:“師妹節哀四師弟不濟事了。”
白離不相信丈夫會如此輕易地離開自己,睜大雙眼失聲喊道:“素馨,素馨呐,她去了哪裏,她不是有起死回生的良藥嗎?”
無名的痛苦,早已驚動了常駐在他心中靜修的小仙子,急忙現身,終究也是束手無策:“師叔這是心力衰竭,弟子的本性隻能做到清瘟解毒,師叔的內傷太重了弟子救得了病,卻救不了命呀。”
即使身為妖王,相信這一刻,白離的心也已經徹底崩潰了,她無望的盯著丈夫漸漸失去光澤的眼神,緩緩地說道:“夫君,適才為妻已經讀懂了你的眼神,你說自己再世不願為人,但是你哪裏知道為妖的難處,你隻看到了妖王的威風,你可曾見識一個妖渡劫時的戚惶,白離寧願你再世為人,你我永不相見,也不願你再世變妖,受盡渡劫的戚惶。”
“如果有來生,白離希望你不再求仙問道,一百年的光陰不長亦不短,它不會讓你再有遺憾,你會娶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間女子為妻,生兒育女,從從容容的頤養天年,那何嚐又不是一種幸福。”
一滴清淚慢慢滑過華堯的眼角,眼前突然閃過嫵媚姑娘妙曼的微笑,招招手,漸行漸遠。
“華堯,你要挺住,對了,蘭熏,蘭熏呢?你的還魂冰棺在哪裏?”
蘭熏此刻就站在藥王身後,見四師兄四肢僵冷,已是回天乏術,拿出隨身攜帶的還魂冰棺,輕輕拉開白離說道:“師姐,既然師兄留下遺言,那我們就遵從他的遺願吧,小妹的冰棺能夠召喚四師兄的魂魄,以你的道行,大可為他再造妖身,到那時,你倆不是又可相伴終生了?”
白離傷心欲絕:“不,師妹,你不曾為妖,哪裏知道妖的凶險,師姐寧願他再世為人,也不願它一次次的忍受蛻變之苦啊。”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林蟬兒實在不忍白離痛苦下去,走上前來緊緊抱住師妹的雙肩說道:“五師妹,小師妹的話有道理,六道輪回,雖為正道,相信憑師弟的德行,也一定會投生到一個富貴人家,但是生平如此亂世,官宦人家尚且流離失所,平民百姓又有幾人能夠保全自己?就像我哎,既然師弟有此意願,我們何不滿足了他,身處這個生不如死的鬼世道,一對真心相愛的人能夠相守此生,即便作妖,也值了。”
或許是一個人痛苦到了極點,心開始變得麻木,抑或是蟬兒一席話,使得白離心中漸漸萌生希望,呆呆地看了一眼蘭熏手中的冰棺,遲疑地說道:“師妹辛苦,四師兄的事就依你們,可是,一日為妖,便再無回頭之日,但願華堯歸來之時,不會埋怨我們今天的決定。”
眾人一顆心完全放在了華堯身上,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悲啼:“師傅,原諒弟子不能繼續修行,我做的孽,就該我來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