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李白和他的小夥伴來作證
馬魁當然知道龍淵劍乃歐冶家族的傳世之寶,但是就這樣生生的把這把號稱‘天下第一劍’的寶器還給原主,他心裏自然是萬千的不舍。
歐冶無名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自然把家族的榮辱掛在心上,驀然出手,電光火石之際,寶劍霎時易手。
好快的身手,這招空手奪白刃的工夫,隻是聽到過前人的傳說,不想今天就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馬魁不禁目瞪口呆。
然而更加讓人目瞪口呆還在後頭,晨曦中,誰也沒有想到崖壁旁還會躲著一個男子。
且看這男子騰身而起,竟然順勢抱住了馬魁的脖子,眼前就是萬丈的深淵,男子不假思索,借著身體的慣性,毅然決然的俯衝了下去。
眾人一陣驚呼,雖然事發就在一瞬間,晨曦中,金蓮還是一眼認出了偷襲馬魁的男子熟悉的身影。
此人正是葉玉卿身邊的小廝。
這位甚至還沒有自己正式名號的仆從,在金蓮眼裏,一瞬間卻升華到了俠的高度,雖然他每日所從事的隻是一個奴仆的機械的營生,卻從來沒有磨滅他俠義的秉性。
歐冶無名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他仿佛聽到了懸崖下的兩聲慘叫。
罪孽呀,一個人的忠義與否,難道隻有在死神麵前才能得到證明嗎?
“聚眾械鬥,草菅人命,你等被捕了。”
剛才還是拚死角殺的角鬥場不知何時被一群黑衣捕快所包圍,林蟬兒拉起金蓮意欲突圍,卻被丈夫用眼使製止:“蟬兒,隨他們去,這裏已經死了兩個人,是我們的錯。”
北海郡大堂,郡守李邕望著眼前的三個嫌犯,怎麽也無法將他們和殺人犯聯係在一起:
“堂下嫌犯,姓字名誰,為何聚眾械鬥傷人性命哇?”李邕斷案不用堂威,言語條理分明,不怒自威,一看就是一位愛民如子的清官,這些,從堂外的那些議論紛紛的觀審者嘴裏不難發現。
“大老爺,民婦潘金蓮,潘氏製衣坊潘諱九斤的女兒,這兩位是民婦的師傅,歐冶諱樸、林諱蟬兒,大風刮來的外地災民。”
“那個歐冶什麽樸,抬起頭來。”無名遵命,見大堂之上斜坐著一位官爺,麵龐清瘦,骨骼清奇,開口不急不緩,一身的書卷氣,或許這是大堂最沒有官架子的老爺了吧。
“三人裏麵唯有你是男人,看來凶手就是你了,說,為什麽要殺人?”李邕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驚堂木,慢慢問道。
金蓮見官家冤枉師傅,挺身而出道:
“大老爺,此案不關師傅的事,是這馬魁先害了我的丈夫葉公子,是先有官府地置之不理,才有了民婦後來的約鬥雲門。”
“咦,殺了人,倒埋怨其官府來了,你就是那位先出嫁後葬夫的烈女葉潘氏?”李邕是個不拘小節的奇男子,大堂之上竟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深施一禮道:“好一個貞潔烈婦,衙役,看座。”
堂堂的北海郡守給一位犯婦鞠躬,林蟬兒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見到,這也讓她對重新審視起眼前的李邕,倒也是個性情中人呢,不過似他這樣做官,真的能夠做到一路坦途嗎?
“可是捕快的證詞說現場是你師父執劍行凶呐。”李邕瞟了一眼站在堂下默然無語的歐冶無名,輕蔑的補了一句:“敢做不敢當,是不是男人?”
“大老爺,師傅持劍隻是自衛,再說了,馬賊是因為與民女激鬥後被葉家小廝推下懸崖而死。果真與師傅無關。”
郡守大人低著頭,用力抬高上眼皮:“本郡守斷案,講的是真憑實據,僅憑你一家之言豈可輕信?”
歐冶無名上的堂來雖然一言不發,但是大腦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思索,他在想一條能夠讓金蓮脫罪的萬全之計,畢竟潘葉兩家的希望就寄托在其一人身上。
可是,盡管郡守尊重金蓮,聚眾械鬥,傷人性命,所有的人證物證已經把這案子證為鐵案。這時候誰能出麵證明金蓮的清白?。
我嗎?一位後世的闖入者?
大羿王的囑托依然諄諄在耳:“不要刻意的改變曆史,畢竟你已經不再屬於那個時代!”
捐軀報夫仇,
萬死不顧生,
白刃耀素雪,
蒼天感精誠。
??
學劍越處子,
超騰若流星,
拾步兩雀躍,
三呼一交兵。
“李使君,青蓮居士的這首《東海有勇婦》文采如何?”
李邕正在斟酌案情,突然聽到堂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自家耳膜,猛抬頭,見堂前一白麵書生,身材修長,姿容秀美,骨骼清奇間有飄然出世之表。身後一位黑瘦的後生,雖然麵有一絲悲憤之色。卻也目不斜視不卑不亢。
兩位書生滿臉疲憊,風塵仆仆,“誰呀,如此好的文采?”
驀然想起此人的名號,故意一拍驚堂木高聲喝到:“大膽狂徒,擅闖公堂,汝可知罪?姓字名誰,快快報上。”
來者整整一身紫袍金帶,紗帽皂靴,從容吟道:
“青蓮居士謫仙人,
酒肆逃名三十春,
北海郡守何須問,
金粟如來是後身。”
李邕並不理會闖入者的文采斐然,驚堂木拍的條案山響:“哪裏來的狂徒,本郡守不認識你。”
這時候,自狂人身後突然探出一張黑瘦的苦瓜臉:
“昔年有狂客,
號爾滴仙人,
筆落驚風雷,
詩成泣鬼神。
太白兄,別吹了?人家都不認識你了。”
李邕見故人受了同伴的調侃,終於止不住笑了起來:“嗬嗬,太白兄,哪陣香風把您吹到北海郡來了。”
“酒香呀,聽說李郡守家釀的雲門洞藏酒天下馳名,本想約了杜兄弟趁黑上山摸幾瓶過過酒癮,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場精心動魄的比拚。”
此案我與杜兄弟全程目擊,殺人者與被殺者已經同歸於盡,餘者與本案雖有瓜葛,卻皆是情有可原,以兄愚見,此案應該這麽判。
“太白兄不吝賜教”李邕知道李太白仗劍走天下,是位不折不扣的俠客,相比於詩才,他更看重的是李白的那顆狂放不羈的心靈。
“北海李使君,
飛章奏天庭,
舍罪警風俗,
流芳播滄瀛。
至於這一對教人械鬥的夫婦,打出北海郡算了,每天就知道打打殺殺,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