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女兒還是愛妾?
香香掙紮著想要起身,孔彥舟急忙趨步上前,抱住女兒的肩頭。
“香香,你好久沒有稱我一聲父親了,為了你,我不怕承擔一個獸父的罵名,為夫希望你能盡快好起來,這不,為夫為你請來了神醫。”無名鄙夷的掃了一眼孔彥舟,畜生,眼前的女人究竟是女兒還是愛妾,難道自己也糊塗了嗎?
香香抬頭看了一眼無名,無力地搖搖頭說:“父親,女兒罪惡深重,我們妄為孔氏後人,我們真的錯了,如果當年女兒不是那麽迫切的想要追隨完顏王爺,就不會擦那隻該死的人脂口紅,他也就不會嫌棄女兒妖豔了,如果當時女兒如願跟了他,您也就不用背負這‘獸父’的惡名了。”
“為夫願意,為夫情願意為了我的香香遺臭萬年,為夫萬萬沒想到,時至如今,你還在癡迷著那個一無是處的廢王?難道你不知道完顏宗鴻早就被他的侄子,現在的皇上軟禁了?”孔彥舟見自己深愛的女兒(女人)重病中依然難忘舊情,禁不住心中懊惱,回頭大聲喝道:“那道士,還不趕快診斷小姐的病情,耽誤了小姐,仔細你的鳥頭。”
歐冶無名心中一凜,急忙上前診脈。
難怪無名發愣,孔彥舟父女無意間的對話中偷露出來的信息太令人意外了,以前大家隻知道完顏宗鴻被侄子奪了皇位,竟然還被新皇軟禁了,無名心裏一陣難過,畢竟那是自己朝夕相處幾十年的大師兄啊。
中都距離青州府何止千裏之遙,歐冶無名知道自己鞭長莫及,而此時他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那就是-——
治病救人。
歐冶無名讓孔彥舟將香香平放在床上,輕輕握住她的手腕,隱約聽到女子一聲無力的歎息,下意識地瞄了一眼病人的麵色,四目相對,無名心裏頓時湧起萬張狂瀾。
香香小姐的這張臉實在是太精致了,自己的妻子,貴為一國之長公主的蟬兒實可謂國色天香,然而與眼前的香香相比,實在不是隻輸了一段體香的差距,盡管此前無休止的清修幾乎磨滅了他心中千絲萬縷的塵念,可剛才香香小姐無意間的的驚鴻一瞥,愣是讓無名差點沒有把持住。
“無量天尊”。
歐冶無名默默誦了一聲道號,艱難的閉上雙眼,再也不敢注視那雙攝人魂魄的盈盈秋波。
脈象濕滑、麵色赤紅,從她濕透了的紈衣來看,病人肯定盜汗不止,這分明就是感染時疫的跡象,歐冶無名也曾耳聞過孔彥舟和女兒的醜事,父女二人天天同床共枕,香香身上的時疫一定來自她的‘獸父’孔彥舟。
可孔彥舟身上的時疫,又來自哪裏?
聯想到孔彥舟身上的妖氣,無名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傳播時疫的妖魔就在衡園!
或許此時她正在躲在哪個陰暗的角落裏注視著自己呢。
歐冶無名不動聲色的開了藥方,吩咐侍女去藥店買藥,回頭又對孔彥舟說道:“小姐的病雖然表象凶險,實則有藥可醫,但是大人你身上卻不幹淨,若不及時處理,遺患無窮啊?”
孔彥舟一愣:“先生是說本知府遇鬼了?”
“比這些更可怕。”
孔彥舟心頭一凜:“哪路冤魂野鬼吃了熊心豹子膽,可知道本官曾是名鎮中原的大閻王,在青州這片地界,除了老爺我,是龍也得盤著,是蟲也得趴著,區區一個妖怪,能奈我何?”
歐冶無名知道孔彥舟為臣不忠變節、為子欺世滅祖、為帥殺降屠城、為官刮地三尺、為夫虐殺發妻、為父不恥人倫、不敬天、不敬地、不拜鬼神,實在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九世惡人。
常言道惡人當道,神鬼遠之,豈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前人的惡果,往往會報應在子女身上。
現在衡園已經成為時疫的領地,這也算是現世的報應吧。
“大人貴體強健,百邪不侵,可是據貧道觀察,小姐的時疫就來自府內,這些日子誰經常和她在一起?”無名明知故問。
孔彥舟恬不知恥,立即回道:“我的愛妾,當然和我在一起了。”
“那大人這些日子還和那位夫人親近過?”醫師診病,當然沒有那些忌諱。
“這個,藏花樓主就住在後花園,可是她很健康啊。”
歐冶無名淡然一笑,又是這個藏花樓主,這場時疫八成就是她弄得鬼,看來自己這次一定得會會她了。
使女煎好湯藥,進臥室侍奉香香服了,半盞茶工夫,小姐緩緩蘇醒,孔彥舟喜出望外,就像小頑童突然找回了自己失去已久的心愛的玩具,再次麵對無名時,竟然有了一絲笑模樣。
“道士他娘的,果然有些手段,一副湯藥便能讓小姐起死回生,老爺我佩服的很呢。”
“可是小姐這也隻是還陽而已,以後還需視病情調節藥方,方能痊愈。”
孔彥舟心裏高興,擺擺手說道:“那你就安心在府裏,好好伺候小姐,衡園裏有的是下人住的房子,隨便找一間住下就是了。”
孔彥舟的話正和歐冶無名的心意,但是他思忖自己的心思絕不能讓眼前的九世惡人有所察覺,保險起見,適當的推辭還是要有的。
想到這裏歐冶無名故作為難地說道:“知府大人,不妥啊。衙役們都冤枉貧道是個殺人的嫌犯,讓貧道住在這裏,知府大人不為難吧?”
“屁,你他娘的,就算真殺了個把的賤民又算得了什麽,死在本知府手裏的冤魂多了去了,他們誰來找過我?”
“知府高明,知府明鏡高懸,知府愛民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