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擒住蘇寶衡

  一陽來複帶來的短時南風,很快被更加強勁的北風頂了回去,眼看著火光衝天的敵方戰船慢慢靠近己方,李寶急忙命令身後的戰船四散躲避,蘇寶衡的十幾條妖船順勢包圍了宋軍的旗艦,組成了群狼圍攻之勢。


  無名抵擋住麵前的妖陣,卻顧不了身後的妖船,蘇寶衡遠遠看見,在船尾處強登甲板的臍目妖的絞殺中,李寶兄弟身邊的士卒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了林漢和黑蛟一前一後護衛者小弟,禁不住一陣狂笑:“潑李三,你也有今天,當年你靠幾個臭道士幫忙在黃河岸邊伏擊了我的義父,今天我要為他老人家報仇雪恨,小子,你乖乖等死吧。”


  李寶揮劍斬殺著越來越多的臍目妖,間隙裏也沒有忘記調侃上幾句:“蘇寶衡,章含大不了你幾天吧,竟然忘了自己的祖宗是誰,你個認賊作父的狗東西。”


  蘇寶衡最煩人家說他是漢人,或許他從骨子裏早就認定了自己金人的身份,今天聽李寶調侃自己的身世,禁不住破口大罵:“李寶,我要讓你們這些趙家的走狗死無葬身。”


  一句活吐出大半,突然沒了下音,蘇寶衡怎麽啞巴了?

  無名意外的回頭瞟了一眼,一口鋒利的寶劍,不知何時橫亙在蘇寶衡的的頸間。


  此劍周身幽藍,如登高山而臨淵,正是自己手中寶劍的翻版。


  無名一陣欣喜,身上仿佛再次充滿了無窮的力量:“蟬兒你來了?”


  林蟬兒怒目注視著皇兄從前最信任的臣子:“蘇寶衡,完顏鄭家死了,我勸你盡早罷手吧。”


  “哼!我為什麽要罷手,都是這個潑李三,七萬大軍呐,就這樣一把火燒了個幹幹淨淨,我還有何臉麵回到中都,我要報仇,我要報仇”


  “不知好歹的東西”林蟬兒劍鋒一抖,蘇寶衡腦後的發束陡然短了半截,老賊隻覺得後腦一輕,滿頭花發隨風飄揚如戟,蘇寶衡見自己失了發束,頓時如喪考妣,破口大罵到:“賊婆娘,汝不知身體發膚出之父母,不可棄也,汝竟然斷我須發,孰可忍孰不可忍。”


  林蟬兒寶劍驀然回收,依舊搭在蘇寶衡肩頭:“老賊,枉你也曾讀過聖人之書,怎麽周身找不出一塊硬骨頭?今日隻斷你須發,這是以道家子弟的身份給你的懲戒,我不想讓你的髒血玷汙了我的寶劍。”


  說著話,揮動劍脊突然拍向老賊的後頸,蘇寶衡隻覺得眼前一黑,撲通一聲趴在甲板上。十幾條妖船瞬間便沒有了蹤影。


  一場海戰,大宋三千士兵與七萬金兵,足足纏鬥了一天,當金國的最後一條戰船慢慢沉入海底,李寶的艦隊終於獲得了一場舉世罕見的大捷。


  殘陽如血,七萬亡靈就此身陷苦海,海浪仿佛不堪其重,漸漸停止了白日的喧囂。


  是夜,無名用紙草紮起一艘寶船放歸大海,船尾處胳膊粗的牛油大蠟一路閃爍著慘白的光芒指引寶船逆風北去,護佑著七萬將士魂歸故土。


  無論是敵是友,不管何時何地離去,生者總要設法讓亡者的魂靈回到親人的身邊,這是人性的光輝,無關宗教信仰。


  蘇寶衡沒有死,林蟬兒一擊也隻是將他拍昏了而已,林蟬兒知道蘇寶衡此時還不該死,他的飛頭僚直到現在還沒有現身,更別提那些突然消失的妖船了。


  林蟬兒知道李寶的官兵打了勝仗不日便會開拔,那時候也必定會帶走蘇寶衡,如果這次不徹底的處理了老賊操控的妖物,一旦眾人離開,這片海島便再無安寧之日了。


  知道老賊一貫使詐,黑蛟特意將他鎖進一個密眼鐵籠,看著老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李寶真想將他連人帶籠扔進海裏。


  就是因為這個老鳥,讓兄弟李牛永遠的離開了自己,李寶痛定思痛,決定幫助師兄師姐,徹底的肅清海島上的妖毒。


  看到蘇寶衡一副無所謂的架勢,林蟬兒決定先從心理上徹底的大敗老賊。


  她與蘇寶衡較量的第一關就是辟穀之術。


  道家的辟穀,是入門者的必修課。這也是道家骨骼清奇的主因。


  但是想要做到長時間的辟穀,首先要讓自己進入一個忘我的境界。


  林蟬兒想到了‘桑接梨、梅寄柳、活子時、借花修’的秘笈,萬物蕭殺的初冬,所幸陳家島錯時開滿了遍地的野菊。林蟬兒借一朵黃花定睛,漸漸維持著身體的均衡,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呼吸也開始漸漸地變細,最後進入近乎停止的狀態。


  蘇寶衡知道眼前的女孩這是在同自己進行一場無言的較量。他天真的認為就憑自己六十年的修為,難道還製服不了一個稚嫩的黃毛丫頭?既然對方畫出了道道,那就比比看唄。


  誰知道雙方較上了勁,很快便過去了三天三夜,林蟬兒借花修我,已經是生活的常態,可蘇寶衡是誰?那是金國錦衣玉食慣了的漢相,既然知道自己惡貫滿盈,也就從來沒有想到過修成神仙。左擁右抱的生活已經快樂至極,還修什麽修?神仙有三妻四妾嗎?神仙又美酒佳肴嗎?神仙有使不完的錢財嗎?

  這些我都有,所以我快樂勝似神仙!


  有了這種心態,老賊的修行再也上不了一個新的台階,平時不過就是擺弄擺弄一些歪門邪道糊弄糊弄完顏亮,哪裏還肯吃苦受累閉關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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