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狼人來襲
從前的冶鎮是一個大村落,村子裏的居民並不隻是平陽堂一家,興盛時村子的東、西、南、北各有一座異姓的土樓,後來,山上的狼人肆虐,先後攻破了三個土樓,現在便隻剩下了我們這家和西麵的白姓一族。
我們和白家兩姓族人世代都居住在一個村子,也曾是和睦相處的近鄰,後來他們卻因為一塊撂荒地的歸屬,打死了我們族裏的一個後生,從此兩個家族變成了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
無名歎了口氣:“一個村子裏住著,彼此不能和平相處,這也是你們被狼人各個擊破的原因。“哎,還不是為了那點少得可憐的耕地。我們這裏地處神州一隅,戰亂極少波及。祖宗多子多福的家訓,使得後代無序的繁衍,沒有土地就沒有糧食,這人呐,一旦挨了餓,還有什麽正義良心可言?。”
“聽老人們講,先前我族受妖皇迫害,土樓裏不敢存放刀槍兵器,為了防止狼人的突襲,隻有加高土樓,嚴防死守,從前一百狼人曾經圍攻我們一個月未曾得手,而其餘的四家皆袖手旁觀,保持沉默。”
無名心裏一陣心寒:“這麽大的一個村子,聯合起來,也有千人之眾,難道就任由狼人攻打,他們難道不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嗐,一個是被狼人打怕了,更讓人氣憤的是他們無時無刻不在覬覦著平陽堂的那些土地,狼人來了,殺人放火,搶劫霸淩,土地卻是搬不走的財富。”
為了一己之利,竟然坐視鄰人遭殃,無名聽得驚心:“這狼人又是什麽來頭,為何如此的歹毒。”
“相傳上古時代,中國的北方就有戎狄,這是一群二白犬的後代,他們世代居住在草原,以白狼為圖騰,人身狗麵,凶殘勇猛,周朝曾經屢次犯我華夏,為避其鋒芒,周天子竟然幾次遷都。
“西漢時,武帝亦深受其害,派出大將軍、大司馬衛青以舉國之力剿殺戎狄,邊患始平,卻也有些戎狄趁機混進我華夏,隱居荒山。
三國兩晉南北朝,中原亂成一鍋粥,而華夏之邊陲卻很少波及,越王興起於亂世,苦心經營,竟然也占了華夏東南邊陲的大半。
但凡是一國之明君,大多精於識人之術,越王雖然性情寬厚,深得子民愛戴,但是識人方麵差點眼色。
這一年,越國大將軍擁兵作亂,意欲取代越王,越王慌亂中貼出告示,如有殺死亂臣賊子者,賜婚公主之東床。
然而敵酋兵勢洶洶,越國竟然沒有一位錚錚鐵男。
越王憂心忡忡,忽一日探子來報,說叛軍一夜之間自行瓦解了。
什麽情況?
越王驚喜之餘,亦是大惑不解,翌日,更加離奇的事情再次發生了。
王宮外竟然有一位人身犬麵的怪物提了一個包裹求見。
越王召見怪物,此人(狗乎?)獻上的正是反賊的首級。
越王是一個守信的君子,下旨讓公主隨怪物回歸深山。
一人一怪回到家裏,產下一男一女,二人長大後媾和、繁衍,漸漸衍生誕生了現在的這個狼人部落。”
無名搖搖頭;“原來是一群沒有綱常的畜生,哎,聖人沒有走過的地方,果然是蠻夷之地。”
“正是身處蠻荒,沒了禮教,狼人部落才更加讓人恐怖啊。”
二人正在白話,突然聽到西牆外一陣嘈雜,“敵人來襲!”無名心裏一激靈,本能的越上屋頂,見平陽堂西方的白家土樓,外麵圍了百十名狼人,手持盾牌腰刀,瘋狂地爬上樓頂,盡管白家後生拚命抵抗,依然抵擋不住敵人的如潮攻勢。
無名拔出身後背負的龍淵劍,正要下樓救援白家,歐冶江佑氣喘籲籲的爬了上來。
“小祖宗要去哪裏?”
“救人呐,快去糾集族裏的青年男子。”
歐冶江佑一個失足,幾乎跌倒在地:“小祖宗且慢,您、您哪裏知道這不是一個圈套?”
“敵人都攻到土樓裏去了,什麽樣的圈套,要這麽足的戲碼?”
無名跳下土樓,正欲開門,突然聽到樓頂上一陣尖利的號叫:“攔住客人,別讓他們走了。”
族裏的青年立即湧向大門,人人手裏擎著一把鋒利的寶劍。
無名心裏一陣悲涼-——歐冶江佑撒謊了,原來歐冶家族手裏有武器。
林蟬兒走出客房,掃了一眼院子裏殺氣騰騰的年輕人,他們不但沒有出門殺敵,反而持劍將無名圍在中間。心裏突然醒悟過來。
原來他們把客人當成了狼人的奸細。
歐冶江佑跑下樓來:“孩兒們,上門閂,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要動。”
無名做夢也沒有想到時態發展到如此的境地。
耳邊隱約傳來白家婦孺絕望的慘叫。
狼人得手了。
歐冶江佑臉上露出一抹莫名其妙的笑意。
而林蟬兒則完全明白了歐冶江佑的意圖。
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竟然有如此縝密的心機,看來這世道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
歐冶無名心裏一陣悲涼:“想我歐冶一族竟然也是如此的愚昧貪婪,白家今天的結局,就是明天歐冶家族的下場,你們今天為了得到白家的土地見死不救,明天誰還會來救你們?”。
人群中一陣竊竊私語,大家卻不約而同的寶劍入鞘。林蟬兒拔出身上的佩劍,口中念念有詞——
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
一個“走”字未及出口,三人身子早已騰空而起。
白家土樓,院子裏慘不忍睹。
上百口的一個家族,頃刻間便土崩瓦解,男人們無一活口,,這群窮凶極惡的狼人,甚至連哺乳中的孩子也沒有放過,娃兒們大多腦漿迸裂,一看便是被狼人摔死在石階上。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女更加可憐,衣不遮體的躺在地麵、石磨,甚至是餘燼未滅的灶台上,頸間動脈處鮮血已經凝固。這些狼人施暴後,竟然喝盡了她們身上最後一滴鮮血。
“畜生!”因為怒極,無名眼裏驀然布滿了血絲:“既然你們是一群豺狼,今天無名就用豺狼的鮮血祭祭我的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