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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雪魘石頭城

  黑齒夫人恨恨的說:“這個源氏宰,原來色膽之下還有一顆蛇蠍之心,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啊。”


  “所以以後還是多提防著他一點才好。依我看九州島各方邦主俱心懷叵測。強敵環伺,妹妹想要保住你的黑齒國,實在是難上加難呀。”


  “石頭城裏的自然門掌門留書與我,說隻要我們不與吳馳國聯盟,他們是不會進攻我們的。”黑齒夫人想起了顏於飛留給自己的信箋,急忙告訴了姐姐。


  雪見姬子想了想對妹妹說:“這個顏於飛,姐姐還要再次試探試探他的誠意,這段時間,你們黑齒國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事到如今,保持中立才是最穩妥的辦法,畢竟你們處在兩大強敵中間,他們也樂於把黑齒國當做一個緩衝地帶,在沒有十足的把握吃掉對方之前,他們都在等待時機。”


  黑齒夫人聽姐姐分析完,知道自己已經坐上了一個隨時都要爆發的火山口,禁不住冷汗涔涔,哀聲祈求姬子道:“姐姐救我。”


  雪見姬子揮揮手:“妹妹回去吧,約束你的兵丁,石頭城是打是和,我還要再去一趟,如果他們不能做到心口一致,哼”


  雪見貞子見姐姐願意幫自己,惴惴不安的心暫時平息下來。


  回到黑齒國,想到自己前途未卜的命運,黑齒夫人更加瘋狂的享受起來,幾乎把自己的整個衛隊都睡遍了,後來竟然生下了一個取名多多木的雜種。


  (竊以為,該叫多多爹,或者爹多多更加貼切。)

  四五月的時節,九州島上毫無征兆的來了一次倒春寒,石頭城裏大片盛放的櫻花突然一夜之間盡皆凍結在枝頭,山民們起初還有些不以為然,可大雪連續肆虐了三天,有人甚至通過窗戶見到了雪童子的身影,石頭城裏的山民驚慌起來。


  莫不是九州島大動幹戈,激怒了山神?如果這場大雪是雪主的旨意,又不知哪些男子要遭殃了。


  “雪主來了”。


  傳言雖然沒有翅膀,卻在眾人嘴裏傳得飛快,不出半天的工夫,石頭城裏的男子人人自危,就連那些孕婦也都閉緊了門窗,生怕一個疏忽,自己腹中的胎兒便被雪主掠走,變成了肆虐八方的雪童子。


  是夜,海島上一反常態的死寂,這更加加劇了山民心中的恐懼,好像石頭城必須要發生點什麽似的。


  一位身材修長的男子慢慢踱步街頭,麵色沉靜,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對麵赫然飄過一位紅衣女子。停在男子身後,發出一陣攝人心魂的冷笑。


  “小道士,這麽冷的天,你在這裏等什麽”?

  “等仙子您呀。”男子一臉的平靜,不卑不亢地回頭道。


  “難道石頭城的山民沒有告訴你‘雪女出,早歸家’的諺語?”女子冷冷的目光緊盯著道士的雙眼,期望著能從裏麵讀出哪怕一絲的恐懼。


  道士坦然迎接著女子咄咄逼人的目光:“登上九州島的最高峰,向西北望過去,大海的對岸就是小道的故鄉,與中土東西十萬八千裏的距離相比(古人沒有裏程的概念,‘遙遠’就是十萬八千裏,),這裏更應該是我的近鄰,小道家鄉的冬天比這裏更加寒冷,那裏也有雪姬,雪童子的傳說,不過她們都屬於魔族。”


  “魔族有什麽不好,我們雪女不是照樣受到山神的承認了嗎?”


  “所以,您不是魔,您有一顆正義之心,你是冰雪世界裏的精靈,如果沒有您的暗中相助,石頭城早就生靈塗炭,萬劫不複了。”


  “不用恭維我,上次幫你們也是因為本雪主看不慣源氏宰這個魔鬼的囂張跋扈,可是你們來這裏的目的也不怎麽純潔吧,本雪主的冰窟裏還冰封著一幹前來尋寶的島外入侵者,你敢說你們不也是為了那九塊玄鐵而來?”雪主輕蔑的看著顏於飛麵色冷峻地說道。


  “我們這次來島上‘取’玄鐵,也是為了衛道驅魔,這九個太陽原本就是被我們東夷族的祖先後羿王所射落,它們在這裏隻會給九州島帶來八方地火和沒完沒了地爭鬥,想想大家每天坐在火山口上,隨時都有滅頂之災,那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情。我們將這八方玄鐵取走,這是為島民永除後患啊。”


  不愧為巧舌如簧,文化人就是歹毒,實打實的掠奪竟然被他拐彎抹角粉飾成了救山民與水火的俠義之舉。這也是顏於飛算定了雪主對地火的恐懼,才對症下藥想出的一套說詞。


  雪主卻不傻,腦海裏靈光一閃,挑釁似的說道:“我們越後國倒有一塊玄鐵,隻是不知道小道士敢不敢隨本雪主上雪山。”


  顏於飛似乎吃定了雪見姬子:“叨擾仙子。”


  自然門掌門師兄被雪主魘走的消息很快在石頭城秘密傳播開來,山民個個憂心忡忡,生怕李寶將軍失了軍師後七國盟軍會卷土重來,滿足心急火燎的命令山民們保守這個可怕的秘密,敵人晚一天知道,石頭城就可以多一天的安全。


  比石頭城山民更加擔心的,自然是顏於飛的這幫師弟、妹們,遠走東瀛,現在的大師兄不光是掌門,更是他們的主心骨,這些年大家習慣了大師兄的運籌帷幄,如今突然失了主心骨,千斤的重擔便順理成章的落到歐冶無名的肩上,幸好還有林蟬兒鼎力相助,大家才沒有亂了陣腳。


  無名決定獨自進山尋找師兄的下落,大家不放心,執意同行,林蟬兒想到李寶這裏孤木難支,便決定由自己陪同無名前往,大家留下來幫助李寶守城。


  顏於飛跟著雪見姬子整整走了一天一夜,一望無垠的皚皚白雪中,依然沒有出現冰宮的影子。顏於飛饑寒交迫,狼狽不堪,他知道雪主這是在故意的折磨自己,一個曾經被男人傷透了心的女子,或許再沒有一件比讓一個男人屈服更加讓她感到痛快的事情了。但是,‘痛快’一詞,注定是要你先品嚐痛苦,至於後來到底快不快樂,那就是雪地裏穿紗衣-——冷暖自知了。


  雪見姬子步伐輕盈,還惡作劇似得專找一些雪層鬆軟的雪窩子踩在腳下,顏於飛為了節省力氣,一直循著她的腳印走,也就不可避免的跌進這些暗藏的陷阱,雪見姬子看到小道士狼狽不堪的倒黴樣,心裏暗自得意,吃了幾次苦頭的小道士隻當是雪主跟自己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皆一笑了之,隻當是為了自己長點見識,再次遇到雪窩子時便輕鬆地躲過去了。


  雪主由此判斷出此人身上有著極強的辨識力,這是一個絕頂聰明的奇男子,可是,往往越是聰明的男人,身上越是積蓄著一股無發預料的破壞力,所以聰明的男人是可怕的,更何況眼前這個男子不但聰明,而且還是那麽的高冷機敏。


  這更加加深了雪主對道士的戒備之心。


  她突然想到了兒時母親對自己講過的狐狸和獵人雪地裏兜圈子的故事:“不知道眼前的道士像不像那隻狡猾的狐狸?”雪見姬子暗暗思忖:“再轉他兩天,看看這人到底有多大的耐力。”


  今天是進山的第三天,饒是顏於飛習過道家的辟穀之術,卻也頂不住這刺骨的寒冷,看著顏於飛機械的雙腿,雪


  見姬子決定主動出擊,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小道士,實在走不動了,本雪主可以背你。”


  顏於飛咬咬牙冷冷的瞥了一眼雪主說:“就怕貧道還沒到你的冰宮,早變成一塊冰冷的石頭了。”這句話可謂觸動了雪主的黴頭,聯想到了自己冰宮裏的名雪八雲,雪主異常憤怒:“尖酸刻薄,合該凍死你。”


  揮揮手,雪地裏突然跑來一對調皮的梅花鹿,雪見姬子眨眨眼提議道:“小道士,你也走了三天了,肚子餓嗎?我們不妨抓住這對小鹿,烤烤吃了,才有力氣重新上路啊。”


  顏於飛看了一眼小鹿,意味深長的說:“我十歲便離開父母,跟著師傅住在東鎮廟,有一年皇帝派使臣來廟裏祭天,頭天晚上擺好祭台,單等天亮後擺上犧牲開始祭祀大典,不想夜裏有一隻大鹿早早地來到祭祀台,安安靜靜的趴在那裏,我幾次將它趕出廟門,大鹿總是固執的轉回來,天亮後我便將這件奇事稟報師傅,師傅告訴我,大鹿是世界最有靈性的生靈,它這是自願獻祭於天,於是這隻大鹿變成了東鎮廟第一隻祭天的活犧牲,它亦接受著皇家的膜拜。所以說,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都是‘道’,都是我們膜拜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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