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一役拿下漁人部落
憶兒輕蔑的看了一眼渡邊完輿,冷冷說道:“完輿,滿憶兒雖然生在九州島,卻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祖上來自中土,那裏才是真正的大國風範,禮儀之邦。再說我的丈夫-——憶兒身邊的這位李寶將軍,他,高大威猛,英俊智慧,哪裏是你這個愚蠢的侏儒所能夠比擬,本將軍夫人警告爾等,速速放下屠刀,立地悔改,否則”
完輿見自己心中的女神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藐視自己,暴躁的本性使得這個極為自卑的侏儒不等滿憶兒將話說完,立即瘋狂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漁人部落剛剛上任的新巫師赤裸著上身,下身隻用兩方白布堪堪遮住自己的隱私,頭上一個用五色絲絛紮起的滑稽的抓鬏前後搖擺,敲起戰鼓更像是一場樂器表演,看他獨自嗨的忘情的樣子,完全忘記了師傅幾天前雙臂盡失的慘狀。
李寶被憶兒一席話說的熱血沸騰,他決定今天大開殺戒,給漁人部落一次血淋淋的震懾。
瞟了一眼身邊的滿足,二人突然衝進敵陣,肆意的絞殺起完輿的鮫兵。
無名見李寶率先衝進了敵陣,怕他有失,急忙招呼師弟從兩翼殺入戰團,鮫兵雖然不懼生死,畢竟是一群沒有獨立思想的行屍走肉,兩翼被對方輕易地衝進來,一時亂了陣腳。
無名手裏使的是一把神劍,遇到這群半人半妖的怪物,竟然比主人還要性急,驀然吐出一股令妖絕望的劍氣,蕩魔七式隻用了三招,地上已然變成了鮫兵的修羅場,眾兄弟既然開了殺戒,索性痛下殺手,
好一場風卷殘雲,
好一腔碧血橫流,
好一地殘肢敗軀,
好一片狼號鬼哭。
無名殺到痛快處,心靈深處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快感,虎目圓睜,瞳孔竟然變成了可怕的紅色,一時迷失了心智。
眾兄弟格殺中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衝天的殺氣,盡皆停下了手中的絞殺,怔怔地看著幾近瘋狂的無名師兄。這時候,敵人陣中的鮫兵已經所剩無幾,漁人部落的漁民們業已潰退到百米之外,隻有驅鮫的巫師依然揮舞著手中的鼓槌忘情的舞蹈著。
“嚓”一聲清脆的劍吟,無名眼前突然劃出一條清晰的血線,遠遠的,傳來林蟬兒失聲的驚叫:“無名,住手!”
然而這呼聲太晚了,無名一瞬間腦海突然清醒過來,雙眼怔怔地盯著巫師那肥胖的無頭軀幹重重的跌倒在泥地上,鮮紅的血液在鮫兵碧血的映襯下,分外耀目,而巫師那圓圓的腦袋此時也正好滾到了無名的腳前,那雙失去了光澤的灰白的眼球死死地的盯著無名的臉頰-——張了張嘴巴,竟然無比清晰的說出了兩個字——“痛快。”
無名以前為了救蟬兒也曾殺過金兵,但金狗們也隻是受了鈍器擊打而死,遠沒有今天巫師的血流入注,無名實在沒有勇氣再看一眼巫師的慘狀,突然張開嘴巴劇烈的嘔吐起來。
林蟬兒見無名恢複了心智,暗自祈禱蒼天有眼放無名逃過一劫,可她哪裏知道,此刻不遠處的密林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暗中催發著無名的魔關,所謂一念成魔,一念成道,此人知道一個整天對兵器著迷的男子身上必定蘊藏著暴戾的殺氣,這也是他遲遲打不開天眼的原因之一。好在無名宅心仁厚,對生命的悲憫終於讓他暫時遠離了魔關。
李寶見敵人已經潰敗,急忙出兵追擊,那些平時被鮫兵欺負慣了的山民,終於發出了震天的怒吼聲,眾人奮力地圍殲漁人部落,渡邊完輿突破重圍剛要趕回漁人部落去搬救兵,見不遠處林蟬兒解押著一群鮫女正慢慢向自己走過來,打頭的正是自己最為依仗的鮫巫。
“完了”渡邊完輿發出一聲絕望的哀歎,知道自己大勢已去,正欲逃竄,不防頸間一陣冰涼。
“渡邊完輿,交出身上的玄鐵,本掌門可以饒你不死。”
渡邊完輿縮縮脖子,急忙從衣兜裏掏出一塊黑色的天然虎符,雙手舉過頭頂:“好漢饒命,完輿再也不敢冒犯石頭城了,饒命啊”
渡邊完輿此次傾巢出動,意欲一舉拿下石頭城,但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顏於飛卻和林蟬兒事先埋伏在漁人部落,並一舉擒獲了自己的鮫巫,他隻知道自己的鮫巫法力無邊,但他哪裏知道鮫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此妖見日蔫,離水亡,並且石頭城的後山上還生著著一種專門克製魚類的仙草。
渡邊完輿的大部隊開拔後,林蟬兒便偷偷換上了一件鮫女的衣服,而她隨身攜帶的隻有一瓶特意為鮫女們熬製好的醉魚草濃汁。就這小小的一罐,已經足夠讓那些鮫女們手腳發軟,徹底地喪失了抵抗力。從而讓掌門能夠騰出手來專門對付鮫巫。
顏於飛一身漁民裝束,很輕鬆的擊昏門外的一對看守,林蟬兒潛進湯屋的水池裏,悄悄的拔開藥罐的泥封,不一會兒,溫泉池裏飄出一股奇異的藥香,再看眾鮫女,搖搖晃晃,一副醉酒後不能自持的樣子。
當鮫巫感到不妙時已經晚了,顏於飛站在窗外,用一麵銅鏡折射出的陽光,牢牢的鎖定了鮫巫的眼睛,讓她隻能狼狽的潛到水底,不到一盞茶的工夫,鮫巫窈窕的身體便軟軟的漂出水麵。顏於飛取出一張來自師傅手繪的無比珍貴的鎮妖符,牢牢地貼與鮫巫的後背,鮫巫渾身顫抖,原本嬌媚的臉龐瞬間鬆弛,好似半截枯萎了千年的胡楊樹幹。
鮫巫丟了自己的美顏,一時肝腸寸斷,驀然發出一陣淒厲的哭聲,眼淚濺到水中,變成一串串潔白的珍珠。
顏於飛命令眾鮫女走出水池,安慰她們道:“大家不要害怕,我們這次偷襲,不是來殺你們,大家乖乖的跟我們走,到了海邊,你們就自由了。”
顏於飛押解鮫巫來到兩軍陣前,徹底打消了渡邊完輿東山再起之心,漁人部落的士兵們見自己的鮫女落入對方手中再也沒有戰鬥的欲望,紛紛跪地投降,這也意味著漁人部落徹底的歸順了石頭城。
李寶命令手下打掃戰場(主要是搜集鐵器,那時候的鋼鐵太珍貴了)卻不防身邊的滿足突然拔劍,狠狠地刺進渡邊完輿的胸膛,隨著完輿一聲沉悶的嘶喊,漁人的降兵突然間炸了營。
滿足急忙下令士兵們追擊,李寶一聲大喊:“滿足,你好大的膽子!戰場上不遵主帥的號令,按理當斬,小子們,給我拿下。”
李寶一著不慎,讓妻弟偷了個空子惹下滔天的大禍。
主帥下了命令,士兵哪個敢不聽,眾人眼看著漁人部落的兵士四散而逃,滿足氣急敗壞的說道:“將軍,為何放了他們,不怕這些人卷土重來嗎?”
李寶看了妻弟一眼,惱怒的說道:“臨陣殺降,已是大罪,你還要趕盡殺絕嗎?難道你眼裏就隻有一個漁人部落?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就不怕其他的部落聯合起來打我石頭城嗎?你釀下了此等大錯,石頭城以後將再無安寧之日了。”
妻弟大錯已經釀成,李寶隻好加緊備戰,因為滿足是石頭城的少主,自然殺他不得,為了警示眾人,滿邦主狠狠地打了兒子一頓板子,戴枷遊街三日,以示懲戒。
林蟬兒將俘獲的鮫女盡數放歸大海,這群被倭人玩弄了多年的性奴,終於有機會再次回到大海的故鄉,或許這次被囚的教訓太深刻了,鮫人遂將目光投向更加浩瀚的遠洋,從此人類再也沒有見到她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