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魔亦有情
囿於世人們對於鬼神的敬畏,先皇的梓宮儼然變成了太後的保護神,一路坦途。三個月後,隊伍可就出了大金的疆域。
為了在父親入土前最後盡一次做女兒的孝道,林蟬兒索性不再遮掩自己的公主身份,換了一身孝服,憤然走在父皇的靈柩後手,顯仁太後這才知道,陪自己一同南歸的隊伍裏還有柔嘉公主。
或許被父母離世的悲痛麻木了心智,柔嘉公主一直沒有正式的拜見新太後,這就讓心懷鬼胎的顯仁更加的寢食不安。
或許這妮子已經知道了本宮委身於南山大王的秘密?哎,真是來也匆匆,走也匆匆,想到了留在五國城的兩個稚子,顯仁太後仿佛做了一場噩夢,女人,永遠是權利鬥爭的犧牲,即便如自己僥幸脫離了那塊傷心之地,何曾放得下心中的另外一層牽掛。
但是,無論你是太後還是侍妾,無論你是貴族還是賤民,隻要活著,生活就要繼續下去,所謂的尊貴與低賤,所謂的堅貞與恥辱,皆是一床錦被掩蓋下的交易,作為弱小者,如果你不能取得為尊者的信任,那就隻能讓你永遠閉口。
因為死人是不會泄露秘密的。剛剛脫離虎口的柔嘉,再次站在了懸崖的邊緣。最可怕的還是當事人的渾然不覺。
走走停停又是月餘,隊伍走出河北剛剛踏進山東境內,皇上的旨意便到了,說朝廷已經議定,將徽宗的寢陵定在了鞏縣,梓宮交給新來的儀仗,原來的的隊伍依舊保護太後和公主回京。柔嘉公主有心陪父親的梓宮去鞏縣,無奈暴露了身份的她已經身不由己了。
師兄弟們自然不能讓公主獨自去杭州,執意陪她南下,這也正合了顯仁太後的心意。
魔皇在華箭夫人的陪同下日夜修煉,魔力逐漸雄厚,終於到了‘天交地合悲喜咒’通關的緊要關頭,這也是此魔功最難突破的瓶頸口。
一年中陰之極日正是這中元節的午夜。魔皇的修煉更加的緊鑼密鼓,。他要借助天時、地利、魔和,衝破這道重重封鎖的關口。
招搖山,烏有窟,魔皇的陰寒道場。
門下四弟子各自找準方位運起魔功為師尊護法,魔皇早已將自己的魔杵深深地探進華箭的丹房。華箭如醉如癡,禁不住低聲呢喃不休,這樣的情景,怎麽不會觸發定力淺薄的馮小憐的情關,女魔看呆了,一時竟然忘了發功,狐媚的眼神直直地射向對過的,自己垂涎已久的殺者,直看得一項以冷酷聞名的殺者也止不住丹田一陣陣燥熱,此時此刻他多想將馮小憐抱在懷裏,盡興的操練一回師傅這門絕世的魔功。
魔皇催出自己十成的魔力竭力衝關,突然覺得左右兩側弟子的功力突然弱了下來,單眼重瞳掃了一圈,見殺者竟然和馮小憐魂不守舍的眼神,曖昧的攪在了一起。一聲暴喝:“殺者,你敢!”突然覺得自己的內丹一陣虧空,魔皇竭力控製住丹田,才沒有再次誤入歧途,狼狽的跌落在華箭夫人的嬌軀,隨著華箭的一聲尖叫,魔皇知道自己的這次通關又失敗了。
魔皇暴跳如雷,跳起身來立即使出一手化膚魔刀,頃刻間二位違反了禁令的弟子身上便一絲不掛,魔皇使了一路捆仙手,將二人吊在洞頂,化手為鞭,狠狠地抽打起來。
此時的殺者竟然拚命將馮小憐抱在懷裏,極力替她抵擋著魔鞭的重撻。
魔皇最恨別人觸碰自己身邊的女人,瘋狂的揮鞭怒擊,殺者吃不住魔皇的擊打,遂無力的鬆開了馮小憐。“唰”魔鞭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狠狠地噬咬著馮小憐飽滿的肩頭,女魔止不住一陣慘叫:“師尊,不要打小憐的這張臉”。
魔皇打累了,餘怒未消狠狠地瞪著馮小憐。華箭夫人這時候不失時機的賣起了人情:“師尊,饒了小憐妹妹,我們也該實施鬼嬰的計劃了,這計劃,還得靠小憐妹妹”。
馮小憐聽了華箭的話,立即叫起來:“華箭,你好狠毒啊,魔尊,不要啊,小憐從未生過孩子,更不想孕育這個鬼嬰,小憐不想開腸破肚。”
魔皇緊緊地盯著馮小憐吹彈得破的肌膚,陰森的目光讓馮小憐渾身戰栗:“術業有專攻,勾引人的活計還得你去幹!記得幾年前從這裏跑走的那個柳永嗎,那就是人間最風流的色鬼,如果和他孕育出一個鬼嬰,定是世上最淫賤,最邪惡的一顆元神,孤給你三年的時間,如果到時你完成不了這個任務,孤定會讓你的魂魄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馮小憐見魔皇一味地嬌縱著華箭夫人,早已忘了從前與自己的兩情相悅,無奈地低下頭,接受了魔皇的安排。
臨安府的皇城,建在鳳凰山東麓,東至饅頭山,北至萬鬆嶺,南鄰笤帚灣,皇宮依山而建,宮牆聳立,殿閣疊進,金碧輝煌,極盡豪華。
天子議事多在紫宸殿,柔嘉公主既然回到皇宮,不免就要換上皇家的服飾,走進大殿,看到從前早已熟悉的豪華莊重的擺設,柔嘉公主仿佛突然回到了舊日時光,可遲疑的腳步卻再也回不到從前的輕盈。
“臣妹柔嘉見過皇帝陛下。”柔嘉公主行了大禮,不敢抬頭看一貫嚴肅的兄長。高宗心情複雜地看著皇妹,見她雖然已經過了二八的妙齡,卻依然是那個華裾織翠青如蔥,金環壓轡搖玲瓏的妹子,新皇滿懷傷感,安慰道:“一場戰亂,二帝北狩,致使皇妹珍珠蒙塵,好在你能夠‘完璧歸趙,這也是上天垂憐你我孤苦伶仃,既然回來了,今後就在宮裏與朕共享榮華富貴吧。”
柔嘉公主抬起頭,見皇兄麵露疲態,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裏耽擱太多的工夫,急忙問道:“臣妹回宮前,聽外麵的百姓說嶽鵬舉被關押進天牢,那可是大宋的脊梁啊,他到底犯了什麽罪?”
柔嘉一問話戳到了高宗的痛處,高宗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慍怒說道:“他是大宋的脊梁,你將皇兄置於何地?”
柔嘉突然聽出了皇兄話語裏的陰狠,心裏不由得一陣顫抖:“臣妹一路南歸,見識了大宋四圍的強敵環伺,大宋棄用嶽鵬舉,無異於自毀長城啊。”
“放肆!”
柔嘉見皇兄震怒,急忙跪倒在塵埃:“不是臣妹不識抬舉,實在是關係到大宋的國運,望皇兄三思。”
兄妹重逢,本是一件大喜事,高宗不想破壞這份久違的親情,淡淡的安慰柔嘉公主道:“嶽飛的事,朕有自己的考量,朕已經嚴令秦相在查,莫須有莫須有??為了大宋的長治久安,朕不得不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