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差距
當政二老爺出現在榮府時，整個榮府上下都轟動了。
老太太自然喜不自勝，當開心過後詢問怎麽脫困的時候，政二老爺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半晌都不出一個字。
後來，揪住政二老爺身邊長隨盤問，才知曉是環三一手所為，三下五除二輕鬆幫助政二老爺脫離困境。
環三呢？
長隨匯報，在京郊便主動分開，他還要管理偌大一個皇莊，不可能脫身太久。
老太太愣怔許久……
這時候，二太太期期艾艾表示，她之前已經把政二老爺出事的情況，告知了宮裏的元春娘娘。
老太太氣得夠嗆，差點沒給王夫人幾個大耳刮子，急忙招來寧府賈蓉和秦可卿，請他們通過宮裏的關係給元春娘娘傳信，政二老爺已經安然脫身。
可惜，下午就有不好的消息傳來……
元春娘娘因為某事觸怒當今，直接被降為嬪，甚至還被強令禁足鳳藻宮一個月！
消息傳來，榮府上下猶如被雷霆轟擊一般，先是惶恐不安，而後又是互相指責好不熱鬧……
政二老爺見此很有些心灰意冷，特意招來環三詢問：他以後該如何是好？
當然，在環三這個庶子跟前，他自然不會的如此直白，但意思就是那麽個意思。
“想辦法弄個閑職掛著，既然有人不想老爺待在官場，咱們偏偏得立住，這時候可不能退縮！”
政二老爺心中也極為不甘，當然他也明白自身短處，再也沒肖想過什麽實職差事。
眼下的榮府，在外頭看來依舊蒸蒸日上，因為榮府真正的頂梁柱，林如海以及鏈二並沒有出事，而且官聲以及政績都相當不錯，前程依舊叫人看好。
所以，政二老爺活動起來還是相當順利的，不久後就混成了通政司衙門的正四品右通政，一個閑的不能再閑的職位。
關鍵是，這個閑職消息還相當靈通……
隻是，王夫人這次卻是倒了黴，因為元春宮嬪被降等一事，原本囂張的氣焰被生生壓製下去，甚至還被老太太約束著在佛堂念了幾經文。
……
當林如海和賈琮翁婿乘坐的官船靠岸的時候，林家老管家早早帶著一批仆役等候多時。
“老爺安，姑爺安，姐安……”
老管家身子骨依舊硬朗，笑嗬嗬打完招呼，立即吩咐跟來的仆役搬運行李，他則帶著數輛寬大馬車請林如海一行上車。
等回到林府，林如海第一時間吩咐下人前往榮府遞上拜帖，等空閑下來自會帶著女兒和女婿上門拜訪。
簡單梳洗過後，林黛玉自回後院休息，中堂大廳林如海和賈琮精神抖擻，詢問這幾年京城的變化。
林老管家一一述，其實也就是老生常談之事……
朝堂紛爭不斷，文官集團和勳貴集團暗鬥不休，攪得朝堂有些混亂，卻並沒有波及到尋常百姓的生活。
倒是提了一嘴忠順親王的事情，這位親王眼下都快成了京城權貴階層的笑柄。
被當今莫名其妙允許海外封藩建國，結果到現在還沒什麽動靜，實在古怪又是可笑。
一點都不可笑！
賈琮和林如海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玩味。
忠順親王，這一次可藏得夠深的。
就賈琮所知，甄應嘉手下不斷增長規模的海船船隊，其中起碼有十艘海船都在替忠順親王做事。
一船船可靠壯丁，還有物資運送到外海某巨島，估摸眼下運送過去的人手，起碼已經逼近兩千了。
兩千青壯若是組織得力的話，已經能夠做很多事情了。
很顯然，忠順親王打的注意，便是通過大慶這邊的物資和人手，來建設他的海外王國。
眼下，估計就連當今都蒙在鼓裏，等哪突然爆出的時候，怕是絕對會驚得目瞪口呆。
隻是，這話卻不好在老管家跟前透露出來，誰知道這老家夥嘴碎的時候，會不會叫外人聽了去？
林老管家顯然沒有察覺微妙的氣氛，繼續講述這三年，京城發生的一些大事，同時與林家有關的一些情況也得十分清楚。
完了大麵上的事兒，接下來就是最近倒黴的榮府之事了。
以榮府那篩子一樣的保密意識，政二老爺出事以及後續的情況，很容易打探清楚。
政二老爺被坑，然後榮府方寸大亂，緊接著環三出手幫忙，同時宮裏的元春替父求情引起當今勃然大怒降妃為嬪。
真是一出大劇！
賈琮很有些無語，也不知道元春在宮裏，聽到消息後是什麽反應，估計肯定會生出王夫人坑女的念頭。
“弄清楚沒有，這是那幫子禦史無意所為，還是刻意針對的行動？”
事關榮府，林如海不好過多插話，賈琮卻沒這樣的顧忌，直接問道：“還有，這些家夥的具體目的？”
“是幾位新晉禦史想要楊名，結果卻盯上了榮府二老爺！”
林老管家搖頭道：“隻是這些禦史好像有高人指點，一直都留有分寸……”
嘿！
賈琮心中不屑冷笑，既然敢於出手，那就得等著榮府的報複吧，還想著相安無事麽，太真了。
而當他知曉，這幫禦史和翰林院的一幫子翰林關係密切，自行組成了一個團體，其中還有一個十分熟悉的梅翰林之後，頓時笑得十分古怪。
“你子笑得那麽古怪幹什麽，難不成又起了什麽整人的壞心思？”
林如海有些頭疼，他怕的就是賈琮的手段，殺傷力實在太大了啊。
“正好知曉梅翰林，和我手下弟薛蟠頗有淵源！”
賈琮也不隱瞞，隨意將薛寶琴和梅翰林家公子結親的事情了下，而後笑道：“我看那梅翰林很有變卦的心思，先叫薛蟠那子上門試探一番，若是出了什麽意外的話……”
“怎麽樣？”
林如海心中升起濃濃的不安，沒好氣道：“可不能亂來啊！”
“區區一個翰林，還不值當我親自出馬，一本就能解決的事情，順便給那幫子不知高地厚的‘年輕’禦史，一個深刻到骨子裏的教訓！”
林如海頓時無奈搖頭，卻也不好出言反對……
賈琮雖然是林家的上門女婿，可這家夥性子強勢，林如海也不好太過壓製，隻要不是胡作非為，就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
另一邊，接到林如海送來的帖子，榮府上下很快知曉，林姑老爺回京，不日就要主動上門拜見老太太。
老太太自然滿心歡喜，立即吩咐鴛鴦到林家走一趟，先把林黛玉這個嫡親外孫女接來府上住一段時間。
至於林家上門女婿賈琮，根本就沒有在意的想法。
鴛鴦不敢怠慢，急忙招呼兩個丫鬟和婆子，帶著老太太給林黛玉的賜禮，第一時間趕到了林家府邸。
隻是還沒進門，就被震了一下。
原來，知道賈琮這個老大今日回京，環三帶著一票弟在中午時分趕了過來。
眼下，這幫家夥可都不是尋常角色……
就環三一個白丁，賈蘭的年紀還算不得真，其餘清一色擁有官身的存在。
官職最高的，依舊還是五城兵馬司六品指揮柳湘蓮，其餘不是在順府衙當差，就是在工部衙門，以及刑部衙門做事，都是有品級的官員。
最重要的是，他們都是出身賈氏族學，不是賈氏族人就是附學親戚家的子，與榮府的關係可是相當密切。
鴛鴦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票官職品級不高，卻是極有潛力的存在。
而賈琮，則是這幫官員眾星拱月的中心，隻一眼就知不是凡人。
還有好幾位身在京郊任職，或者有公務在身無法脫身的存在，不然林家隻會更加熱鬧。
不管是誰，隻要腦子沒糊塗，就知道這一波存在，在官場上也是一股山頭，就是林如海也不敢肯定，其中會不會出現三品以上實職大員，甚至六部尚書級別的大佬。
鴛鴦自然想不到這麽遠，可被十幾位官員盯著，就是以她的玲瓏心思，也不由心中惴惴。
賈琮倒也沒有為難人的意思，招呼了一聲便直奔正題，知曉了鴛鴦的來意後笑道：“鴛鴦姐姐還真是不巧，夫人已身懷有孕暫時不好離府，等她從行遠路的疲乏中恢複，再前往榮府拜見老太太不遲！”
鴛鴦帶著遺憾，還有那麽點子震撼離開……
回到府裏後，第一時間向老太太傳達了喜訊，並且告知林黛玉不能前來的原因。
果然，老太太樂得合不攏嘴，倒也沒有怪罪的意思，隻是一個勁招呼鴛鴦打開庫房，將一件件難得好東西送去林府。
鴛鴦沒有將在林家的見聞告訴老太太，免得引起老太太不快，可心中卻是相當不好受的。
被老太太疼在心裏的鳳凰蛋，雖然最近幾年‘發憤圖強’，可依舊免不了常年窩在府裏風花雪月，再看看賈琮和環三那一幫人，此時已經在外頭混出了名頭，兩者之間的差距怕是會越來越大……
鳳凰蛋也是他看著長大的，自然不希望這位二房嫡公子，被大房和二房的庶子甩的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