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開始煉化
寒王府。
齊澤指使著一幫下人，將一個巨大的爐子擺在了寒王府的大堂之中。
陌白半倚在門邊，打量著麵前的這一切。
“齊道長，雖說是以我的身體來煉化青龍果，但是看這爐子的樣子，你該不會想要把我丟進去吧？”
陌白雖然看過這種方法，但是卻並不知道如何操作。
眼下看見齊澤的樣子，倒是叫她莫名地生出幾分心慌來。
“陌公子可真會說笑。”齊澤有些無奈。“活生生的人若是投進這爐子裏，肯定會沒了性命。”
陌白看著麵前的爐子，脊背一涼。
“那這個爐子是用來做什麽的？”
陌白指了指那個大爐子，詢問著齊澤。
“寒王殿下要我離開道觀，我沒了煉丹的器具，不就隻能找一個來替代麽？”
像是有些不滿於陌白的回答，齊澤有些不屑地開口道。
陌白無奈，隻得對著齊澤點點頭道：“那就有勞齊道長了。”
齊澤的目光落在陌白的身上，有些許凝重。
“陌公子，我最後問你一遍，你當真要這麽做嗎？”
齊澤的語氣之中滿是矛盾。
“放心吧，我意已決。”陌白輕笑一聲，“齊道長隻要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就好了。”
“那就請陌公子先行回房吧。”齊澤對著陌白點點頭，“很快就會準備好了。”
陌白應和了一聲。
在儀式開始之前，她忽然有些想見牧南亭。
雖然不知為何，一種隱隱的擔心始終占據著她的內心。
“寒王殿下還未歸來麽？”
她看向身旁的丫鬟，小聲詢問到。
那丫鬟搖了搖頭：“還沒有呢。寒王殿下今日進宮麵聖，隻怕是要畫上那麽一些時間。陌公子是打算等寒王殿下回來嗎？”
陌白剛想點頭，卻又覺得這麽說有些矯情：“沒什麽，不過是順口問了一句罷了。”
房門被輕輕敲響，一位太醫打扮的人站在了陌白的房門之前。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十分拘謹地在門口問道：“請問這裏是陌公子的”
話音未落，陌白就開口道：“是！”
既然是太醫，多半就是來幫助齊澤的。
“微臣乃是宮中的太醫餘天越，接下來陌公子的身體，就由微臣來料理了。”
陌白衝著他微笑示意：“既然如此，那就麻煩餘太醫了。”
“我要開始煉化了。”齊澤輕輕敲了敲門，對著陌白說道。
餘天越微微鞠躬，退了出去。
齊澤站在陌白的床邊，開始了煉化。
他將雙手的食指抵在一處，口中念起了咒語。
陌白覺得自己的身子一輕，像是到了雲端一般。
正想開口和齊澤說自己的感受，一陣劇痛卻忽然從身體之中傳來，仿佛要將她的靈魂從軀體之中剝離。
這種痛苦，比陌白此前經曆的任何一種痛苦都來的要強烈。
哪怕在還未穿越過來之前，她執行任務受傷，也從未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若說以前痛在皮肉，現在則痛在靈魂。
陌白緊緊咬著下唇，想要將疼痛化解。
青龍果的煉化是循序漸進的，今日的煉化不過是最初的階段。
才剛開始就這麽痛苦，陌白幾乎要後悔自己當初所作的決定了。早知如此，當個廢人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好的。
“陌公子，若是痛苦，就算了吧。”
齊澤看著陌白緊緊抓住床單的樣子，忽然有些不忍心繼續下去了。
“不行”
陌白咬著牙，對著齊澤開口道。
都已經踏上這條路了，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齊澤長歎一口氣，繼續了下去。
待到煉化的第一階段結束，他才放下了手。
而此刻的陌白已經虛弱無比，後背全都被汗浸濕了。
“陌公子，你還好嗎？”
齊澤有些擔憂地看了陌白一眼。
“沒事。”陌白的嘴角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齊道長，還麻煩你為我叫餘太醫進來。”
齊澤重又給了陌白一個擔憂的眼神，隨後走了出去。
餘天越在齊澤出去之後走入了房中。
陌白自覺地伸出了手腕，交給餘天越檢查。
“陌公子並無大礙，隻是太過虛弱了。”餘天越將手指搭在陌白的手腕之上，“若是陌公子還想要繼續堅持方才的儀式，不僅需要服用滋補的湯藥，飲食方麵也需要注意，微臣這就為陌公子開藥方子。”
餘天越起身，正欲離開，就聽見陌白虛弱的聲音。
“餘太醫，寒王殿下呢？”
餘天越微微回首：“寒王殿下還未歸來。”
雖然是牧南亭叫他來的，但是他從進入寒王府門之後，就再也沒看見過牧南亭本人。
雖然有些詫異病患是陌白，但是餘天越仍舊保持了良好的素養。
“嗯。”陌白閉上了眼睛，“餘太醫，你出去吧。”
疼痛稍稍緩解了一些，陌白也終於能夠長舒一口氣。
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但是起碼比方才齊澤煉化的時候好了許多。
“吱呀——”
房門被推開，陌白卻已經無暇去確認來者到底是誰。
此刻就算進來的是她的仇家，來取她的性命，她也絲毫不會動搖。
“覺得好些了嗎？”
牧南亭的聲音響起。
“太痛苦了。”聽見牧南亭的聲音，陌白掙紮著坐起了身。
聞言，牧南亭卻輕笑了一聲。
“先前可是你自己選擇的煉化，怎麽如今又覺得痛了？”
麵對著牧南亭的“嘲諷”，陌白看向他，正色道，“寒王殿下，我好想死。”
這或許是她覺得害怕。
在她這麽多年過的日子裏，很少有覺得害怕的時候，即便是麵對比她更為強大的敵人，也是如此。
但是現在，她卻真的覺得害怕了。
看著陌白的眼睛，牧南亭便知道，陌白所說的並非虛言。
他歸來之時，就聽見齊澤在他耳邊描述，以陌白的身體煉化青龍果，是怎樣一番痛苦的場景。
牧南亭將她的肩膀摟在懷中，一言不發。
“當然，我也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啦。”陌白看起來有些委屈，吸了吸鼻子之後，她對著牧南亭開口道，“我還是會繼續堅持下去的。”
說著，陌白對著牧南亭露出了笑顏。
雖然陌白看著十分誠懇，但是笑容卻顯得十分的勉強。
牧南亭心頭一緊。
但最終，他什麽也沒說，隻是將陌白更緊地攬入了懷中。
“別擔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牧南亭在陌白的耳邊，小聲安慰著陌白。
在牧南亭的懷中，陌白的心慢慢安定了下來。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牧南亭的安慰。
就連陌白自己都不知道，這具身體到底還能支撐多久。
陌白輕輕閉上了眼睛。
在心中，她默默對著這身體的原主說道：“真是對不起啊，若是這一次煉化失敗，可能就無法報仇了。”
她走的這一招險棋，隻能看老天願不願意留下她了。
若是就此死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因著她的身體比較虛弱的緣故，餘太醫開了不少滋補的藥，一碗一碗的湯藥喝下去，陌白覺得自己幾乎變成了一個新的藥罐子。
接下來的半月，陌白每日都在喝不同的湯藥。
有時睡得迷迷糊糊的，也會被人叫起來喝藥。
陌白不禁懷疑，這麽多湯藥是不是真的有用。
可是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為了更好地應對下一次的煉化，陌白也隻能夠化作藥罐子，不停的把這些喝下去。
齊澤看她喝藥喝的痛苦，忍不住戲謔了幾句到：“要是陌公子願意早些聽我的，也就不必忍受這樣的痛苦了。”
陌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若不是因為此刻他的性命全都在眼前這個男人的手上，她一定要好好斥責其一番。
“無論如何都還是麻煩齊道長了。”
對著齊澤微微頷首，陌白又喝下了一碗湯藥。
苦澀在蔓延開來，迅速侵蝕了陌白的感官。
“噗——”
陌白一個沒忍住，把方才喝進去的湯藥吐了出來。
看見這場景，牧南亭連忙開口道：“怎麽了？”
陌白搖了搖頭：“不過是因為這湯藥著實太苦了。”
她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方才弄出來的汙漬，又將藥碗放到了一邊。
“過幾日就會為陌公子再度進行煉化，陌公子可得趁這段時間養好身體。”齊澤看了一眼陌白，在一旁善意提醒道，“上一次的煉化，你可真是元氣大傷呢。”
陌白也有所感覺。
的確，煉化耗費了她太多的精力。
“齊道長放心，我定會不讓自己的身體拖後腿。”陌白淡淡一笑，但隨後忽然像是想起什麽對著齊澤開口道，“齊道長，這煉化還需要多久啊？”
這整日喝藥臥床的日子，陌白可真是受夠了。
齊澤給了陌白一個大大的白眼：“早著呢。煉化青龍果若是那麽容易，你也不必在此處受這樣的苦頭。少說還需要過上半年。而且，就算是煉化了，吸收還需要一段時日。”
躺在床上的陌白發出了一聲悲鳴。
看來，她注定是還要繼續忍受許久的痛苦。
“陌公子不會打退堂鼓了吧？”
齊澤略帶幾分戲謔地對著陌白開口。
他還想要再打趣一下，卻沒想到一旁的牧南亭給了他一個眼刀。
這眼神讓齊澤心頭一冷，連忙便把自己想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怎麽會呢。”陌白又是一聲哀歎，“總而言之，我會堅持到底的。”
幾日後。
“陌公子，我要開始煉化青龍果了。”
齊澤麵色凝重，站在了陌白的麵前。
陌白輕輕點頭，示意已經了解了齊澤所說的話。
齊澤的神色缺並未因為陌白的同意而放鬆幾分，語氣反而更加沉重：“這一次可比前一次更疼，陌公子一定要做好準備。”
聞言，陌白默默拿過了一旁的一條帕子，咬在了自己的齒間。
“小白，放鬆些。”牧南亭在一旁輕輕拍了拍她的額頭，“本王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隻是即便有牧南亭的承諾，陌白心中仍有不安。
她閉上了眼睛。
身體一輕，陌白隻覺得仿佛來到了天堂。
下一秒，就像是直接墜入了地獄。
像是有無盡的業火燒灼著自己的靈魂，即便是咬著帕子，陌白也發出了痛苦的嗚咽。
牧南亭的心也提了起來。
看見陌白如此痛苦的樣子，他忍不住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