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信函
皇上一邊說給柳風庭考慮的時間,而另一邊卻又有另外的打算。
從外麵回來後,皇上便開始著手提筆寫信,而方卓則在一旁幫忙研磨。
兩人都不知道國師來找過他們,並且還在暗中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士兵也以為國師已經找過皇上了,便沒有再告知。
方卓陪在一邊,自然看見了皇上寫的是什麽,眼裏霎時閃過一絲疑惑,可是以他多年陪伴在皇上身邊的經驗,他早已明白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時候需要開口,什麽時候應該沉默,因此即便有些不解,卻也不敢多言。
皇上似乎並沒有發現方卓的異常,手下的筆沒有任何停頓,一氣嗬成地將手下的信寫完了。
隨後,收筆,隻能紙上的墨幹後,便能送出了。
皇上看著紙上的內容,眼裏帶著滿意的笑。
一旁的方卓感覺到了皇上的好心情,一直默默地給他收拾桌麵。
“方卓,你知道我為何要寫這封信函嗎?”
早已習慣了皇上突然問話的方卓臉色平靜地道:“回皇上,奴才不知,不過奴才知道,皇上肯定有自己的考量,隻是奴才愚鈍,無法參透其中的奧秘。”
皇上輕瞥了方卓一眼,臉上帶著笑意,“你這老小子,年紀越大越會耍滑頭了。”
方卓聽罷,隻是在一旁賠笑。
事實上,方卓雖然是在特意奉承皇上,可說的也確實是他的心裏話,皇上自從繼位以後,他的心思便越來越難猜了,好在皇上一直念及與自己多年的主仆情份,一直都在包容他,讓他不至於犯錯而丟掉性命。
方才他是親眼看著皇上寫下的一字一句,看完之後就無比費解,不明白皇上為什麽會寫這麽一封示好的文書。
沒錯,這是一封寫給北國國君的示好文書,信函上寫明己方抓到了北國罪犯柳風庭,現可以將三皇子移交給北國國君處置,以求兩國交好。
方卓實在不明白,皇上先前剛說了想要和柳風庭合作,可現在為何又要承諾將柳風庭交出去?而且皇上明明想要的是統一江山,為何又要寫這封明顯示好的信函?
“行了,以你的腦袋瓜子想不出來便算了,總之你隻要知道,朕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便可。”皇上滿腹自信地道。
“是奴才愚鈍,皇上英明。”方卓適時地拍馬屁。
“好了,等墨幹了以後,即刻將此信函寄出,不得有誤。”皇上嚴肅地吩咐道。
“是,皇上。”方卓恭敬地回。
北國皇宮
經過清水國皇上的吩咐,這份信函已經被快馬加鞭地送到了北國現任國君,以前的二皇子柳長風手中。
柳長風收到信函後,有些忐忑地將信函打開,在看過信函上麵的內容後,臉色突變,隨後是滿臉憤恨的神色。
他的手緊緊地捏著手上的信函,信函都被捏皺也沒有知覺,眼睛隻死死地盯著上麵的‘柳風庭’三個字。
“該死的!”柳長風怒氣勃發地將信函拍到了桌子上,頓時響起一聲巨響。
在附近伺候的宮內太監被嚇的直接跪在了地上,身子瑟瑟發抖,卻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你們全都給我滾出去!”柳長風怒喝一聲,為了保持自己的麵子,將殿內的人都趕出去。
殿裏的宮女太監們霎時間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大殿,唯恐被皇上遷怒,走最後的那個人甚至還貼心地將門關上了。
等大家離開大殿後,都麵麵相覷地暗自鬆了一口氣。
自從二皇子登基以後,這宮裏的日子真是越來越難過了,現在的皇上總是喜怒無常,喜歡發脾氣,他們這些在附近伺候的宮人每天都過的膽戰心驚,唯恐不小心得罪了皇上便會一命嗚呼。
喜怒無常的柳長風在大家都離開後,頓時將手邊桌上的東西往地上掃,甚至將桌上的東西往地上砸,這砸東西的聲音嚇得殿外的宮人一顫一顫的。
可柳長風這樣還不解恨,嘴裏還在怒罵,“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柳風庭!”
他早就該死了,自己也以為他死了,可是直到今天柳長風才知道,柳風庭竟然還沒有死,而且還好好地活著!他竟然還活著!
那上次的殘骸是誰的?是不是有人故意欺瞞自己?
那些欺瞞自己的人都該死!都該和柳風庭一起死!
要不是今天這封信函,他估計永遠不知道柳風庭還好好地活在這個世界上。
柳長風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份信函上的內容會是假的,他不相信清水國的國君會欺騙自己,所以肯定是之前調查的人騙了他!
這一年,柳長風雖然如願以償地坐上了皇上的寶座,一開始他以為他會很開心,可結果卻是,他一天都沒有開心過,他過的並不開心。
每當坐到這個位置的時候,柳長風便會時常想起自己父皇在世事在此處怒罵自己的話,他罵自己無能!懦弱!根本不是做君主的料。
柳長風不信,所以他努力地去和柳風庭爭奪皇位,到最後他終於打敗了柳風庭,如願以償地坐上了皇上的位置。
那一刻,柳長風覺得是自己贏了,所以他父皇說的話是錯的,他也是可以當君主的。
可是,現在他沒了父皇的怒罵,卻還有其他更多的人對他不滿。
那些大臣雖然表麵上在朝堂上恭敬地跪拜他,可私下卻在背地裏嘲笑他,說他不堪大用,大逆不道。
曆代君王皆如此,即便是成功坐上了那個高位,可隻要那人沒有能力,那便會被萬民取笑,被眾臣指責無能,德不配位。
而柳長風恰好便是如此,他因沒有治國的能力,掌管無力,導致現在怨聲載道,民不聊生。
北國的實力被大大削弱,一旦真的開戰,戰爭可能會讓整個王朝覆滅,因此,他並不想開戰。
恰逢現在收到了清水國國君的信函,柳長風在冷靜下來之後,冥思苦想,經過一夜的深思熟慮之後,他決定召開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