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表演開始
沒多久，太陽就要下山了，火紅的夕陽散發出最後的光芒，紅色的光暈染紅了半邊天。
波光粼粼的水麵上倒映著夕陽的顏色，泛起的陣陣波瀾似乎能輕易攪動人心。
顧月瑤望著這美麗的夕陽，心中隻覺一片鬱結，胸口仿佛壓了一塊石頭般，壓的她透不過氣。
眼前仿佛有點恍惚，許多模糊的影像不斷地在顧月瑤眼前閃現。
她拚命想要抓住，手中卻隻有虛無。
顧月瑤感覺她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重要到隻要一想起，心口就一陣悸動。
可她越是想要想起來，就越想不起來。
刺痛的大腦在給她發出警告，她不能再想了，可她控製不住自己。
就在顧月瑤的眼睛即將全部染上赤紅時，有人將她從虛幻中拉了回來。
“幽蘭，快看快看，表演快開始了。”福爾激動地扯著顧月瑤衣袖提醒她。
顧月瑤隻覺得眼前一變，太陽已經完全落山，天色暗了下來，水池邊已經掛上了燈籠，照亮了水池這方天空。
剛才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而顧月瑤也已經平靜下來，滿臉興味地看著水池中央的舞台，晚間表演就要開始了。
一陣絲竹樂聲起，一群穿著一樣服飾的女童，每人挎著一個竹籃，整齊有序地緩緩步上舞台。
隨著音樂的變換，女童在湖麵上的舞台上翩翩起舞，隊形不斷變換，一隻手也在不斷地撒花。
顧月瑤一直都看的興致勃勃的，隻覺得那群女童跳的實在好看，仿佛是一群在花瓣中嬉戲的小精靈。
就在顧月瑤以為女童們跳完舞就退場時，她們突然念起了顧月瑤聽不懂的類似咒語的東西。
福爾轉頭，不出意外地見到顧月瑤一頭霧水的模樣，輕笑一聲，解釋道：“這是我們清水國的習俗——迎天女，迎接天女的儀式就是需要一群女童穿衣，跳舞，撒花，最後念咒，這些清水國的人都知道。”
“我說，你到底是那個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怎麽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福爾最後還不忘損她一下。
顧月瑤無語地瞪他一眼。
如果能說話的話，顧月瑤肯定會告訴他。
她也想知道自己是從哪個石頭縫出來的，而且她不是好像什麽都不知道，而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甚至把自己都給忘了。
福爾被瞪的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不過是順口這麽一說，和顧月瑤開個玩笑，並沒有其他意思。
女童念完咒後，就集體退場了。
隨後，有人迅速地抬了一張桌案上來，桌案上還擺著香爐。
福爾為了填補自己剛才的口誤，立馬主動給顧月瑤介紹，“等一下護國大使會出來焚香祈願，祈求上保佑我們清水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果然，福爾剛說完，就有一個一身白色長袍的人出現在舞台上，想必這就是福爾說的護國大使了。
顧月瑤認真地看著護國大使的一舉一動，可他們的位置雖然視野開闊，可距離確實離的有點遠，根本看不清台上人的臉。
但顧月瑤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認真和虔誠，一舉一動都似乎帶著某種奇特的規矩和韻律，莫名地吸引人的視線。
先前嘈雜的人群，也莫名地安靜下來，似乎怕驚擾到台上的人。
護國大使出來後，先是鄭重地整理了一下衣冠，隨後有人端了一盆水上來，走到護國大使身邊。
護國大使雙手伸入盆中，認真地清洗每一根手指，俗稱淨手。
淨手後，擦幹，隨後再整理一下衣冠，站於桌案前。
雙手合十，拜。
雙膝跪地，再拜。
如此反複幾次後，有人送上一炷香，恭敬地送到護國大使手中。
護國大使雙手捏住香，傾斜，讓另一人幫忙點燃。
點燃後，一手執香，另一手輕扇，散去明火後，雙手將香平舉至額頭，片刻後，將香插進香爐。
如此動作，連上三炷香，禮畢。
直到護國大使離開舞台，香案也被人恭敬地抬下去後，人群中才漸漸地有人開始說話。
顧月瑤也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看完了全程。
這樣的活動福爾幾乎每年都看， 因此並沒有像第一次看的顧月瑤一般，有特殊的感覺。
因此，轉頭見顧月瑤看的這麽認真，福爾才會忍不住想笑。
顧月瑤有感應般地看向他，福爾立馬收斂住臉上的笑意，輕咳一聲，當先開口指控，“你看我幹什麽？接下來，戲班子就要上場唱戲了，錯過你可別後悔。”
果然，焚香祈願過後，戲班子上場了，觀景台那邊也逐漸熱鬧起來。
亭台頂上，莫菲也在給柳風庭科普迎天女的習俗，等焚香祈願結束後，一臉自豪地問：“怎麽樣？我們清水國的活動好看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莫菲早已察覺出柳風庭不是清水國人。
“還行。”柳風庭敷衍地點頭。
他本就不是清水國人，對這些習俗活動頂多就是看個熱鬧。
不過，如果顧月瑤在的話，她應該會喜歡看這個，她一直都喜歡熱鬧。
隨即想到顧月瑤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柳風庭眸光一黯，眼裏有著擔憂與感傷。
而被惦記著的顧月瑤此時正興致勃勃地看著戲班子表演，偶爾還會忍不住跟著戲曲輕哼。
一旁的福爾見她嘴巴微張，搖頭晃腦一臉陶醉的樣子，玩笑般地說：“看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會唱呢？”
顧月瑤正想反駁，她當然會唱！
可隨後眉頭一皺，她為什麽會唱？難道以前自己真的聽過？
顧月瑤再往台上看的時候，腦海裏突然閃過一些畫麵。
畫麵上出現一艘船，船上也有人在唱戲，而她似乎也在那艘船上。
她的旁邊好像還有一個人，而且應該是她很熟悉的人。
可是，那究竟是誰呢？
顧月瑤還要再想，可那些畫麵已經如碎片般四散開來，她已經完全拚湊不起來了。
再回頭看舞台上的表演，顧月瑤突然覺得索然無味，情緒也開始變的低落。
那種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的感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