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大打出手
“將軍，三小姐已醒來喝藥。”
窗前逗鳥的男人頓了頓，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
此時，顧月瑤正生著悶氣，門外就有了動靜。
“是公主和四小姐。”
陳氏蹙眉，一臉的忌憚，“讓她們進來吧。”
顧月瑤眯起雙眸，攥緊的小拳頭蠢蠢欲動。
原主那麽老實巴交的小姑娘被她們害死，既然她借了原主的身子和親人，就該替早亡人報仇才對！
顧姑娘，你在天上看好了。
“呦，瑤兒已經醒了，看來那大夫說的話淨哄人呢，我還以為她真不行了。”
柳雲靈進來，身穿烏金雲繡衫，頭上戴滿金步搖，麵容和晃眼的首飾一般盛氣淩人。
對這種一看就是愛搞事的人，顧月瑤向來不慣著。
她臭著臉剛要起身，就見顧萱如淡然開口：“托二娘的福，小妹好得很，歇息兩日就能恢複如初。”
“那就最好不過，瑤兒早些好，也省得雲汐擔憂得茶飯不思。”柳雲靈說著，就將顧雲汐從身後拉了出來。
顧雲汐比顧月瑤小兩歲，本該是天真爛漫的十三歲少女，卻被養成了心思深沉惡毒的性子，連相貌跟她娘一樣漂亮又刻薄。
她笑眯眯來到榻邊，抓起顧月瑤的手晃了晃，“姐姐能醒來真是太好了，以後萬萬不能去池塘邊玩，否則再不慎落水可沒人救你。”
好一個不慎落水，殺人凶手差點殺了受害人，還在受害人麵前睜著眼睛混淆事實，這是明擺著欺負她不會說話指認凶手！
顧月瑤眯了眯眼，似乎有許多帳想掰扯，囫圇半晌隻是用力抽回手。
顧雲汐被她扯得險些摔倒在地，心裏頓時有些惱怒。
她仗著母親在背後，又鄙夷的叉著腰：“我這可不是在說風涼話，畢竟你是個啞巴，落水了連叫都叫不出來，以後還少往外麵跑吧，否則怎麽死的都沒人知道！”
聽著顧雲汐的話，身後帶來的婆子丫鬟都吃吃地笑起來，默契交換不屑的眼神。
主子得勢，她們自然也不會把長房放在眼裏。
陳氏幾人臉色微變。
顧月瑤可沒被人這麽擠兌過，她想要說話卻發不出聲音，氣得一巴掌拍在桌上，木屑紛飛，桌案斷裂成碎木。
眾人驚住，沒想到她剛醒來還有這麽大的力氣。
柳雲靈摟過被嚇得一哆嗦的女兒，盯著地上的狼藉，隻覺那巴掌像是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好大的膽子，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竟然敢這麽對本公主的女兒！來人！”
一聲令下，兩嬤嬤從門外進來。
陳氏忙擋在小女兒麵前，緊張道：“公主，您這是做什麽？”
“自然是替你管教這不知禮數的女兒，讓開！”柳雲靈瞪著眼，絲毫不把她當做需要敬重的大夫人。
陳氏哪裏敢讓，急得臉都變白了，“瑤兒溺水剛醒，實在是經不起折騰，還請公主手下留情，我定會好好說教她。”
話音剛落，她的衣角就被扯住了。
顧月瑤雙眸明亮，櫻唇強勢的緊抿著，用無聲抗議她的忍讓求情。
娘，你可是府裏的大夫人，幹嘛這麽低三下四的，讓她們上啊，看看今日誰打誰！
柳雲靈原本還對陳氏的話有所顧忌，這會子看到小啞巴的刺頭樣，心中竄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賤蹄子還不服氣？把她給本公主抓過來，罰跪！”
兩嬤嬤聽令行事，挽起衣袖朝榻上人抓去。
陳氏和顧萱如嚇得急忙去攔，就聽嬤嬤慘叫一聲飛了出去，捂著被拳頭砸的肚子直幹嘔。
顧月瑤拍拍手，挑釁的望著另一個嬤嬤。
有本事再來。
眾人萬萬沒想到她如此厲害，柳雲靈氣急，“愣著幹什麽，拽她下來！”
那嬤嬤咬咬牙，剛伸手卻被顧月瑤反擒住手腕猛地一扯，另一隻手如鐵鉗般叩住她的肩膀。
清脆的哢嚓聲響起，嬤嬤疼得直嚎，捂著脫臼的肩膀跪在地上。
所有人徹底愣了。
這真是風吹就倒，怯懦自卑的三小姐？！
顧月瑤在道道震驚的目光下，掀開錦被走到柳雲靈母子倆麵前。
“你，你敢打我們試試！”顧雲汐嚇得嘴唇都沒了血色，卻還是強撐著不肯低頭。
顧月瑤勾起嘲諷的笑，鄙夷目光籠罩著她瘦弱的身軀。
就這種小身板，她一拳能把人打死，今日不好好教訓她們，還真不是她的風格！
她活動著手腕，還沒動手就被人拉住了。
陳氏急得直搖頭，“瑤兒，她可是你妹妹！”
顧月瑤蹙起秀眉。
不是妹妹！
二房個個都想讓她們死，分明是仇人才對！
“將軍到！”
門外的聲音未落，高大威猛的男人已走了進來。
他身穿鑲玉戎裝，五官英挺深邃，因常年率兵打仗的緣故，雙眼如雷電般犀利，又為他添了幾分威嚴。
顧月瑤敏銳的察覺到眾人身體微僵，似是懼怕這位一家之主。
可她卻不怕，更不覺自己做錯了事，清澈強勢的目光直逼渣爹，恨不得把他一塊收拾了。
顧遠鍾的目光一頓，打量兩個直痛呼的嬤嬤，“剛聽得這裏喧鬧，出了何事？”
“老爺，你快管管三丫頭吧！我和雲汐好心探望，她不領情不說，還險些將雲汐推倒！”
柳雲靈惡人先告狀，揪著夫君的衣角不放，“大夫人維護女兒不肯管，我想著讓嬤嬤們管教這丫頭，誰知瑤兒對兩人大打出手，根本就不服管教呐！”
卑鄙小人，明明是你帶著女兒來找事！
顧月瑤憤憤不平，想上前卻被母親緊緊拉住。
顧遠鍾轉過頭盯著她，語氣微帶驚詫，“瑤兒，嬤嬤們是你打的？”
“可不是嘛！也不知她落水一回哪來的力氣，把嬤嬤們打成這樣都不手軟，小小姑娘如此殘暴，老爺得好好懲治啊！”柳雲靈趁機添油加醋，迫切想看到這個小啞巴受罰。
顧月瑤不解釋，更攔著不讓自家母親解釋，隻是桀驁的抬著下巴，一副誰都別管我的架勢。
渣爹就是渣爹，永遠隻信二房的一麵之詞，就算母親說清了，受罰挨罵的也隻會是她。
“瑤兒殘疾，方才好容易死裏逃生，脾性暴躁些實屬尋常，公主多多擔待，不要與孩子一般見識。”
顧遠鍾淡淡開口，顯然想揭過此事。
這種反應倒是讓顧月瑤驚訝，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她才不相信這個渣爹會維護自己。
柳雲靈不甘心的咬牙，“老爺，您看這些嬤嬤都被打得起不來了，若不教訓瑤兒，她日後還會如此乖張暴戾！”
顧遠鍾拍拍她的手，安撫道:“不會，我的女兒我最了解，你和雲汐都受驚了，我稍晚些去看你，來人啊，送公主回去歇息。”
一家之主發話，柳雲靈哪怕心裏再有氣，也不得不給自家夫君麵子。
她拉過女兒，狠狠剜了顧月瑤一眼，滿臉都是你給我等著的恨意。
顧月瑤囂張的瞪回去，等著就等著！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