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學以致用

  晚上九點，嘉和沁園。


  夜晚很安靜，窗台上的捕夢網在輕輕晃動，月色從捕夢網裏漏了進來，落在女孩的桌上。阮知意正寫著數學作業的最後一題，筆尖在紙上走走停停，最後筆停了，女孩的眉皺了。


  她拿出手機，對著題目拍了個照，然後點開微信，發了過去。


  等了不到三秒，手機就響了，是視頻通話。


  阮知意看著屏幕上亮著的頭像，有些局促。桌麵上擺著一麵鏡子，鏡子映著女孩，糾結又猶豫，眼裏卻有微微期許，鏡子看得清清楚楚，可女孩卻沒發現，等過了好幾秒後她才接了。


  她先開了口；“路西洲。”


  哦，這裏就不得不插一句，阮知意第一天到南城一中的時候路西洲就要了她的各種聯係方式，用班長的職務，正大光明的要。


  屏幕裏露出了少年的臉，清俊得一塌糊塗。


  他本來低著頭，眼睫垂著，很安靜，手裏握著筆在寫著，聽到聲音便掀起了眼。


  他有著淩厲的眉眼，可目光觸及到阮知意便柔和了。開口時，隨意又自然，很熟稔：“怎麽這麽久才接電話？”


  阮知意盯著眼前的草稿本，隻說：“剛才出去倒了杯水喝，所以慢了。”


  阮知意很不會說謊，每次說謊的時候睫毛都抖動的厲害，不敢看人的眼睛。


  在說謊啊。


  路西洲笑了笑，他也不戳穿，用筆敲了敲屏幕，位置剛好是阮知意的腦袋：“知知，別看練習本，看我。”


  阮知意抬了頭，反應有些慢。“什麽？”


  看他做什麽？

  她剛抬眼，路西洲就垂了眸，他把手機攝像頭對準他的手，開始講題。


  他講題的時候很認真，聲音很幹淨，很好聽，低低的，能從耳朵鑽進去，繞進心裏，是她夢裏的聲音。


  “知知？你還在聽嗎？”


  阮知意咬了咬唇，應：“嗯，在。”


  路西洲把鏡頭移回自己的臉上，隻見屏幕裏的少年放了筆，靠在椅背上，對她笑得無奈：“知知，你好像不太聽話。”


  不是讓她要好好學習嗎？


  她有好好學習啊，隻是走了一小會的神……


  阮知意用那雙彎彎的柳葉眼就這麽看著他，也不說話，用眼睛在討饒。


  她很聰明，很會學以致用。單單是用眼睛來讓他淪陷這一點，便學了十成十，甚至青出於藍，是個很聰明的學生。


  路西洲沒轍了，又拿起筆重新講了一遍。


  這一次，阮知意聽得很認真。


  剛講完，門口就傳來敲門聲。“知意，小姑姑可以進來嗎？”


  阮知意看了眼門口，又看了眼路西洲。


  路西洲先開了口：“知知，你先忙，要是還有不懂就再問我。”


  阮知意說好，然後掛了電話。


  “知意，你剛才和誰說話呢？”阮煙把牛奶放在桌子上，隨意的坐在了椅子上問。


  “和同學，我在問他題目。”


  阮煙嗯了聲，沒多問，拉著阮知意坐在床上：“你要早點睡，別累到自己，雖然是高三，但是還是要好好休息。”


  “知道了，小姑姑。”阮知意對著阮煙淺笑，應了。


  阮煙看了看時間，催著她去睡覺。


  阮知意看了眼，才十點，不算晚。不過阮知意應了：“知道了，等我收拾好桌麵就去休息。”


  阮煙站起來揉了揉女孩的腦袋，目光閃爍，在試探：“知意，小姑姑今天參加了一個宴會。”


  阮煙仰著頭，眸光在晃動，她像是猜到了什麽，停滯了幾秒才開口，說話時語調依舊輕柔：“小姑姑是見到她了嗎？”


  阮煙目光略過她，觀察著她臉上表情，見她沒有什麽異常才開口：“嗯。”


  阮知意又問：“那她知道我來南城了嗎？”


  阮煙不知道怎麽答，無論怎麽說都不對，她含糊不清的回：“應該吧。”


  阮知意隻是嗯了聲，像是無關緊要。她坐在床上，雙手搭在腿上，是很規矩和端正的坐姿。她拿起桌麵上的熱牛奶喝了一口，唇邊沾了一圈白白的奶漬，顯得無害又乖巧：“小姑姑，她有同你說什麽嗎？”


  “沒有。”語速很快，語氣篤定。


  不能讓她知道，她不確定在阮知意心裏她那個生理學上的母親分量有多重，要是隨隨便便就說出來，她得難過。


  別的不說，就衝她這小侄女重情這一點就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