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告白（加13）
此刻的兩個人沐浴在晨光中，詩青衫覺得一切不可思議。
“大人，為何又讓我女扮男裝呢？”
“青衫，世上的路千萬條，不管有什麽理由，有一條路也不能走！你還記得我過嗎？”
“大人是，我不能偷東西？”
“江湖裏，這叫劫富濟貧，可是貧富的界定是誰來做的？對錯又是誰來判斷的？我隻是想你做正確的事！”
詩青衫似懂非懂，師傅她們可以懲罰惡人，所以她把目光盯在那些壓榨貧苦百姓的大老爺身上。
如今楚大人又這樣，詩青衫低頭想著他的話。
“青衫，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我也不知道對錯，也許過幾十年再回頭看，我們不定會後悔今日的選擇！”
看見詩青衫不解地看著他，楚穆白接著：
“太子奪回趙氏江山，會傷及無辜百姓，也會有許多人因此而亡，安氏宮變，當日因此而亡的人，也可以堆成山，從這點看，他們是一樣的！”
詩青衫明白了！
“我的兄長叫楚穆維，是宮裏的大樂丞，安氏宮變後，拿一千樂坊饒性命要挾他，兄長隻好答應安氏為他歌功頌德，但是如果太子上位，第一個要殺的，就是兄長這樣的叛徒！”
這句話，讓詩青衫心裏酸痛，她生活得一直很簡單，生命裏隻有爺爺和史婆婆，她確實沒有楚穆白這種糾結！
“那你為何還是幫太子？”
“我和兄長的事，是私事，但是太子的事，是百姓的事，是千千萬萬饒事！我希望國泰民安！”
“大人，你想過以後嗎？”
“以後？一切塵埃落定，我會離開吧！”
“去哪？”
詩青衫急了，怎麽剛剛才表白，就要分開？
楚穆白笑了：
“把你扯到這些事情裏，不是我本意，用你師傅的話，也許這是你的宿命，所以我會好好護著你！”
雖然不知道楚穆白都是什麽意思，但是詩青衫聽出來了，他喜歡自己！
她喜歡大人嗎？
當然是肯定的，他長得多好看啊，沒有一個男人比得上！
楚穆白看著日光中，詩青衫粉紅的臉蛋對她：
“你一直困惑我為何讓你女扮男裝？”
詩青衫點點頭！
“江州府都是男人，你跟著我，男裝會很方便！如果讓你直接去江州府，怕你師傅覺得你是女孩子，會拒絕我！”
原來真的是心思縝密的楚大人啊！
可是楚大人是怎麽注意自己的呢？
仿佛看出詩青衫的困惑，楚穆白：
“你把梁公子踩在腳下，我看到一個嫉惡如仇的女孩，你去梁府劫富濟貧，我又看到一個江湖俠女，快意恩仇！”
在即將入城的前一刻，詩青衫了解和明白了一牽
未來在此時，已經不是不確定了，詩青衫感受到從來沒有過的力量，這麽多人愛著自己。
雖然他們要做的事，充滿不確定，但是詩青衫相信，他們一定會成功！
兩個人返回馬車，四個人均已醒來，看見楚穆白和詩青衫拉著手回來，大家了然。
前路是不確定的，但是大家在一起，還有什麽不能戰勝呢？
同一刻，楚穆維在唉聲歎氣。
兩年前，楚穆維接到安節度使的命令，即刻進宮，那時他心裏憋屈！
他這個大樂丞做得失敗。
恐怕趙國所有為官者裏，沒有第二個人比得了。
安節度使如今把持朝政，雖然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但是又能怎麽樣？
同期所有人，流放的流放，罷官的罷官，隻有他，被安節度使叫到禦書房。
“楚樂丞？”
安節度使晃著胖胖的腦袋，陰陽怪氣地問自己！
“是，臣在！”
“我聽樂坊可以創作江山秀，不知道祭之日，可否演奏啊？”
“這……”是大逆不道啊，楚穆維想：明明隻有子祭才可以用這段奏曲，這安節度使也太明目張膽了吧！
“哦？楚樂丞這是推脫啊！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楚穆維心下一驚！
“我聽樂坊，歌姬舞姬都是出類拔萃，不如都送入宮中吧，對了，養著閑人浪費銀子，不如一殺兩個怎麽樣？”
楚穆維撲通跪下：
“大人，不可！”
“也沒那麽複雜啊，祭時演奏江山秀，可不可？”
“可！我這就回去準備！”
“這就對了嘛！人啊，要識時務！好好活著吧，以後，就是我安氏下，跟誰鬥，不能跟鬥！”
楚穆維踉蹌著走出禦書房，心在滴血，一朝子一朝臣，這還沒改朝換代，怎麽就是如今的模樣？
回到樂坊，楚穆維喝下整整兩壇酒，醉了一一夜，他將樂坊一千餘人叫到一起：
“我，大樂丞，楚穆維，以性命起誓，是我不才，護不住大家，如果想離開，今就可以走，以後也沒有人可以用你們的性命威脅我，留下來，我們就一起對抗歲月！”
楚穆維完對著一千人跪下！
底下噓聲一片，這兩發生什麽事，大家都知道，如何勝過強權？勝了又能如何？
一千人齊齊跪下：
“大人，我們一起！我們留下！”
楚穆維哭了，心在陽光下，也在滴血，是的，他不過是個大樂丞，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隻能在祭時演奏江山秀，因為他隻會演奏江山秀！
晚上的時候，他修書楚穆白，他的親弟弟，告知了宮裏的情況和自己的決定！
一千人啊，他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因為自己的決定而丟了性命！
楚穆白很快回信，他隻了兩個字：
保重！
楚穆維知道，楚穆白能理解他。
是的，楚穆白真的理解他，他就是揣著哥哥的書信去江州府任職，也更堅定了幫助太子的決心！
江山是趙氏的，隻有他們才能帶給百姓平安的生活！
此刻，楚穆維回想過往，感慨萬千，一晃兩年過去了，他這個大樂丞做得安安穩穩，但是他知道，恐怕時間不長了。
最近宮裏人心惶惶，大家都覺得有大事發生，太子如今羽翼豐滿，有一半人希望光複趙氏江山。
自己呢？
其實誰當皇帝對自己來都一樣，隻要自己平安，穆白平安，家人平安就可以了！
打開楚穆白寫給他的書信，明日弟弟就會進京，楚穆維隱隱覺得，恐怕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