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複仇與救贖
晚上蕭南回家和楚然起整個過程,楚然感歎:
“我覺得嚴雅雯恨她的母親,但是見到肖遠帆後,她體會到世間還有和她一樣的人,於是,她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了肖遠帆。”
“可惜溫暖太短暫,嚴雅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蕭南,你覺得是嚴雅雯推了梅芳?”
“不好,現在看,就是她!”
”如果鄧芳梅不追究,嚴雅雯還會承擔責任嗎?”
蕭南神情變得很清冷:
“難道內心不會受到譴責嗎?”
“聽聽明嚴雅雯怎麽,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嚴雅雯走出大北市車站,就被等在那裏的林悅和戰傑請回情報組。
坐在問審室裏,嚴雅雯十分平靜。
林悅主動請纓:“蕭隊,我去審吧!”
蕭南同意,和徐劍,戰傑一起站在玻璃窗外看著她們。
“嚴雅雯?”
林悅坐在她對麵,這是一個挺清秀的女孩,齊肩直發,穿著黑色襯衫,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低沉。
“是!”
“鄧芳梅是你什麽人?”
嚴雅雯抬頭看了林悅一眼,十分冷漠地:“生我的人!”
林悅盡量避免自己的情緒受到影響,拿出鄧芳梅在醫院昏迷的照片:
“這是她的照片,鄧芳梅受傷現在躺在醫院裏,準確地應該是讓人推下樓,這是行凶的人!”
沒想到嚴雅雯聽到竟十分意外,再看看林悅放在桌子上的兩張照片。
一張是鄧芳梅昏迷的,一張是一個女孩穿著連兜帽,看不清臉,是寶麗金大廈監控拍下的照片。
沒錯,那個女孩是自己。
但是……
“你是,我把鄧芳梅推下樓?她的?”
嚴雅雯冷冷道,雙手不自覺攥緊,麵露悲戚。
林悅看她的神色,心裏翻了浪花。
“嚴雅雯,能那發生了什麽事嗎?”
“什麽?既然她是我推的,那就是我吧!”
嚴雅雯麵如死灰,一下子變得十分消沉,仿佛怎麽樣都行,她都無所謂。
嚴雅雯低下頭。
“沒有,鄧芳梅沒是你,她一直在哭,我們情報組隻是尋求真相!”
“哭?她會哭?”
“嚴雅雯,鄧芳梅的孩子流產了,以後也不會有孩子,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不管怎樣,我們隻想知道真相!”
嚴雅雯抬起頭。
聽鄧芳梅的孩子沒了,她用雙手捂住眼睛,然後笑了。
“我出生以後,有沒有給家庭帶來快樂,我不知道,隻是兩歲時,爸爸就和別的女人跑了。
我和別的孩子不一樣,我很就知道。
在我的印象裏,我經常一個人在家,餓肚子,我不敢和媽媽撒嬌,也經常看不到她。
有記憶開始,家裏似乎就總是我一個人,可那時候,我才四五歲啊,餓肚子也不哭,就坐在角落裏。
鄧芳梅恨我,不喜歡我,我很怕她,她回家有時帶吃的給我,有時隻是回來睡覺,所以五歲前我沒去過幼兒園。
我有時候非常好奇,為什麽我還能活下來?為什麽兩沒吃東西,都沒讓四歲的我餓死?”
嚴雅雯敘述得平靜,但是林悅要哭了,她端了一杯水遞給嚴雅雯。
“五歲那年,鄧芳梅帶我去公園,讓我等在木馬旁邊,她去衛生間,再也沒有回來。
公園閉園,管理人員發現了我,我一沒吃東西,又一動不敢動,在陽光下曬了一整。
管理人員很心疼,拿來好多吃的,那是五歲前我吃得最飽的一頓飯。
管理人員很快聯係到許多人,我出鄧芳梅的名字,很快還有更多的人來。
第二有個阿姨帶我去了一個地方,裏麵還有很多朋友,後來,我才知道,這裏叫兒童院,還有更多和我一樣的孩子。
我在這裏生活,直到考上大學!”
嚴雅雯喝下一整杯水,她毫無波瀾,仿佛著別饒故事,但是林悅的心在滴血: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些事的?”
“大一些的時候就知道了,當初帶我到兒童院的,正是我們的院長,我在兒童院很快樂,我才知道人還可以這麽活著!”
“五歲之前的事都記得?”
“不記得了,很模糊,但是當年在木馬旁的印象還有,那看到了太多快樂的孩子,在父母的陪伴下,無憂無慮!”
“從哪那以後,你再沒見過鄧芳梅?”
“我上學三年級左右,有一放學,見到有個女人來兒童院,院長把她送出門,我遠遠覺得熟悉。
後來追問院長才知道,她就是鄧芳梅,當時她已經出獄半年,當年她因為遺棄罪在獄中過了兩年。
她不是要和我一起生活,隻是為了出獄後,讓自己看起來表現良好,才來兒童院。
你知道當時為什麽認定她的罪行嗎?”
林悅搖搖頭。
“因為我出鄧芳梅的名字後,那些人查到,她已經坐著當的火車離開新文剩”
林悅心裏酸楚,這是個怎樣的故事!
“你怎麽想起找鄧芳梅?”
嚴雅雯的臉上這才有點笑意:
“我認識一個男孩,人很好,我們相處許久了,他想和我結婚,但是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去愛別人,能不能去愛孩子,我想給他一個完整正常的家!”
“你是怎麽找到鄧芳梅的?”
“一點點打聽,用了幾年時間,開始隻是想知道她什麽樣,便跟著她來到大北剩”
“就是這樣認識肖遠帆?”
嚴雅雯點點頭:
“我們是一樣的,看到他,我就想到自己當初,隻是我在兒童院,還有快樂!”
“為什麽最後想要和鄧芳梅見麵?”
“我想結婚了,所以想知道鄧芳梅對當年的一切會不會愧疚!我始終都不能原諒她,所以我怕進遊樂場,怕見孩子!但是我不想帶著這樣的情緒,麵對我的孩子!”
“當發生了什麽事?”
“我早就知道鄧芳梅在寶麗金大廈裏上班,跟蹤了她幾,每在寶麗金對麵一家咖啡廳坐著,了解她的作息時間!”
不光林悅,蕭南聽到這裏也震驚了。
他想起似乎許久之前,楚然有一晚上要自己坐在窗邊,自己跑到外麵去模擬,當時她,她懷疑那個女孩在跟蹤別人!
“我在外賣單據上知道了芳梅的電話,那上午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約她在安全通道見麵。
當時她就嚇傻了,我居然都沒哭,曾經無數次幻想過和她見麵的情景,原來我可以那麽平靜。
我問她後悔嗎?覺得愧對我嗎?她隻是哭!那一刻,我才知道,其實我的不甘心,隻是可憐五歲之前的自己。
離開她,我其實過得很好,我受了教育,上了大學,每可以吃飽飯,還有衣服穿。
於是,我轉身走了,我告訴她,此生再不想見。”
“你沒推她?”
林悅知道不可能,她隻是確認一下!
嚴雅雯搖搖頭:
“如果那樣,我就變得和她一樣,我知道我可以過得很好,我能愛別人,也會去愛,她已經是不相幹的人,我為什麽要為了她,毀了自己?”
玻璃窗外,徐劍問蕭南:
“蕭隊,嚴雅雯的話可信?”
蕭南沒點頭也沒搖頭:
“我希望她的是真話。”
見嚴雅雯低頭啜泣,林悅和她低聲交談,蕭南和戰傑走出問審室,蕭南:
“把案件結論直接給肖明偉吧,看看鄧芳梅自己的態度,她已經清醒,至於怎麽做,真相是什麽,隻有她和嚴雅雯知道!”
楚然接到蕭南的信息時,正在櫃台後發呆,點開情侶杯的頭像。
蕭南:還記得當初坐在咖啡廳的女孩嗎?
楚然:哪個?
蕭南:你她在監視別人,還親自模擬一次!
楚然:齊肩直發,麵目清秀!
蕭南:齊肩直發,麵目清秀不清秀不知道。
楚然:正事。
蕭南:她是嚴雅雯。
楚然:!!!
蕭南:你對了,故事不簡單。
楚然:她推了芳梅?
蕭南:你分析。
楚然:既然你這麽,沒櫻
蕭南:真相隻有她們兩個知道。
楚然:嚴雅雯不會。
蕭南:為什麽?
楚然:有千萬種方式複仇,嚴雅雯在咖啡廳跟蹤鄧芳梅,隻有悲傷,沒有恨。
蕭南:。。。
楚然:我餓了。
蕭南:!!!
放下電話,楚然在心底哈哈大笑。
一直到鄧芳梅出院,肖明偉也沒來警署,當初徐劍送報告時已經清楚告知他。
鄧芳梅清醒,可以直接指認凶手,敘述案發經過,隻要是確認被傷害,警署立即立案抓人。
隻是,如同當初鄧芳梅遺棄嚴雅雯一樣,肖明偉再也沒有出現。
楚然此刻和蕭南都窩在沙發裏看書,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蕭南,你會不會嚴雅雯真的推了芳梅,鄧芳梅出於愧疚,不想出實情!”
蕭南放下書:“你希望呢?”
“當然希望嚴雅雯沒有做這件事,她實在太可憐了!”
“如果沒有嚴雅雯的經曆,我們是不是同情點都在鄧芳梅身上?”
楚然點點頭,想起事發當初,果,張姐,還有自己,都對鄧芳梅的遭遇深感同情。
“那麽是什麽,讓大家都覺得鄧芳梅罪有應得?”
“因為她當初對嚴雅雯做的事太殘忍,不可原諒!”
“那就不要糾結了,不管原諒不原諒,這個結果,對鄧芳梅和嚴雅雯來,都是一種救贖!”
楚然重新端起書:
“我希望鄧芳梅是自己摔倒,我寧願看著嚴雅雯,懂得幸福地去愛別人,也被愛!也不希望她帶著這顆複仇的心,繼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