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情緒激動
面對突如其來的病魔,秦梅香無法想象武效軍已經病成什麼樣子,沒勇氣直面他情緒低沉,精神頹廢的痛苦表情,內心充滿猶疑和掙扎,斷然決定暫不不讓武效軍知道自己來平西,躲在房間內不和他見面。
秦梅香暗中聽完武效軍的講述,其病情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造成今天這種無法收拾的局面,全因武效軍和白玲燕顧忌這顧忌那,盲目相信附院的狗屁專家,一天一天的往下拖,沒能及時診斷和得到有效治療所致。
更讓秦梅香氣憤和懊惱的是,如此大的事武效軍刻意隱瞞自己,竟然一點沒把思真放在心上,不考慮自己的感受,起初要是告訴自己這種情況就不會出現。
白玲燕是幹什麼吃的,既然你和他在相處中產生了真摯難以割捨的愛情,義無反顧的選擇了他,面對突如其來的病魔,就應當誠心誠意地為他考慮,想盡一切辦法,不惜一切代價為他看病,哪怕最後是撕心裂肺的那一刻,也要無怨無悔的接受,卻不為效軍著想,不替你們女兒著想,一心只考慮自己,消極應付,不願陷的太深,不全心盡妻子和母親的責任,如果效軍英年早逝,思真失去親生父親,你的後半生也別想過的輕鬆。
還有你秦梅香,話已經和效軍說開,效軍是思真的親生父親,他們具有無法改變的天然父子關係,但自己和效軍已不存在愛情和親情,彼此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都能夠保持一種平淡的關係,幹嘛還要如同陌路人和仇敵似的對他苛刻,如不是如此,效軍也不至於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戒懼心裡,寧可選擇放棄生命,也不願向自己開口。
深入骨髓的痛楚讓秦梅香後悔不已,淚流滿面,實在無法剋制自己的焦慮心情,突然從裡面出來,把武效軍臭罵一頓。
武效軍萬萬沒有想到秦梅香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時忘了瞬間的迷茫和抑鬱,激動的眼淚唰的流了下來,泣不成聲的問道,「梅香,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這要問問你自己,既然你不願把病情告訴別人,到這種程度了,幹嘛還要讓邵英英給我打電話,你和白玲燕不是情深意重,恩愛有加,刻骨銘心,能耐至上,對你的一切負責,幹嘛不把你送進天堂之後,再向你的家人和朋友知會你的不復存在。」
秦梅香言語尖酸刻薄,心痛中帶著幽怨,又是一陣劈頭蓋臉的發泄心中的氣憤。
武效軍見她如此憤怒的詆毀白玲燕,猛的止住泣聲,雙眼露出寒氣逼人的光芒,眼神寒冷的道,「你對罵我打我都可以,但不許你侮辱和詆毀白玲燕,為了我的病,她操碎了心,跑斷了腿,還要一刻不得閑的照看孩子,差點沒累倒,沒她我也撐不到今天,她是心裡毫無雜念,不容有任何懷疑,心地善良無私,最值得尊敬的人!」
看著武效軍突然發怒,氣喘吁吁的樣子,一旁的雷玉靜是提心弔膽,忐忑不安,秦經理也是沉不住氣,讓來不問青紅皂白不但把武先生痛罵一頓,還惡語中傷她妻子,誰也受不了,秦經理主要是來了解武先生的病情,看下一步該怎麼辦,不是來和武先生討論誰對誰錯,誰對誰怎麼樣的,更不是來吵架的,不能任由他們照此下去,否則搞成不歡而散,豈不是白來。
想到此,雷玉靜起身勸武效軍道,「武先生,你誤會秦經理了,聽說你患病,擔心的要命,急的直掉眼淚,聽到你這麼長時間在平西尚未找到病因,也沒有得到準確的治療,特別擔驚害怕,惶恐不安,情不自禁的說了你幾句,請你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再說,你和秦經理好久未見,有什麼話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好好說,怎能一碰面就發火呢,消消氣,消消氣!」
秦梅香給武效軍使了個性子,沒想到惹他發這麼大的火,不由的心裡陡然一寒,懷疑自己錯怪了白玲燕,做的有點過了頭,緩和語氣道,「既然你不樂意,算我小肚雞腸,我收回自己的話就是了。要知道,你患病影響的不只是你,白玲燕和你女兒,還有思真,你的父親,兄弟姐妹和其他的人,為了大家,你可以痛苦難過,但不能絕望,你可以脆弱流淚,但不能自暴自棄。」
武效軍面無表情的道,「我何嘗沒想過這些,死神面前是那麼的渺小,又能如何?」
秦梅香不敢再和武效軍「剛才你不是已經說了嗎,最終結果尚未確定,未必不是好事,說明尚有希望,無論以前你和白玲燕是什麼想法,從現在開始,我帶你去南暨醫科大學附屬醫院找全國知名專家診治,你看怎樣?」
武效軍搖搖頭,神色凝固,愁容滿面的說,「謝謝你的好意,我做不到,我已經讓玲燕身心疲憊,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了,不會再連累更多的人做無用功,欠了那麼多的人情債,死也不會瞑目!何況,玲燕也不會答應!這麼長時間才告訴你,出於對未曾謀面兒子思真的牽念,不再留遺憾,不得已讓英子給你打了個電話,沒想到給你帶來這麼大的困惑和麻煩,希望能理解和原諒我的一片苦心!」
雷玉靜見兩人不再劍拔弩張,氣氛緩和了下來,人家久別重逢,定有說不完的悄悄話,自己豈能在此當電燈泡,於是輕笑道,「秦經理,武先生,你們倆先聊著,我忙別的事去啦,有事打我電話!」
秦梅香點點頭,輕聲道,「去吧!」
雷玉靜走後,武效軍忍不住關心地問道,「你現在怎樣,過得還好吧?」
秦梅香眼裡含著淚幽幽地說,「什麼好不好的,馮總戰略目標很大,瞄上龐大的國內市場,將公司進行擴張,我也是整天全國各地到處跑,甚至一連幾個月難得回去和孩子見上一面,全由我媽和江叔叔照看,想想很對不起孩子,打出生享受不到父愛不說,我這個當媽的做的也很不稱職。」
武效軍情緒很是失落地說,「梅香,目前你在事業上是一個成功者,但在家庭上不得不說是一個失敗者。當初要不是你任性,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走就是那麼多年,也不至於無法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像其他人一樣過著正常人的生活,只可惜人間沒有回頭路,也沒有賣後悔葯的,一切都無法從頭再來。」
「有得就有失,路是自己走的,沒啥後悔的!」秦梅香抹了一把眼淚正色道。
「思真現在還好嗎?」
「很好啊,在幼兒園特開心,老師也很喜歡他,明年就要上學了,工作中無論有什麼煩惱,只要一見他,全無了,他就是上天賜給我的一顆開心果!」說起思真秦梅香便來了興緻。
「只可惜我看不到,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為了思真,你必須振作和堅強,想盡一切辦法和病魔作鬥爭,不能讓他一直成為沒爹的孩子!白玲燕深愛著你,你是兩個孩子的依靠更需要你。如果你整天愁眉苦臉,茶飯不思,失眠煩憂,玲燕咋辦,你女兒咋辦。如果你能釋懷看開,既來之則安之,面對它,接納它,處理它,放下它,情況就會大不相同。
心能醫病,期盼著你能早一天從心態上走出來,絕對不能倒下。」秦梅香帶著一絲期待的眼神說道。
武效軍享受著秦梅香給予自己的濃濃情意,這種久違的感覺彷彿讓他回到了從前,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痛楚和絲絲悸動的負罪感,無奈地說道,「梅香,我何嘗不想如此,但始終無法控制自己,你知道這些天來,有時候心裡對去醫院產生恐懼,怕聽到不祥的結果,每當聽到女兒的哭聲,就想起身在遠方的思真,我的心裡有多麼緊張痛苦,多麼惶恐害怕,多麼憂慮煩躁嗎!經過一個多月在醫院輾轉,匯合各方專家的總體意見,我對未來一片渺茫,徹底失去了信心,反而不在那麼不安,或許隨著我的離去,受我連累的痛苦之人都將從我幽靈魔鬼般的痛苦中得到解脫。」
「臭小子,凈會瞎想,你沒有這麼脆弱,不會輕易離開大家,我也不許你繼續沉淪。現在就給玲燕打電話,讓她把你以前所有的檢查治療記錄帶過來,明天一早動身去南暨。」秦梅香看武效軍心灰意冷,心裡很是焦急的道。
「別別別,千萬別這樣做!這麼長時間都過來了,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上午去市結防所醫生剛做了結核菌素試驗和化驗檢查,結果還沒出來,萬一要是結核,豈不是白折騰一趟。何況,玲燕並不知道咱倆的事兒,你貿然出現,她要是鬧騰起來,對大家都不好,還是再等幾天,看情況再說吧!」武效軍提心弔膽地阻止道。
「說來說去你還是怕白玲燕,都什麼時候了還顧忌這些,到底是你的命重要,還是她的感受重要。再說,我在替思真為你看病,又不是存心來破壞你們的夫妻關係,擾亂你們的家庭,即使她有啥想法,也都是些陳年舊事,反過來,把思真是你的兒子真相告訴她又有何妨!」秦梅香情緒突然激動起來,毫無掩飾的憤憤地說道。
「梅香,我知道你是為我的病著急,請先別激動,更不要衝動,她為了我的病已經身心疲憊,幾乎要崩潰了,再也經不起任何刺激!」武效軍用乞求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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