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蠢蠢欲動
當時,自己要是自己能夠多一份寬容,少一些猜忌,多一份理解,少一份刻薄,經過對他嚴格考驗之後接受了他,攜手走完五年美好的大學時光,水到渠成的共同邁進事業和幸福婚姻殿堂,或許不會有和秦梅香畸戀和面臨現在有親不能相認相見的尷尬窘境,不會有羅筱的乘虛而入慘淡遺憾的結局,不會有和白玲燕驚心動魄廝守的忠貞愛情,不會有和白玲燕落到這步舉步維艱,窮困潦倒的田地,自己也不至於至今無法獲得真摯愛情,營造屬於自己的甜美愛巢,遠離親人,背井離鄉再接受三年高校洗禮之殤。
世上沒有賣後悔葯的,一切都悔之晚矣,每個人都走上了新的命運之路,不可能再回到過去,前面的路無論是行雲流水般的通暢,還是險象環生的崎嶇,沒有別的選擇,只能咬牙堅持前進,不知以後能否對他和白玲燕做些什麼,改變彼此的命運,實現真正屬於自己的美好生活。
邵英英沉默良久,將思緒回到現實,又緩緩將武效軍的校園日記打開,翻到最後兩頁,看著上面秦梅香和思真的照片,多好的一對母子,對么可愛的孩子,竟然深處遠方,無法享受家的溫馨和如山的父愛,
這一切皆因自己而起,自己才是阻隔她們一家團聚的始作俑者和罪人。
梅香姐,思真,千萬不要怪罪我啊!為了效軍哥現在的家庭不致破壞,只能繼續委屈你們了,這兩張照片我會好好的替效軍哥為你們珍藏,這麼想著,小心翼翼撕下來,放進自己的行李中,然後將日記放回原位。
白玲燕見過思真的第一張照片,知道是秦梅香的孩子,並不知道思真就是武效軍和秦梅香的孩子,要是看了第二張照片,思真又大了兩歲,臉型和眼神,尤其鼻樑與武效軍有不少相似的地方,難免不引起懷疑,邵英英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大概十二點的時候,邵英英接到一個陌生女士的電話,問武效軍在哪兒,邵英英告訴她去醫院看病了,不知什麼時間回來,對方什麼也沒有說就掛了。
武效軍和白玲燕見到汪玉霞,把這兩天的情況說了說,汪玉霞感到很吃驚,為慎重起見,又讓武效軍拍了張ct,和中醫科主任,呼吸科幾位專家會了會診,分歧很大,依然無法確定就是淋巴結核。
汪玉霞對此也沒轍,只能建議武效軍去市結防所暫按淋巴結核正規治療一段時間,看看效果。
市結防所是城市區唯一一家免費診治結核病人的專業機構,對收治結核病人有嚴格的限制,武效軍僅有部分不典型的臨床指征,胸片和ct都沒有確切支持,結防科醫生看后很為難,讓武效軍做了痰檢和結核菌素試驗,由於兩項結果三天後才能出來,鑒於抗結核葯具有一定的毒副作用,兩人說了半天,醫生就是不肯給開藥,只能等結果出來后再做決定。
武效軍和白玲燕跑來跑去忙活一上午,滿懷著一絲希望,卻出現附院專家猶豫不定,結防所沒有確切指征做支撐不予接受的尷尬局面,情緒很是低落,悻悻地從市結防所出來。
兩人身心疲憊的到家時,已是午後一點半,見邵英英已將飯做好放在鍋里,正摟著孩子午睡,並沒有打擾她,吃過飯白玲燕倒頭便睡了。
武效軍雖然懶的動,躺在外面的木板床上不由自主的有量了下體溫,此時正是人一天中體溫最高的時候,竟然是三十六度九,比昨天又下降三個小點,心裡很是興奮,怎麼也睡不著。
這時,自己的傳呼機響了,擔心影響邵英英和白玲燕休息,捏手捏的腳回了過去。
電話是王雨虹打來的,在醫院她是自己的鐵杆搭檔,平時沒少幫助自己,很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倍覺親切,但不知大中午的為何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壓低聲音問道,「王姐,你可是稀客啊,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效軍,你在什麼地方,說話聲音怎麼這樣低?」王雨虹當心的開口問道。
「王姐,我家玲燕和孩子正在睡覺,聲音大了怕吵醒她們!」武效軍帶著歉意解釋道。
「哦,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你們了!」王雨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沒關係,有什麼事嗎?」
「這段時間,姐家裡單位不太順,你在家休息一個多月了,也沒有打個電話問候一下,心裡總覺得過意不去,你的病現在怎麼樣啦,治好了沒有?」王雨虹帶著一絲顫抖說道。
「謝謝王姐惦記,實話告訴你,這次真遇上疑難雜症了,附院幾個科室的專家會了數次診,至今連診斷還沒能明確,但惡性腫瘤的可能性很大,沒辦法,我也十分著急啊,真是度日如年,精神快要崩潰了!這種難熬的日子不知何時才是個頭!」武效軍唉聲嘆氣的向王雨虹透露著自己的病情。
「這麼嚴重!效軍,可不要嚇唬姐,你性格一向那麼樂觀,身體那麼好,說句玩笑話,以前你說精力旺盛的和小白一周做十次都不帶頹廢的,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會患惡性腫瘤,那是醫生騙你的,別聽他們瞎胡說!」王雨虹少有難以置信的半開玩笑說。
「王姐,這次我真的不是嚇唬你,否則,我也不會這麼長時間不去單位上班,我可捨不得那份工資和獎金!」武效軍一臉苦笑著說。
「說的也是,既然是疑難雜症,可不敢疏忽大意,千萬不要耽擱,一定想方設法給治了,我知道你現在很困難,姐也沒有什麼可幫你的,缺錢的話,只管開口,多了沒有,三萬兩萬還是能夠拿出手的!」王雨虹毫不隱瞞地說。
「謝謝王姐,有家人幫忙,現在錢上還不是問題!」武效軍十分感激地說。
「本來有些事我想和你說一下,既然這樣,有些話我就不說了。」王雨虹似有難言之隱,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欲言又止地說。
「王姐,經過這段時間的煎熬,現在我已經想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都無所謂,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不說出來你心裡也挺難受的!」
「我這個人你也清楚,急脾氣直性子,心裡藏不住事,尤其是關於你的事,晚一會兒讓你知道心裡就特難受,有件事我糾結了好幾天,總覺得不和你說心裡過意不去,思來想去,還是給你打了個電話,但願你聽了不給你心裡添堵,影響你的病情!」王雨虹心裡很矛盾的說。
「王姐,你想的太多了,我你還不了解,啥事沒遇到過,啥事沒見過,無所謂,不要有任何顧慮,想說什麼你就說吧!」武效軍聽出王雨虹言中之意,他要說的事對自己來說肯定不是啥好事,否則心裡也不會如此糾結,不屑地道。
「三天前,郭連文主任突然在晨會上宣布,由吳啟鑫主任帶舒語夢!這事你知道這事嗎?有沒有人提前向你打招呼通過氣?」王雨虹直截了當地問道。
自己進科室一年多依然還在打雜流浪,沒有固定上級醫生,不知舒語夢是通過什麼關係進醫院的,到科室沒多久,醫院就安排由吳啟鑫來帶她,待遇確實不低。
當時符院長多次和施變巧,吳啟鑫商量,讓她們帶自己,這兩個自傲的傢伙都沒答應,吳啟鑫怎麼這麼快就接受了舒語夢,確實讓人感到有些意外和不可思議,背後肯定大有文章。
讓武效軍感到十分不解的是,自己畢竟還在吳啟鑫的名下,這麼重要的事,醫院不和自己通氣也就罷了,吳啟鑫應該提前和自己解釋一下,怎麼連他也無視自己的存在,閉口不言呢,自己的脾氣他是親歷過的,難道就不怕引起自己的不滿,將來向他提出質疑,讓他下不來台,搞得都不愉快嗎。
武效軍沉默了一會兒,理著其中的頭緒,鬱悶的說道,「不知道!從來沒有人和我說這件事,連吳啟鑫都沒有說!」
武效軍的回答在王雨虹的預料之中,長吁短嘆地說,「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前些天,有人私下議論,醫院打算把你調到門診南大街當主任。南大街的情況你也清楚,形同虛設,口腔科,中醫科和婦產科五六個醫生要技術沒技術,要設備沒設備,根本沒有病人,每月的基本收入任務都完不成,別說是獎金了,連基本工資都發不全,誰去也救不活!明著讓你去當主任,其實就是想法把你趕出痔瘺科,本身就是一個陰謀,我之所以告訴你,不忍心讓你蒙在鼓裡,抹不開院領導的情面,到時候上了有些別有用心人的當!」
武效軍終於明白了王雨虹給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和用意,不得不說,關鍵時候王雨虹還是向著自己,很感激地說,「王姐,謝謝你能把這些告訴我,關鍵時候還是你真心對我好,放心吧,我心裡有數!」
掛了電話,武效軍翻來覆去想著醫院和科室針對自己發生的一系列的事,心裡很不平靜,自從到醫院以來,無論自己干工作多麼用心,怎樣努力,為醫院和科室做了多少有意義的事,始終得不到客觀正確的評價,總有那麼一部分人處處在背後掣肘,故意找自己的麻煩,想方設法誣衊自己,打擊自己,壓制自己。
看來自己對劉小光等人的心慈手軟,並沒有贏得他們理解自己的一片良苦用心,反而覺得自己無背景無錢無勢,翻不起什麼大浪,向他們屈尊低頭好欺負的外來鄉下仔,趁自己患病在家之時,蠢蠢欲動,私下裡耍陰謀詭計報復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