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震驚
「你說呢?」邵英英用十分複雜的眼神看著武效軍反問道。
「我想你不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別人的!」武效軍語氣十分肯定的回答。
「這是你和玲燕嫂子,梅香姐之間的事,我只是一個旁觀者,沒有發表意見和傳播的義務,也沒心情破壞你和玲燕的家庭!」邵英英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緩緩地說道。
「那——你能幫我給梅香打個電話嗎?」武效軍聲音低沉的試著問道。
「我給她打電話?恐怕人家早把我忘的一乾二淨了!」邵英英一臉詫異地驚道。
「英子,這些年來,梅香一直像躲避瘟神一樣躲著我,如今,孩子都五歲多了,甭說見上一面,連是什麼聲音我都沒聽到過,就像有一塊大石頭一直壓在心裡,讓我喘不過起來,那種滋味比喝黃連還要難受數十倍!」武效軍面無表情的低下頭,情緒很是低落的說道。
孩子這麼大了,武效軍未曾見上一面,無論怎麼說,都是很痛苦的事,何況,萬一他真的身患不治之症,隨時都有離開的可能,無論對他,對梅香,對孩子都很悲慘和遺憾。
邵英英心裡來回這麼想著,雖然有些鄙夷和瞧不起武效軍,女人天生的慈柔與溫軟,還是讓她動起了惻隱之心,更多的給予理解和同情,不由的扭臉看著窗外,雙眸里含起了苦澀的淚花。
武效軍繼續哽咽著說道,「這次得病,起初我壓根就沒放在心上,誰也沒有說,最近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別人知不知道都無所謂,不能再繼續瞞梅香了,但願她能看在我是孩子親生父親的份上,能夠讓我圓了和孩子相見的夢!」
聽著武效軍長吁短嘆凄楚的話語,邵英英轉動著雙眸,沉思了好大一會兒,悄悄抹了一把眼淚,轉回臉看著武效軍悠悠地說,「你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吧!」
說著,拿起身旁的電話,神情專註地邊聽武效軍說著數字邊按下摁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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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秦梅香剛剛開完董事會回到辦公室,坐在老闆椅上,端起龍井茶喝了幾口,閉目想著會上董事長馮薇薇為何突然決定,下月初要派一個考察組,由戰略投資部經理帶隊,市場部,營銷策劃部,信息部,渠道部等部門總監參與,到平西考察投資項目。
對於這項決定,董事會上不少人指出,去年公司考察組對中部八個省會城市進行考察,象州已經排除在五年拓展城市之列,平西作為一個不發達的地級市,本身和象州相差一個大檔次,做這種不靠譜的事毫無意義,竭力反對。
自己也持謹慎的態度,向馮薇薇提出質疑。
從公司的戰略構想和布局來看,第一步面向京都,松江,南暨等特大城市,目前已經全部設立辦事處,在京都,南暨已經成立分公司,松江成立了辦事處,運作正常,第二步面向中部主要省會城市,第三步向西部省會城市和較大地級城市發展,向平西這種三四線城市起碼五至十年內根本不會發展。
馮薇薇行事向來主意堅定,一旦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面對大家的集體反對和質疑,她輕描淡寫地說了句,「不實地考察,不正確做出評估,誰也沒有資格提前妄下結論。」迅即把大家的反對聲音給壓了下去。
馮董派考察組去平西考察項目,無論是企業發展和戰略設想,還是市場拓展需要,都不符合公司的整體利益,都是有悖商業運營行為的荒謬之事,除非有一種解釋,她是平西人,對平西有著特殊的情結,願意以慈善的心態拿錢去支援家鄉,但這並不符合她作為精明強勢董事長的行事風格。
秦梅香獨自鬱悶的想了半天,也沒理出馮薇薇的真實目的所在,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突然辦公桌上的手提電話響起悅耳動聽的《愛你到永遠》鈴聲,她伸手拿了過來,見來電顯示是平西的陌生電話號碼,微微皺了下眉頭,稍微平復了一下雜亂的心情,用婉轉謙和的聲音問道,「你好!這裡是深海薇薇實業總公司,我是秦梅香,請問您是哪位?」
「你好,秦經理,咱們幾年是見過面的,我是邵英英,武效軍的同班同學,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電話里傳來一個圓潤渾厚的女士聲音。
「邵英英——,邵英英——,哦——想起來了,你好,你好!有什麼事嗎?」
秦梅香遲疑了一下,猛然想起來,六年前在平西兩人是見過一次面,多年來從沒和她有什麼聯繫,雖然對她和武效軍之間有很多故事有所了解,但兩人始終沒能走在一起,她怎麼突然給自己打電話,十分詫異的問道。
「幾年不見,聽效軍哥說你已經是大公司的總經理啦,不愧是女強人啊,發展可真夠快的!」邵英英輕聲微笑著恭維道。
「啥女強人啊,就是一個打工者,馬馬虎虎而已!」
秦梅香對這種恭維話聽得多了,都是客套的虛話,壓根就沒放在心上,不以為然的輕笑道。
「天下那麼多打工者,鮮有聽說在短時間內能夠坐到總經理的位置上,還這麼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秦經理就是不一般啊!」
秦梅香聽著,心想,女大十八變,當時的邵英英可是文靜靦腆,開口羞澀的臉紅,不善言笑的小女生,現在說起恭維人的話輕鬆自如,幾年不見,變化可真夠大的。
少沉默了一會兒,並沒有接著邵英英的話往下說,轉而問道,「你應該在平西吧,哪家醫院工作啊?」
「秦經理,說起來很慚愧,畢業后我去元真酒廠職工醫院工作,去年調到縣醫院,這不,很快就要去南暨醫科大學攻讀碩士研究生,回老家一趟。以後,咱們可就是鄰居了,少不了要麻煩你,到時候可不要嫌我煩啊!」邵英英開心地回道。
「妹子,恭喜你啊!南暨醫科大學可是全國重點醫科大學,在南方名氣挺大的,你一下子就考到這裡來,真不簡單,將來必定是醫術高超的名醫。只要你能來,姐隨時歡迎!」
秦梅香暗道,雖然邵英英和自己曾經偶遇,但關係十分的淺薄,她到南暨攻讀碩士研究生,根本沒有必要提前和自己聯繫,聽著她口中親切的管武效軍喊效軍哥,一定是武效軍在作祟,讓她給自己打電話的,不由的臉色沉下來,敷衍著說。
「那我在這裡先謝謝秦經理啦啊!」邵英英很客氣的說。
「妹子,對不起,我馬上還有個會要參加,要是沒有別的事,咱們見面再聊!」
秦梅香不願為這種毫無意義的小事繼續和邵英英往下閑聊,借口想推辭掛掉電話。
「哦,差點忘了,前幾天我回來的時候,特意拐到效軍哥家裡一趟,想著效軍哥和玲燕嫂子剛添了千金,小日子過得挺滋潤開心的,沒想到——」邵英英用低沉而帶著哽咽的聲音長吁短嘆道。
秦梅香本想掛斷電話,聽到邵英英把話題轉到武效軍身上,欲言又止,還突然停了下來,聲音變得低沉哽咽,似有難言之隱,頓時心裡生疑,雙眉緊鎖,難道武效軍和白玲燕之間出現感情問題,日子過的不開心不順暢,還是遇到什麼難以邁過的坎,不可能啊,前段時間,馮薇薇的姐姐和外甥浩翔過來,談及武效軍,白玲燕和孩子,非常的興奮,他們兩人的感情如膠似漆,什麼事都沒有,一個月內不可能會發生什麼,那邵英英為何這麼說,和自己開玩笑,吊胃口,兩人的關係和陌生人沒什麼區別,除非她腦子有病,否則,任何正常人都不會唐突的和自己開玩笑。
秦梅香沉默了將近半分鐘,用低沉的聲音問道,「妹子,武效軍怎麼啦,你怎麼說了半截打住了?」
「嗨!是這樣啊,我剛到他家時,滿屋子全是藥味,甚至比醫院裡味還濃,抬眼一看,家裡西藥,中藥到處放的都是藥盒,藥瓶,吊瓶。起初不知怎麼回事,一見效軍哥,他眼圈發黑,面色毫無光澤,人都瘦了一大圈兒,簡直像三十多歲的人,猜想是他得了病。後來從玲燕嫂子口中得知,兩人愁壞了,四處求醫,象州大醫院的專家都給看了,可能得了縱膈淋巴瘤,惡性的幾率很大。這些天,效軍哥情緒幾乎崩潰了,飯吃不下,覺睡不著,時常半夜裡說夢話,非要見思真,醒來就往外跑。玲燕嫂子也不知思真是啥意思,也不敢頂撞他,只好順著他,哄著他,可作難了。」
邵英英為了能夠掙的秦梅香的同情,達到武效軍想要的效果,聲淚俱下的這番說辭,不乏帶有無中生有編造的成分,雖有些誇張,基本上是事實,合情入理,秦梅香沒理由不相信這是真的,無疑是猛然扔出的一顆震撼彈,非常的震驚。
這麼多年過去了,武效軍身邊有白玲燕陪著,自己雖然秉持不打擾他們兩人的正常生活,不影響他們兩人感情的態度,忍辱負重獨自帶著思真,對他保持躲避不接觸的態度,但他在自己生活中確實存在的事實並沒有改變,那顆牽念之心始終無法從自己的心靈深處驅除。
武效軍出現這麼大的事,之所以夢中念念不忘提及思真的名字,為此神智發生錯亂,當下其想念思真心之切,情之濃,痛苦鬱悶難以想象,自己是不是該伸出援手幫他一把,了卻他的心愿,讓他度過最後有限的時光呢!
此刻,秦梅香的腦子亂成一團,心裡如同刀割樣痛苦和難受,鼻子一酸,差點沒流出淚來,寒著聲音問道,「白玲燕對他的態度究竟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