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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0火災現場版

  「為什麼啊?」 

  武效軍十分不解地問道。 

  鄭悅彤興緻勃勃地說,「很簡單啊,兩人都是醫生的話,工作性質相同,生活沒有規律,聚少散多,不但影響家庭生活質量,更會影響夫妻感情,我認識的幾家離婚的比例非常高。」 

  武效軍恬靜地笑了笑,「你說的也太誇張了,我可不信這個邪!」 

  鄭悅彤認真地分析道,「你想啊,兩人同時回家的機會不多,誰先到家,看著冷冰冰的房子心情會好啊!尤其是女人,往往所追求的是一個熱鬧溫馨的小家,心理上更容易產生孤獨和壓抑感。久而久之,吵架啊,心靈疏遠啊,相互猜忌啊,什麼的,接踵而至跟著都來了!最後演變成離婚了!」 

  武效軍不以為然的打趣著問道,「你先生是哪個單位的,你們是不是可以互補啊?」 

  鄭悅彤甜蜜地一笑,開心的說,「實不相瞞,我愛人經營一家商貿公司,忙起來桑拿天兩頭往外跑,整天不著家,閑起來呢整天在家待著沒事幹,我去上班,他在家每天都把家裡收拾的乾乾淨淨,做好飯等著我回去吃,心裡甭提多開心了。他外出辦事,我一直在心裡想著他,等一回來,有種小別勝新婚的感覺,夫妻感情經常得到升溫和強化,感覺蠻好的!」 

  武效軍由衷地說,「哦,確實不錯,真的好羨慕你們啊!」 

  兩人話匣子一打開,武效軍便恢復了自然,兩人聊得很投機,時不時的開上幾句玩笑。 

  司機師傅開始還以為兩人是情侶,追求浪漫,去夏夕大酒店開個房間,享受男女之間的歡愉樂趣,聽著聽著感覺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原來兩人一起去赴宴,本想和她們說幾句葷段子,不得不收斂起來。 

  兩人下了車,武效軍遠遠看見寧萍萍正在酒店門口東張西望,在鄭悅彤耳邊悄聲嘀咕幾句,鄭悅彤看一眼武效軍抿嘴笑了笑,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 

  「寧主任,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鄭書記,我離這兒近,也是剛到,怎麼,就你一個人過來啊?」 

  「是啊,我是直接從金華賓館指揮部過來的!」 

  「你不是說,和我們醫院的武效軍一起來的嗎,他人呢?」 

  「嗨,你說武醫生啊,我告訴他咱們聚會的地址,讓他等著我,可是當我出來的時候,他連個人影都沒了,我等了十來分鐘也沒等到,就急著趕過來了!」 

  「他這個人啊,就是狗肉不上桌,我們醫院每次同事聚會,他不是遲到就是中途退場,八成逃走不回來啦!」 

  「既然這樣,咱們趕快上樓吧!」 

  寧萍萍沒見到武效軍,心裡有一種失落的感覺,只得跟著鄭悅彤上了樓,來到包間。 

  誰知剛進房門,忽聽背後有人陰陽怪氣地說,「寧主任,好大的架子啊,剛當上官就忽視老同事的存在了!」 

  寧萍萍心頭一驚,回頭看著武效軍驚訝地問道,「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夠嚇人的!」 

  「我是從樓梯上冒出來的,一直在你倆身後,還好意思說呢,你把我當空氣存在,當然看不到我了啊!」 

  「行啦,別裝模做樣了,我還不知道你那點鬼把戲,快到裡面喝口水,去去寒!」 

  寧萍萍嘴上這麼說,心裡一時暖洋洋的。 

  鄭悅彤拉著寧萍萍的手問道,「寧主任,你去了什麼地方,做的是什麼工作啊?」 

  「鄭書記,不知道你們那兒情況怎麼樣,從金華賓館指揮部出來,我和宋雅莉,張俊三個人及市政法委的人直接被送到萬南殯儀館,一座非常僻靜的小山上。四周戒備森嚴,全是警察,外人經過叢叢把關才准予上山,當然,沒有現場指揮部簽發的通行證,上去的人也甭想下來。」 

  「你說的,和我們那兒差不多!」 

  「由於我們只去了二十多個人,加上縣裡的工作人員,總共不到五十人。一到地方,先被人帶著去了趟太平間,五人一組,每組負責了解十具屍體的情況,也就是說要對這十具屍體的家屬接待,安撫,後事處理協商,協議簽訂等一切具體事宜負責,那組完不成任務,那組不能離開!」 

  武效軍在一旁開口問道,「你們負責的是哪一組,遇上麻煩沒有?」 

  「我們那一組編號91至100,全是市大華商貿公司的員工,第一天下午他們領導帶著家屬全來了,屍體有主,我們幾個直接和他們領導,家屬代表協商屍體火化,經過四個多小時的艱苦談判,最終達成協議,第二天上午屍體全部火化,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當天下午就允許我們下山了!」 

  鄭悅彤一臉苦笑道,「寧主任,你們真是太幸運了,我和武醫生這些人可倒了大霉了,一直堅守到現在,晚上凍個半死,連休息的地兒都沒有,慘死了!」 

  武效軍好奇地問道,「小寧,你看我張嘴,你現在是領導,寧主任,我有個疑問想問一下啊,今天下午鄭書記在總指揮部聽說這場火災死了236人,你剛才說,你們那兒整整100人,我們那兒152人呢,甭說北盟,新寧殯儀館啦,就這兩家加起來也遠比236人多啊!你從殯儀館里出來的早,了解關於這次火災的情況嗎!」 

  寧萍萍鄭重地說,「鄭書記說的沒錯,在發生火災后的第一天中午,官方就發布了消息,說是236人遇難,以後就再也沒有更新!至於你說的這些,我當時也很納悶,官方為什麼要隱瞞呢,為什麼要當這個冤大頭呢,後來慢慢想明白了,數字僅是一個數字而已,幕後的工作才是最主要的!」 

  三人正說著,姜海濤,苗愛娟進來,稍過了會兒,鄭悅彤愛人和兩男一女也走了進來。 

  鄭悅彤見人到齊了,忙一一作了介紹,招呼大家各自落坐。 

  鄭悅彤和她愛人孫衛國端起酒杯,很客氣地道,「古都商廈這場大火,把我們幾個聚在一起,非常感謝各位對我工作的支持,在這裡我要特別感謝的是區醫院的武效軍醫生,沒少幫我解決難題,使我們的工作得到上級領導的充分肯定,為了我們的友誼,請大家共同乾杯!」 

  「乾杯!」 

  「乾杯!」 

  ———— 

  眾人同時舉杯站起,酒杯相碰,發出咣當咣當的響聲。 

  武效軍和鄭悅彤愛人及他所帶的三個人都是第一次見面,顯得有些生疏,除了觀察他們的舉動之外,只是微微笑笑,不多說一句話。 

  姜海濤是個直性子,有什麼不說出來在心裡憋不住,開口說道,「鄭書記,這幾天我天天在家裡盯著電視看,老瘮人啦,只要一打開平西電視台,首先聽到的就是哀樂聲,滿屏幕除了沉痛悼念在古都商廈火災中失去生命的人們一行大白字外,全是黑的,國家領導人去世也沒有這麼沉重!想起在殯儀館里那兩天,頭皮都發麻!」 

  孫衛國身旁的一個小夥子道,「我在電視上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柳洪市長全身穿著消防衣,和大批武警消防官兵站在商廈大門前的廣場上,見大廈里沒有一點兒火光,只有黑色的濃煙滾滾向外冒狂,翻滾著沖向數十米高的天空,幾乎站不住了,兩個工作人員一邊一個架著他,顫抖著指揮全副武裝的消防官兵拿著消防水槍向商廈的大門裡噴水,場面特別的混亂。」 

  「王哥,你們只是在電視上看到的,我和小景可是看的現場版!」 

  孫衛國另一個夥計趙凱誠開口說道。 

  大家一聽現場版,立馬來了精神,異口同聲地說,「快說說是什麼情況!」 

  當時趙凱誠和愛人小景與幾個朋友在老城楓樺飯店二樓靠窗處喝酒,忽然聽到外面救火車和救護車警聲大作,而且一輛接一輛,感到很奇怪,有個朋友說一定是哪裡發生了大火,不然不會這麼大動靜,他們兩個也很好奇,便說:反正咱們也沒事,下去跟著他們看看。 

  等到了樓下,看到街上有不少救護車和救火車向東面疾駛,車頂上的紅藍警燈閃爍,警笛大作! 

  於是,跟著人群向出事的地點跑去,路上的人越來越多,都是急匆匆往前跑。 

  等來到十字街口,遠遠地看到古都商廈樓上濃煙滾滾,幾十輛消防車把進入商廈的廣場堵的滿滿的,而且還有不少的消防車不斷地趕來,救護車也一字排開停在大廈的門前,氣氛相當地壓抑。 

  突然,圍觀的群眾一片騷動,又有大量的警察趕來參加搶救,人們趕緊讓開一條救生通道,這大批的警察跑步集聚在大樓前止住了腳步,因黑煙太濃,不能靠前,也不可能進人,他們只好停在原地聽候救人的命令。 

  現場圍觀的群眾有幾千人,把古都商廈圍的水泄不通,人們在議論紛紛。 

  有人大聲地說:大廈上面的舞廳有不少人在跳舞,被困在裡面! 

  大廈玻璃幕牆上有一名男青年站在打開的窗戶上在呼救,濃煙從他的身後不斷地冒出,見此情景,消防隊員快速打開充氣救生墊揮手讓他往下跳,可這個青年死活不敢,人們在下面焦急地大聲呼喚他,他才大叫一聲跳了下來,緊跟著後面一個女的也跳了下來。 

  看到消防隊員還是往一樓大廳里噴水,而上面的黑煙憋出不來,有人急了,手持喇叭狀大聲呼喚他們說:什麼不把水射向幕牆?!打破幕牆煙就出來了! 

  可能此人的話提醒了他們,人們也跟著一起向消防隊員呼喊! 

  有個手持旗子的指揮員吹著哨子指揮著消防隊員把水槍抬高噴向幕牆,霎那間幕牆爆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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