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惡婦仗勢欺人
聽武效軍這麼一說,寧萍萍忽覺他說的很有道理,自己一心只想著趕快把文稿發出去,怎麼就沒想到這一點啊,確是沒按章法,屬自討沒趣,心裡雖委屈,火氣還是降了下來,怔怔地看了他一眼,執拗著說,「即使我沒按規矩,作為醫院的同事,他們也不能當面辦我的難看啊!」
武效軍看著她淡淡地說,「人上一百形形色色,林子大了啥鳥都有。施變巧屬典型的小市民,自認是個官太太,目中無人,平時對別人頤指氣使慣了,看誰都不順眼,何況你還是一個比她閨女還要小的年輕護士,自然不會把你放在眼裡。吳啟鑫就不用說啦,你是知道的,自認在醫院是這方面的專家,痔瘺科的龍頭老大,與施變巧兩人一唱一和,並不意外。」
寧萍萍瞪眼看著武效軍憤憤地說,「他們對我這樣,你說咋辦,總不能就這樣輕易放過他們吧!」
武效軍看她情緒有所緩和,輕言解釋道,「公道自在人心,你不是已經和他們辯論和爭吵過了嗎,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嗎,自然會有人說她們的,會有人替你鳴不平的,也算出口惡氣扯平了!」
寧萍萍怏怏不樂地坐到椅子上,頗有不甘地說,「遇到這種糗事,心裡非常窩囊。」
「小寧,我知道你是出於對工作的熱情,受委屈心裡特別難受,沒必要和他們計較,生這種氣沒意義。吃一塹長一智,就當是交學費,以後吸取教訓,遇事穩重冷靜周詳,不犯這樣的錯誤,變壞事為好事。」
寧萍萍有些局促不安地問道,「我以前對你那麼凶,你是不是也記恨我,罵我像個無頭無腦的潑婦?」
「你這叫敢說敢做,敢沖敢闖,具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冒險風範,怎能說是無頭無腦的潑婦,我對你這種性格很欣賞,何來的忌恨啊。不過,這也是你最大的毛病,不能動不動就大呼小叫,好鋼要用到刀刃上,該出手時再出手」
寧萍萍想著他不只是說到自己的弱點和痛處,還是變相的在批評自己,心裡雖然有些不悅,卻沒有勇氣開口反駁,愁眉苦臉地說,「說來說去你還是在批評我,不過你這樣批評我能接受。他們要是都像你這樣就好了,只可惜沒一個人當面向我說起這些,都是只管說我的壞話。我不是別人眼中那種不修邊幅放蕩不羈的人,也是一個充滿自尊心的人,更是一個渴望上進的人,習慣性的想表現自己,讓別人注意我,到頭來卻適得其反。我心裡好難受,好痛苦啊!」
寧萍萍說著說著,捂著臉「嗚——嗚——嗚——」哭了起來。
女孩子在自己面前哭,武效軍有點不自然了,忙好言相哄道「我就說嘛,小寧就是與眾不同,知道自己的毛病和不足之處,以後多加註意,努力改正了,說不定很快就能扭轉你在大家心中的特殊形象,成為人見人愛,人人喜歡的好護士。」
寧萍萍突然破涕為笑,「你真會哄人開心,聽你這些話,我心服,敞亮多了。以後咱們在一起工作,你可得多幫幫我,給我當好監督員,再有不合時宜的亂使性子發脾氣,你就及時提醒我,恨恨地批評我,要是做不到,我就不認你這個朋友!也把你當成垃圾一樣來看待!」
「嗨——我說你到底有點誠意沒有,一句話沒說完又返回原地了。好啦,下班的時間到了,不和你磨嘴皮子啦,消消氣,開心一點,回去睡一夜做個美夢,啥都沒有了。」
「那好吧,我走了,明天見!」
看著寧萍萍失魂落魄地走出去的背影,武效軍心裡很不是滋味,臉上立即蒙上一層陰影,暗罵施變巧該死的老妖婆和吳啟鑫,明擺著是在辦王雨虹和自己的難堪,真他娘的都是豬,毫無素質和教養。三人接下來的工作主要面對痔瘺科這幫人,照此下去,他們要從中作梗,想順利的推下去可不那麼輕鬆,看來又要打一場硬仗。
武效軍沉默一會兒,也不願再想這些工作上的鬧心事,便騎著自行車回到了家。
白玲燕已經做好晚飯,側卧在床上低頭看書,見他回來,有些不高興地說,「你咋才回來啊!昨天幹嘛去了,有啥重要的事還讓你待在單位里?」
武效軍看她表情有點不對勁,淡淡地笑道,「昨天上午,我和王雨虹把我們的勞動成果讓符院長看了,總體上感到特別滿意,個別地方提出一些修改意見,要求我們完成之後今天必須發下去。同時,又給我們布置了更重新的工作,把醫院上等達標的日常事務性工作全交給了我們。還有,呂飄飄今天從我們醫院調到象州去了。這不,我們三個整整忙到晚上九點多才結束。今天又把工作理了理,一下班就急著趕回來了!」
白玲燕慢慢放下手中的書,下了床,沒啥表情地說,「吃飯吧!」
武效軍感覺白玲燕心裡有事,想著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不如意的地方,還是身體有啥不舒服,擔心問出來影響吃飯的情緒,也沒敢多說,坐下來開口便吃。
吃飯時白玲燕也沒說話,氣氛有些與平時不同。
待飯後,武效軍將碗筷清洗收拾完畢,才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婆,你今天是怎麼啦,哪兒有啥不舒服嗎?」
白玲燕陰沉著臉說,「我心裡有些難受。」說著雙手抱住武效軍的腰「嗚嗚呀呀」哭了起來。
等哭了一陣,哽咽著說,「昨天我們公司主管後勤經理的老婆又到我們科室去了!」
武效軍心裡一驚,她又到她們科室幹什麼去了,難道還是為讓白玲燕給她當兒媳的事嗎,心裡很是不悅,輕輕推開白玲燕,悶聲問道,「她去你們那兒幹什麼?」
「該著我倒霉,科主任她們幾個到小廠醫院考核去了,只有我一個人在看門值班。她一進門就怒氣沖沖的,說她那兒瘙癢的嚴重,讓我給她做檢查。我將她待到診室里,擔心他嫌棄,把檢查床用酒精仔細地擦了兩遍,才敢讓她上。誰知她不但啰里啰嗦的說我動作慢,手腳不靈活,根本不像個醫生,還說我不懂規矩,不主動幫她把衣服脫下來,根本不配當醫生。起初我沒吱聲,只是低頭做我應該做的,可她盛氣凌人的沒完沒了的說個不停,還帶些侮辱性的言語。我實在受不了,直接和她說,你這認的病我看不了,不看了。於是,她說我態度差,忽的一下從檢查床上跳下來,指著我的鼻子大聲吆喝著罵,特別的難聽,整個樓上的人都聽到了。弄得我很下不來台,也無法和她理論,被醫院工會主任叫到辦公室狠狠批評一頓,這事才算罷休!真是鬱悶死了,想和你說說,你卻不回來。」
武效軍心情沉重地問道,「她明擺著故意找你的茬,你沒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玲燕哭著說,「她那麼強勢,哪能容我開口說話啊!當時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兒,只是覺得她這人就是個罵街的潑婦,特別難纏,也沒有往別處想。後來從工會主任的話中,我聽出來,原來是以前她想讓我給她當兒媳,在麻將朋友圈中說了大話,我駁了她的面子沒答應,讓她在別人面前丟了顏面,她便懷恨在心,找機會到醫院噁心我,壞我的名聲。」
呂飄飄走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搞出的勞動成果被施變巧和吳啟鑫當成垃圾,武效軍本來一天心情糟糕的透頂,回到家聽白玲燕說這種事, 頓時氣的面色發紫,牙根發癢,恨不得到那個經理家裡抓住她老婆暴打一頓,怒目切齒地打斷白玲燕的話。
「別說了!媽了個逼的,什麼狗屁玩意,簡直就是仗勢欺人!就她這樣的媽也生不出啥好鳥來,她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幸虧你沒答應她,否則和這樣沒心沒肺沒修養的惡婆婆相處,還不得一天打三架,把你給氣死!」
這一聲實在太重了,無疑說到白玲燕的心口處,想想真是這麼回事,感到慶幸的同時也有些后怕,當時要是只看她表面風光,家庭條件優厚,稍一動心答應了她,後悔都沒有地兒。
白玲燕不由的全身一抖,十分憂慮地說,「效軍,那個惡婦盯上了我,這次到醫院裡鬧一場,以後她會不會還找我的麻煩,搞的我在醫院人不人鬼不鬼的上不成班啊?」
武效軍鐵琴著臉沉吟了好大一會兒,突然說道,「玲燕,咱行得正坐得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次她到醫院和你鬧一場,屬於公報私仇,不予理會她,挺起腰板該怎麼著就怎麼著,該幹啥幹啥。」
發生這樣的事情,白玲燕也很無奈,總不至於因為她一拍屁股走人辭職不幹吧!遂開口說道,「效軍,這事憋在我心裡一天了,從沒有過的難受,昨天晚上你沒回來,睜眼閉眼都是那惡婆子凶神惡煞般的面容,害怕極了。現在和你說了說,心裡感覺透亮多了,心裡也沒恁壓抑了。」
武效軍忿忿地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咱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本事吃飯,不是靠卑躬屈漆看別人的臉色混日子。這筆賬咱先給她記下,以後膽敢再到醫院找你胡鬧,不管她是什麼人,啥狗屁官不官的,定新帳舊賬和她一起算,讓她在全院幹部職工面前當眾給你賠禮道歉是輕的,不把她全家從公司趕出去我就不姓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