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嫉妒

  蘇麗霞轉移話題道,「建民,邱科長說的不是沒有道理,武效軍心計重著呢。」 

  路建民說,「說來聽聽!」 

  蘇麗霞悄聲說,「前段時間,喬院長私下裡和我談過話,要讓效軍接我的班當醫院的團支部書記。我當時表態,找個合適的時間讓年輕人民主投票選一下。我想他倆是溝通過的,要不效軍也不會一心討好拉攏醫院的年輕人年輕人,和她們打得火熱。說句實在話,我壓根不願讓效軍當團支部書記,這才按兵不動一拖再拖,直到今天也沒有組織選舉。建民,憑咱們門診那麼多年輕人,只要你稍微做點工作,團支部書記由你來當絕不成問題。雖然這個團支部書記在醫院無職無權,算不了什麼,但和區里接觸的機會有的是,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錯過了啊!」 

  路建民淡淡地說,「這個嘛,容我仔細想想!」 

  邱艷艷爽快地說,「建民,不用想,這事包在我身上,醫院下個團支部書記就是你了!」 

  蘇麗霞呵笑著說,「建民,邱科長的能量可不小,你就放心大膽的做你的團工作吧。」 

  武效軍聽著聽著聽不下去了,這幫人原來是搞小團體私相受職,狗屁團支部書記,小爺還不稀罕呢。心裡雖這麼想,但還是有些不舒服,畢竟路建民是自己的哥們,要是在背後敲自己的竹杠,挖牆腳實 

  在不應該,就看下來路建民是如何做了,講不講點義氣了。 

  武效軍本想推開門進去,忽覺不太合適,會讓路建民很尷尬,同時也告訴了他們自己聽到了他們的談話,要想拿此試探路建民就做不到了,還是不要打草驚蛇好。 

  武效軍悄悄從放射科門外離開,轉身直接上了二樓醫生辦公室。 

  龔玥和杜威兩人正在打情罵俏,說些下流話,見武效軍過來,杜威嘿笑道,「武大才子回來啦,可是稀客稀客啊!同志們都以為你伸出溫柔之鄉,左擁右抱,被兩個大美女左右陪伴著,老少通吃,盡享艷福,把我們這幫老傢伙全給忘了,再也不回了。」 

  龔玥跟著調侃道,「咱效軍就是命好,身處標準單元房,想幹什麼幹什麼,還不用擔心有人驚擾,哪能像你,還沒進去就被瞎撤出來了。」 

  杜威嬉笑道,「說的不錯,那次咱倆剛脫半截褲子就被別人發現了,想不撤都難!」 

  龔玥綳起嘴說,「去去去,又在胡謅,誰和你脫褲子了。」 

  武效軍呵呵呵笑道,「你倆就是一對嘴上風騷冤家!怎麼樣,現在住院病人多嗎?」 

  龔玥罵道,「有沒有病人都***一球樣,掙得再多也拿不到手裡,還不如不幹,落個清閑。」 

  杜威道,「啥世道,掙再多的錢也不夠糟蹋的,我就不明白,一幫子外行出去考察能考出個什麼。」 

  龔玥道,「這你就不懂了,說考察只不過是喙頭罷了,就是他娘的變相旅遊,我老頭和我哥那單位每年都出去,回來都會帶好多東西,全是公款,根本不用自己花一分錢。此外,每天還要發出差補助,有這樣的好事傻瓜才不幹。當然了,這等好事也輪不到你,說了也沒用。」 

  龔玥和杜威兩人發著牢騷,顯然是對郭連文,張雨香,錢扈妮等人不滿。 

  武效軍心裡清楚杜威在自己面前說這些話的用意,把話題引出來,讓自己隨著他們說,然後再向外說出去,借自己的口達到他的目的,一石二鳥。 

  當然武效軍不會隨之起舞,只是淡淡地一笑,「呦,到下班時間了,你們也該走了,我到建民那兒去看看。」說著嘻哈笑著離開了。 

  杜威見武效軍閃人,心裡很是不爽。 

  武效軍下了樓,見放射科的門關著,上前敲了幾下,「建民,我是效軍,你在嗎?」 

  「哦,在在在!」 

  路建民答應著把門打開,笑著說,「你咋回來了,進來吧!」 

  武效軍進到房內坐到凳子上,開口說道,「前段時間你說搬過來,不知搬沒搬,過來看看。」 

  「早就搬過來啦,都快三個禮拜了。最近咋樣,你們的文稿該完成了吧?」 

  武效軍故意長吁短嘆地說,「還沒有呢,領導一天不拍板,我們的任務一天就不算完成,整天面對枯燥無味的文字,實在傷腦筋費神,幾乎到了一見文字就想吐的地步。真是一份苦差事,哪有你這兒清閑啊!」 

  「行了吧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想忙的蹄爪不得閑,也沒有條件和機會啊!」 

  路建民說的沒錯,從某種程度上說他很羨慕和嫉妒武效軍,心裡既感到無奈又覺得很不平衡。 

  武效軍、路建民和杜麗娜三人同一所學校畢業,同一天到醫院上班,同一天進科室,但差別的確很大。 

  武效軍被分到醫院的龍頭科室痔瘺科,從長遠看那是長線臨床科室,不但能掌握一技之長,而且每月的獎金也很可觀,比自己這單調枯燥乏味沒有前途和光明的放射科要強上百倍。 

  何況武效軍無論在醫院還是區衛生局都是風生雲起,風頭不斷,大有人氣,路建民依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不為人知的無聊醫生,相較之下反差太大。 

  杜麗娜被分到醫院第二大拳頭科室小兒科,也是一個業務技術增長很快的臨床科室,前途一片大好。 

  唯有路建民被分到基本上停滯多年的放射科,放著每天呆在房內清靜吃射線不說,業務開展不起來,對醫院增加不了什麼收入,根本養活不了自己,連基本工資都是靠醫院貼補,基本上沒啥前途。 

  醫院這麼分配人員,關鍵是人情關係在裡面起很大的作用,武效軍是書記孫明月介紹來的,杜麗娜是財務科科長潘鐵鎖家的親戚,路建民什麼都沒有,被分到放射科非他莫屬。 

  起初,路建民還抱有很大的希望把科室搞起來,用實力做給別人看,證明自己不比武效軍和杜麗娜差。但現實是無情的,沒有病源,沒有醫院領導的支持和投入,就是神仙也辦不到,再加上女朋友向美麗 

  不時地在耳邊嘮叨,路建民的情緒一度十分低落。 

  好不容易爭取到進修的機會,還沒有結束就被醫院提前召了回來,心裡這個鬱悶又無從向別人說起。 

  愛情,事業全處於低谷低潮階段的路建民與武效軍相比如同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要想心理平衡根本做不到,路建民嫉妒之心油然而生,渴望改變現狀的想法與日俱增,日益強烈。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得不說路建民的忍術非一般人所能及,那種不顯山不露水,隱忍而行,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超乎常人的想象。 

  武效軍明白路建民話中之意,這是現實,誰也無法改變,勉強苦笑一下,「咱倆一個半斤一個八兩,誰也不比誰好到哪兒去,我在科室不也一直被人踩著直不起來嗎!」 

  路建民發牢騷道,「這他娘的是個鬼地方,要不是當時急著留在平西,才不願到這兒來,現在說啥都晚了,後悔也沒用了!」 

  武效軍苦笑著說,「既來之則安之,咱們不是時間短嗎,總會有機會熬出來的。好啦,不說這個,走,到你的臨時處所看看去!」 

  路建民租住的房子穿過兩個小巷就到了,距離醫院也就是五六百米的樣子。 

  兩人進了院子,路建民小聲說,「進到院里不要大聲說話,房東大媽脾氣不好,不願讓生人進來,前幾天已經趕走一家了。」 

  武效軍也是租房居住,非常理解房東的心情,誰也不願讓自己的家整天進進出出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一個坐北朝南的天井小院,十分乾淨整齊。上下兩層成「u」字型,樓梯位於東北角。東側下面兩大間是過道和租戶,下面正中間是房東大媽居住,廚房和盛放傢具及雜物地方。對外出租的則是二樓七八間房子和一樓兩側的房子。 

  路建民租住的是二樓西側一大間,剛好走廊上有水管,可以放灶具,很方便。 

  「建民,你這挺不錯的嘛,比在河西大多啦,一個月多少錢啊!」 

  「我找了十來家才找到這裡,房租老城比河西便宜,一個月六十塊錢!」 

  路建民邊張羅著下麵條邊說。 

  武效軍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在小凳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路建民先聊著。 

  「你搬過來了,向美麗能同意嗎!」 

  「管她呢,整天嘮嘮叨叨煩死了,她不在身邊反倒更清凈。」 

  「現在她的工作單位確定了嗎?」 

  「學校那邊還沒確定,找了幾次校領導,都是說讓再等等!管他呢,又不是三兩個人。」 

  「現在向美麗在哪兒?」 

  「她這人沒有一點正性,我好不容易給眼科醫院領導說通,去幹了不到三月,非要到祥樂鎮那兒的腫瘤醫院,已經去了快一個月了。」 

  「我每天都從那家醫院門前經過,不就是一所鄉鎮醫院嗎,她怎麼到那兒去了?」 

  「那家醫院已經經營不下去,現在被1050醫院的一群專家給承包了,新招一些學生,。向美麗就去了。」 

  「你倆的事她家裡同意了嗎?」 

  「沒有!我也懶得去想這事了,走一步說一步吧!麵條下好了,你嘗嘗咸不咸,要是不咸再放點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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