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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出苦力

  效軍娘見武平順要去找世界算賬,忙制止道,「老頭子,回來!你不能去。」 

  武平順此時的肺都要氣炸了,孫子雖然放火燒的是自己的麥子,卻是再燒自己的心,他們是狠自己死的慢,那裡還是人啊,連畜生都不如。越想心裡越難受,越不是滋味,悶到極點,哪裡能聽得進效軍娘的話,氣呼呼地邁著步只管走。 

  效軍娘看他氣急的樣子,踉踉蹌蹌地跑著追趕,走到近前攔在他的面前,哭著說,「效軍爹,你可不能去找他啊!咱也沒有真憑實據,只是猜測,他死活不承認或者根本不是他乾的,你一把年紀和孫子能較出啥勁,還不凈賺讓別人看笑話。再說,大麥忙的,效軍和玲燕都回來啦,你一折騰還不鬧得雞犬不寧,萬一氣倒了,收麥也耽誤了,你讓效軍咋辦啊!」 

  武平順低頭想了想,效軍說的有道理,氣的是自己,耽誤的功夫還是自己,兩眼一閉死了啥都不用管了,要是不死受罪的還是自己,自己的活還得自己強打精神干,反上了那幫兔孫的當,正合他們的意。 

  武平順長嘆一聲失神地蹲在路邊,點起煙低頭猛抽起來。 

  最近沒有下過大暴雨,鄉間小路比較平坦,加上看著瘦弱的父母很可憐,武效軍和白玲燕一趟一趟的來回拉著裝的比較高的麥桿,絲毫沒有歇下來的倦意,精神勁也比較大,並不是很吃力。 

  傍晚時分,四畝多麥稈已全部拉到場里,整個麥場堆得滿滿的,要是不垛起來,根本容不下。 

  武平順看著堆積如山的麥稈,皺著眉頭與武效軍和白玲燕說,「你倆坐了一夜車本來就疲乏,又一天都沒得閑也夠累了,早點回去歇著,明天再拉,我晚上把這裡垛一下騰騰地方。」 

  「那好吧,我和燕子先回去,等吃飯我再過來!」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白天那場火依然讓武效軍心驚膽戰,這麼一大場麥稈在這裡,要是有誰晚上偷著再給點一把火,想救都難,一天的功夫豈不白費,損失可就大了。只好先讓父親在此看場,自己回去吃飯,然後過來將麥稈上垛在此睡覺看場。 

  白玲燕畢竟有段時間沒有干這麼重的出力活,這一天像打仗一樣確實很緊張,身體著實有些吃不消,感覺全身哪兒都不舒服,難受的要命,一到家匆忙吃點東西,連澡都沒洗,和衣往床上一歪就呼呼睡著了。 

  讓武效軍有些納悶的是,憑武效福和喬娜的秉性,白天世界被自己暴打一頓,吃了個大虧,肯定要借題發揮和自己大鬧一場,攪合一番,讓自己下不了地幹不成活。恰恰相反的是一整天風平浪靜,沒有半點反應,不得不產生懷疑。難道白天那把火真是他放的,不敢出來了,還是再想歪招準備偷襲自己,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雖感體力不支,絲毫不敢大意,吃過晚飯,另打包一份帶著來到場里。 

  武效軍看小叔武平春正和父親蹲在樹旁抽著煙說話,把帶的飯打開,放到武平順面前,「爹,吃飯吧!」 

  武平順哀聲嘆氣地說,「嗨—整天氣都氣飽了,啥也不想吃!」 

  武平春心疼地說,「你這脾氣早改改改了,光生氣頂啥用,該吃就得吃,甭想那麼多。」 

  「我總覺得這把火有些蹊蹺,但一時也沒有證據,心裡特憋屈啊!」 

  「燒就燒了,是誰幹的總會有明白的時候,想那些幹啥。」 

  武平順輕輕掐滅煙頭,拿起饅頭慢慢低頭吃了起來。 

  武效軍聽著父親和小叔說著也不好接話,岔開話題道,「小叔,你家的麥收了沒有?白天咋沒見你啊!」 

  武平春說,「還沒有,你大姑家的煤火爐壞了,不值顧找別人,讓我去給她收拾一下,下午才回來。聽說你和世界打架了,因為啥啊?」 

  「我在地里見榔頭叔開著剪麥機從村裡出來,過去讓他給我剪麥,正說話的時候,世界和他媳婦過來了,非說必須到他地里去剪,還罵罵咧咧的用架子車攔著剪麥機不讓到俺家地里去,我一氣把他的架子車給攢到溝里去了,他拿起桑叉就扎我。我把他帶趴下暴打一頓,他趔趔趄趄的罵著回家了,再也沒出來。」 

  武平春並沒覺得奇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說,「嗯,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在縣醫院西邊見效福拉著世界,喬娜在後面跟著不停地罵。看來你把他打得不輕啊!」 

  武效軍不以為然地說,「我下手輕重是有把握的,傷不了筋動不了骨,只是受點皮肉之苦而已,他們一貫愛裝,這樣只是想做給別人看罷了,隨他便吧!哎,小叔,你是啥時間碰到他們的?」 

  武平春想了想說,「我從你大姑家出來將近四點,差不多就是三點二十吧!」 

  武效軍合計了一下,如果世界被自己打的實在太重的話,根本等不了那麼長時間才去醫院。場里失火在兩點左右,當時效福在地中還沒回來。從這裡到縣醫院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效福回去之後有足夠的時間與世界說話,知道世界放這把火的嚴重性,也就是說他們在演戲,製造一個不在現場的假象,以此來蒙蔽村裡人、父親和我。 

  「嗯,這種人是欠揍,不讓他吃點苦頭不知天高地厚,都是他們自找的。」 

  武效軍雖然在心裡上已經確定是世界放的火,但不好在父親和小叔面前說明,更不能把話題往這方面引,故意氣呼呼地說。 

  武平春說,「你爹你娘一春身體不是很好,你和玲燕都是有公職的人,端人家的碗受人家管,身不由己,既然回來了,就抓點緊把麥從地里弄回來,其他的由你爹娘慢慢整。」 

  武效軍聲音沉悶地說,「我知道!小叔,你和我爹先說著話,我把麥稈垛一下。」 

  武平春憂心忡忡地說,「整天看著你爹娘受累受苦受罪受氣,我這個當弟弟的實在於心不忍,總想幫他一把,只是效福兩口子太氣人了,看見誰和二哥在一起說話或者替他幹些什麼,就指桑罵槐,打東罵西,到頭來把你爹氣個半死。平時我也不想惹這個事,你在這兒,我心裡也踏實了,咱倆來垛吧!」 

  兩人說著站起身拿著叉把開始垛起麥來。 

  武平順吃過飯也跟著動手。 

  三個人整整用了兩個多小時,才把一場麥垛成一個大垛,場里也騰了出來。 

  武效軍連累帶困實在支撐不住,往麥稈垛旁一躺一覺睡到天色大亮,日頭樹梢高。 

  醒來抬頭一看,場里已經掀了三車麥稈,趕忙一咕嚕爬了起來,向田地中看了看,發現母親在後面緊推著,父親低頭用力拉著一車麥稈從最遠那塊地順著路往回趕。不由得皺起眉頭,撒腿就往地里跑。 

  跑到近前,氣喘噓噓地地說,「爹,娘,你倆出來拉麥也不叫我一聲,還裝這麼多,多費勁啊!你倆在這歇著,我一個人拉回去就行了。」 

  武平順已經累得滿頭大汗,見武效軍跑過來便停住了腳步,「你平時很少乾重活,昨天累了一天吃不消,看你睡得死死的讓你多睡一會兒,想著我和你娘拉一點是一點就沒叫你。」 

  「把車子交給我,你倆歇著喘口氣兒。」 

  武效軍從武平順手中接過車,肩膀搭上絆繩,往前走了幾步並沒覺得有多吃力,看來這一覺的質量還是非常高,昨天折騰一天並沒有多大影響,力氣依然不減當年,反而對自己能夠挺過這場麥季充滿了自信。 

  接下來,武平順裝車,效軍娘收拾地上殘留的麥,武效軍往場里拉,一早上一畝半地全整完了。 

  三人從地里回來,武效軍和武平順父子倆在場里又起了一個麥垛,把拉回來的麥稈垛起來。效軍娘則急著回家做飯去了。 

  白玲燕畢竟是一個女孩子,經不起熬夜和高強度的勞動,而且天氣炎熱出汗很多,體力精力耗費的比較嚴重,從來沒有這次睡得這麼香,這麼踏實。要不是牛屋裡的兩頭大白牛在屋裡悶得慌,急著出來「哞哞」叫了一陣,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夠醒過來。 

  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屋內走出來,見家裡的人都出去了,將牛屋門打開,兩頭大白牛,像是看到救星星一樣瞪著眼睛看著她,看了看槽里還有不少沒吃完的草料,肚子也鼓鼓的,不是餓的叫喚,像是急著出去,便把他們牽了出來拴在院里樁上,兩頭牛高興的沿著樁轉了幾圈卧在地上再也不叫了。 

  白玲燕洗了把臉,走到廚房按照效軍娘的方法,勉為其難地試著做了頓早飯。 

  效軍娘一看白玲燕已經把飯做好,激動地說,「閨女,大媽知道你們年輕人經不起折騰特別容易累和發困,咋不好好地歇著多睡一會兒,咋還做飯啊,大媽真不知該咋說你好!」 

  白玲燕微微一笑,「大媽,不用擔心,我沒事兒,看你們都出去了,就試著做了,不知合不合你和伯父的口味。」 

  效軍娘連說,「只要做熟就行,只要做熟就行,咱們農村人沒啥講究!」 

  不大一會兒,武平順和武效軍都回來了,看著早已準備好的早飯,武效軍立即明白是白玲燕做的,故意吃境地說,「娘,你這麼快就做好飯了啊!」 

  效軍娘樂呵呵地說,「哪是我做的,都是燕子做的,趕快吃吧!」 

  四人正圍著小飯桌吃飯,突然大門被自行車撞的一響,一個人急匆匆地走進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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