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非常禮遇
白玲燕唉聲嘆氣的說,「好吧,這麼熱的天又要折騰伯父一趟了!」
經過這麼長時間在一起,效軍娘和武平順親眼目睹白玲燕所做的一切,早已樂不可支,這才是心目中所要的完美兒媳,打心眼裡接受了她。雖然對她和兒子之間的事心裡沒底,整天想著讓她早點離開,猛然說要走了,一下子感到心裡空蕩蕩的,很是不舍。
效軍娘見武平順低著頭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只是一棵接著一棵不停地抽著悶煙,心煩意亂地說,「他爹,你別只顧抽煙,閨女明天就要走了,你倒是說句話啊!」
武平順唉聲嘆氣地說,「你要我說啥呀!」
效軍娘皺著眉頭說,「難道你就忍心讓倆孩子這樣糊裡糊塗的結束,你就忍心讓倆孩子見到閨女家人被趕出來有家不能回有門不能進,你就不想讓倆孩子的願望得到實現?」
武平順沉默了一會兒,站起身來到院里,背著手來回走了十來圈,回到屋內黯然道,「誰叫自己孩子不爭氣,闖了禍,我撕下這張老臉,再見一見玲燕爸媽,求他們一次。」
白玲燕眼角噙著淚花,聲音低沉地說,「伯父,伯母,是我給你們添了這麼多麻煩,對不起啊!」
武平順心疼地說,「閨女,不要這麼說,要是你爸媽能同意你到這兒來,就是再跑十趟也心甘情願。」
效軍娘失落地說,「效軍,你已經夠傷叔叔阿姨的心了,無論他們說什麼你只管聽不能犯犟。閨女,回去好好和你爸媽說,千萬不要再任性和他們吵。雖然不知道現在你爸媽是啥態度,無論見了他們結果如何,伯母都盼著你能再來看我。」
白玲燕低著頭淚如雨下,哽咽著說,「伯母,你請放心,我會再回來看你的。」說完站起身到自己房間里去了。
效軍娘低聲惆悵的說,「玲燕確實是個難得的好閨女,咱留不住她,這一走恐怕再也回不來了。效軍,有什麼話你倆趁今夜你倆好好說吧,過了今天就沒有機會了。」
白玲燕回到房間,一頭扎到床上,想著效軍父母是多麼慈祥和藹的長輩啊,他們的表情和眼神告訴自己,對自己的離開是多麼的失望和不舍,多日來他們像親閨女一樣對待自己,實實在在的感受到濃濃親情的滋味。這些很快就要結束,或許以後再也不會有了,不由得一陣心煩意亂,埋頭髮出嗚嗚的哭泣聲。
武效軍輕輕坐在白玲燕的身旁,一把將她拉起緊緊摟在懷中,撫摸著她的頭髮,神情專註地低頭輕輕舔舐著她滿面的淚水,直到把她的淚水吸食干,才喃喃地說,「燕子,我親愛的燕子,你曾經無數次說過,你不會離開我的,然而,最終你要食言了,你丟下我一個要飛了,飛遠了,不會回來了,不會回來了。」
白玲燕依偎在武效軍的懷裡,聽著武效軍充滿傷感的溫情話語,全身一陣抽搐,慢慢抬起頭,深情的看著他抽泣著說,「效軍,不要太悲觀,我們有的是時間,你等等我好嗎。我不會拋棄你,永遠都不會,再苦再難我都會陪你一起扛,陪你一起度過。」
武效軍不屑地笑笑,「說著容易做著難,這次比不得以前,那時有你在我身邊,再大的坎咬咬牙就過去了,現在我是孤家寡人一個,沒有人能幫我。」
白玲燕一把推開武效軍,大失所望的說,「這可不是我心目的那個武效軍所說的話,我走後你一定要振作起來,鼓起你的勇氣,拿出你的智慧和男子漢氣慨,做你應該做的事情,要不然咱倆真的就此結束。」
武效軍突然哭泣著說,「燕子,你不懂此刻我的心情,也不明白我對你的不舍,想起你將會躺在別人的懷裡,成為別人的新娘,我心裡是啥滋味,有多難受嗎?」
白玲燕雙手抹著他眼角的淚珠,輕柔地說,「效軍,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別再多想了,就當我是回趟娘家串親戚行嗎?今晚不要離開,好好的陪著我,讓我痛痛快快地做你的新娘!」
第二天中午,白玲婉愁容滿面的回到家,一見面就埋怨孫慧英,「媽,你把燕子逼走徹底心靜了,這麼長時間不回來,整天像沒事人一樣,你也不知道著急,也不知道擔心,也不想想辦法把燕子早日給叫回來,那可是你親閨女啊,就沒見過你這麼狠心的媽。也不知道效軍家人對燕子啥樣,她在那裡過得好不好,受沒受委屈,想起來我都睡不好覺。」
孫慧英懊悔地說,「她走這麼長時間呆在人家家裡不回來,連個信都不發,我也不知她究竟在啥地方,能有啥辦法。」
白玲婉沒好氣說,「元真能有多大地方,你就不能去一趟,何愁找不到燕子。我看你壓根就不想要燕子,就沒往這方面想。難道你真忍心一輩子不見燕子嗎?我可給你說好,燕子不會來則罷,如果哪一天回來了,你再像以前那樣把她逼走,我也不會再認你這個媽。」
孫慧英垂頭喪氣地說,「我也沒想到她這麼犟,只要她回來,我啥也不說總行了吧。」
傍晚的時候,武平順三人經過一天的長途的顛簸和輾轉終於來到思遠坡。
臨近家門,三人的心緊張成一團,誰也不知見到白玲燕家人會是什麼情形,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
武效軍突然產生退卻的念頭,走著走著停了下來,忐忑不安的和白玲燕說,「燕子,我們已經把你送到了家,也就放心了,還是你自己回去吧!」
武平順鐵青著臉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自己做的孽自己反沒勇氣和膽量承擔,瞧你這沒出息的樣,今天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你也必須給我豁出去。」
白玲燕心情陰鬱地說,「想想你來是幹什麼的,真不願意進家我也不攔你,想走就走吧!」說完一扭臉悻悻地向家門走去。
武效軍把心一橫,管他三七二十一,既來之則安之,大不了幹上最後一場拍屁股走人,隨跟了過來。
孫慧英剛把牛牽進屋內拌上一槽草料,正準備到廚房生火做飯,大門突然一響,只見燕子和武效軍,還有他爹走了進來,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揉了揉眼睛。
白玲燕低沉著聲音說,「媽,我回來了,效軍和武伯父也看你來了。」
孫慧英聽到白玲燕叫自己的聲音,如夢初醒,本想說些什麼,看到她身後的武效軍父子,臉頓時陰沉了下來,啥話也沒說,扭頭走進廚房,弄得三人很是尷尬。
武效軍父子看著孫慧英紛紛離去的身影,也沒言語,跟著白玲燕走進正屋,放下行李和準備的禮物,直接坐了下來。
白玲燕彎腰拎起桌子底下的水壺,感覺沉沉的,拿起兩隻杯子倒上,輕輕說了句,「你倆先喝杯水,我看看我媽去。」
白玲燕出去后,武平順低聲說,「看她媽這個勁,實在夠嗆,弄不好今晚咱倆不但沒飯吃而且連過夜的地兒都沒有。」
武效軍生氣地說,「管她呢,看她能把咱倆怎麼著!」
白玲燕來到廚房,看孫慧英正在擀麵條,寒著聲音說,「媽,我來吧!」
孫慧英連頭都沒抬,恨恨地推了幾下擀麵杖,直起腰搓著上面粘的濕面,忿忿地說,「你不是不回來嘛,幹嘛又回來了?回來就回來,咋還帶上保鏢找你媽興師問罪來了,我是嚇大嗎,太小瞧我了。」
白玲燕啞聲道,「媽,咋說人家是不放心,才大老遠的跑來送我,你怎能這樣說人家啊!」
孫慧英一瞪眼,「行啊,我養你二十多年就沒聽你說一句好,這還沒幾天就和人家一條心幫著人家說話,我算是養了一條吃裡扒外的黑心狗。要不是擔心被鄰居聽到丟人現眼無法出門,我立馬把他們趕出去,這次我忍了,給他們一頓食吃。」
白玲燕看自己媽正在氣頭上,再說下去她要是一發橫,武效軍父子倆不但會非常難看,而且晚上連
歇腳的去處都沒有,只好悄悄退了出來,和武平順說,「我媽正在做飯,一會兒就好。」
過了大約有半個小時,孫慧英端著兩碗麵條放在武平順的面前,然後把白玲燕叫了出去。
武平順瞟了一眼碗里的麵條,干稠一大碗,白乎乎的,裡面連個菜毛都沒有,看著一點胃口都沒有,拿起筷子挑了一口放到嘴中,說咸不咸說甜不甜,還帶有點發霉味兒,實在難以下咽,輕聲道,「效軍,這飯我吃不下,你吃吧。」說著推到他的面前。
武效軍心疼地說,「爹,你一天沒吃東西了,孬好嘗一口墊補墊補,總比啥也不吃強啊!」
武平順悵然道,「她明擺著對咱有氣,把咱們當豬來看待,這口飯吃著不好受。咱是來給她送人的,吃不吃飯無所謂,一頓不吃也不能把人餓死。」
武效軍十分惱火地說,「對我有氣撒一撒好能說得過去,咋說你也上了歲數的人,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也得給個面子。太不懂待客之道欺負人了,你等著,我找她去,把麵條潑她臉上,大不了撕破臉立馬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