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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寒心醫院

  武效軍聞言心裡立即緊張不安起來,一時不知所措,悶聲說道,「這事比去年中秋節向你爸說去我家的事還要複雜的多,要是向他們說了肯定是一百個不同意,他們要是硬攔著你也沒辦法。不和他們說,到時候生米做成熟飯定了型再告訴他們肯定不妥。」 

  白玲燕著急地說,「你別光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得趕快想想辦法啊!」 

  武效軍沉默一會兒說,「事已至此,不說肯定不行,你說和我說更不行,是到了兩家人正式見面的時候,依我看,讓我爹來一趟,和你爸媽見見面,由他和你爸媽說,或許會好一些。」 

  白玲燕現在心裡亂成一鍋粥,啥主意都沒有,只有武效軍才是她的主心骨,毫不猶豫地同意這麼做。 

  武效軍心裡也不靜,至於她爸給她簽約的單位在什麼地方,是什麼情況也不清楚,何不先摸摸地方,看看情況,全當是放鬆一下心情散散心,於是說,「你爸給你說的那個單位你去過沒有?」 

  白玲燕哭喪著臉說,「沒有!你問這個幹啥?」 

  武效軍沉重地說,「不知咋的,我想去看看!」 

  白玲燕不悅地道,「都這個時候了還看它幹什麼?」 

  武效軍說,「只有看了之後,我心裡才踏實,才會有底。」 

  兩人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在距市區十多公里的聖林鎮上下了車。 

  聖林鎮是一座文化古鎮,具有四百多年的歷史,因唐朝官聖公葬於此而得名。改革開放以來,傳統的廟會得到進一步提升,逐漸發展成為平西地區最大的商品批發零售集散地。 

  七十年代初,油建集團三公司在此成立,公司總部位於平萬大道東側,附近是公司的家屬區。兩人來到公司總部門前,按照門衛所指方向,穿過兩條小衚衕,來到一個家屬院內,一座三層辦公樓大約有四十多間房子,矗立在面前,大樓正中入口一側掛著油建集團三公司職工醫院牌子。 

  兩人直接走了進去,樓內冷冷清清,幾乎沒有病人就診,一樓門診幾個科室的值班人員在看報紙喝水聊天,二樓住院部大多數病房鎖著門,僅有兩間內有三四位老同志在輸液。 

  兩人從樓上下來,看門診口腔科的門開著,裡面坐著一位二十三四歲的男醫生,正在低頭看報紙,就直接走了進去。 

  男醫生看他們進來,輕輕放下手中的報紙,笑問道,「你們是看病的嗎?」 

  武效軍笑道,「正是。」 

  男醫生問道,「挂號了嗎,是誰看病,哪兒不舒服?」 

  武效軍說,「還沒挂號,我前幾天右側一顆大牙特疼,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隨便吃點消炎藥,疼得輕了些,多少還有些不舒服,請大夫給看一下。」 

  男醫生看一眼白玲燕說,「你去到大門那掛個號,我先給他看著。」 

  男醫生仔細給武效軍檢查了一下,疑惑地說,「你的牙齒沒有任何問題啊!」 

  白玲燕把挂號憑證放在醫生辦公桌上,靜靜地站在武效軍身旁。 

  武效軍心說有屁問題,不就是想和你套近乎了解點情況嗎,「可能是炎症下去了看不出來,唉,醫生,聽你說話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咋感覺和我的口音差不多。」 

  男醫生笑笑說,「你說的不錯,我是平東元真縣的,從平南醫專畢業不到三年。」 

  武效軍吃驚地說,「太巧了,咱倆還是老鄉啊,我是元真城郊鄉的,你呢?」 

  男醫生欣喜地說,「我叫劉群益,青銅冢鄉的,你在哪個單位工作啊?」 

  武效軍呵呵笑著說,「我叫武效軍,在平西醫學院上大四,到公司家屬院看個老同學,順便路過這裡。你們這醫院咋沒病人啊?」 

  劉群益嘿聲嘆氣地說,「醫院本身條件就差,以前全部公費報銷的時候還好些,現在公司政策比較寬鬆,在哪醫院看病都能報,人都跑到社會醫院看病去了,誰還到這兒來,純粹就是個擺設,整天就是這樣,沒啥病人。」 

  白玲燕問道,「你們的工資待遇怎麼樣?」 

  劉群益說,「反正都是公司養著,待遇倒還可以。但待遇再好又能怎樣,在這無所事事的混日子,什麼技術也學不到。現在大環境對我們極其不利,到處都在裁員下崗,一旦下崗失業,沒技術想給個體診所打工都難。」 

  武效軍問道,「你當時是怎麼到這裡來的,這裡有親戚還是其他途徑?」 

  劉群益後悔地說,「我在這裡啥親戚都沒有,當時醫院副院長到學校去招人,我在校的綜合成績比較好,醫院比較滿意。我想平西是座大城市,還是歷史名城,肯定錯不了,就簽約過來了,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樣子。只後悔當初沒回老家,像我所學的專業鬆鬆的就能進縣醫院。」 

  從職工醫院出來,白玲燕瞪了武效軍一眼,「你真狡猾,不過還挺幸運,遇到你的老鄉聽到了一些實話,看來今天是來對了,要不然我始終蒙在鼓裡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確實不能來。」 

  武效軍悶聲說,「我不這樣能套出實話嗎。這醫院確實不咋的,真要是稀里糊塗的來了這兒,一輩子都把你給毀了。」 

  白玲燕流著眼淚哽咽著說,「看到眼前的一切,我感到特別的失落和心寒,沒想到我爸給我找了這麼差勁的單位,這就是他們給我鋪擺的事業歸宿,無論將來我是死是活,他們把我往這一扔什麼也不會管的。說什麼我也不會到這裡來工作。」 

  武效軍心疼地說,「好在咱還另有準備,我回去就和三哥打電話,讓我爹過來和你爸媽見面。」 

  傍晚的時候,武平順正在場里清理麥子,武效亮走了過來,「大叔,麥弄完沒有?還有多少?」 

  「效亮,我今年種的是新品種,肥料也足,雨水又足,麥子長得不賴,初步估算,每畝能打一千多斤,合起來萬把斤糧食不成問題。看著白花花的籽粒飽滿的麥子,心裡就高興,幹活也有勁,快完了,還剩千八斤沒整。」 

  「你的麥長的確實不錯,你可把麥種給我留點。」 

  「沒問題,要多少只管說,我給你留著就行。」 

  「大叔,我剛才從縣城回來的時候,在西關碰到效森,說效軍來電話了,說有急事,要你趕快到平西去一趟。我看天快黑了,就讓效森回去了。」 

  「效森說是啥事沒有?」 

  「沒說。」 

  「看來還是白玲燕的事,我要是沒猜錯的話,叫我去見她爸媽。」 

  「前段時間我在外地出差,效軍是咋回事啊?」 

  「效軍在學校找了個北盟的媳婦,說是懷孕了,到咱們這兒來,工作單位聯繫到縣婦幼保健院。」 

  「大叔,你和女方爸媽見過面沒有,她們同意讓她到咱這兒來嗎?」 

  「沒見過,效軍沒問題。」 

  「大叔,不是我說句掃興的話,我看這事有點懸,沒有經過她爸媽同意怎能就給她找工作,你們做事太草率欠考慮。你去了,可要做好說不成的心理準備。」 

  聽著武效亮這麼說,武平順心裡也不踏實起來,按理說效軍現在不應該讓自己去,等一切手續都辦好了,自己再和白玲燕爸媽見見面,商量一下,把孩子婚事辦了,皆大歡喜。現在去,沒啥話好說啊,看來效軍是遇上麻煩了。 

  武平順越想心裡越擔心起來,也無心再幹活了,把揚好的麥子一攏就憂心忡忡地回了家,還沒等把話向效軍娘說完,就聽外面一聲炸雷,緊接著一陣大風刮過,爆豆般的大雨從天而降。 

  老兩口不顧一切地冒雨跑到場里,頓時傻了眼,好端端的一堆麥子被暴雨沖的四處亂流,根本無法收起來。 

  效軍娘看著辛勤的汗水換來的勞動果實就這樣頃刻之間化為烏有,特別痛心,扔掉雨傘,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聲痛苦起來,「老天爺啊,你咋不睜睜眼,可憐可憐俺老兩口啊!」。 

  武平順氣得直跺腳,開口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老婆子,沖就沖了,哭什麼哭,還不是效軍那個混蛋孩子給搞的。不知上輩子作了哪份子孽,生了個不爭氣的孽種,凈惹是生非,一點都不省心。走,回家。」說完一把拉起效軍娘冒著雨顫巍巍地回家了。 

  第二天下午五點多鐘,武平順心焦毛亂地來到學校,一見武效軍急切地問道,「家裡大忙的,你叫我來有啥事?」 

  武效軍心情沉重地說,「玲燕爸已經找人給她簽了一份《就業協議書》,咱這一份他還不知道,我和玲燕商量一下,還是趁這個機會你和她爸見個面把話說開比較好,畢竟是她要到咱們那兒去,省的以後你們見面不好說話。」 

  武平順有點泄氣地問,「就為這事,沒別的?」 

  武效軍認真地說,「嗯,沒別的。」 

  武平順埋怨道,「我和你娘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在家裡都擔心死了,家裡還有好多事,我可在這裡陪你耗不起時間,今晚就和她爸見面,說成說不成明天就走。」 

  武效軍告訴白玲燕,「你先回去和你爸說一下,我倆晚點再去。」 

  晚上七點多,武效軍和武平順帶著在超市買的禮品來到白玲燕爸爸的住處。武效軍一推門,見她和爸媽三人正在吃晚飯,進來笑道,「大叔,大嬸,我爹來看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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