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處分邵英
武效軍感到心裡特別空虛和迷茫,他一個人沒有直接回宿舍,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轉了一下午。
晚上的時候,路建民來和他開門見山地說,「效軍,今天下午,醫教科的趙維莉科長把我叫去,通報了三起因咱們實習學生違規導致的醫患糾紛,後果很嚴重,對兩人要作出開除,一人嚴重警告。這可是關係到三名同學的前途和命運,不能當做兒戲,咱們應該想想辦法,盡量處分輕一些。」
武效軍問道,「都是誰,做了什麼事要給這麼重的處分?」
路建民說,「我只是簡單看了一下文件草稿,一個是在腦外科實習的范愛星,夜間值班處置一名汽車撞傷病人時,把紗布縫在頭皮裡面,引發感染腦出血死亡,同時還查出他有向患者搭車開藥的行為;一個是心臟內科的張喜婷,未經請示上級醫師,擅自將患者導尿館拔除,致使患者膀胱破裂;再一個就是……」
路建民猶豫了一下,沒接著往下說。
武效軍綳著臉道,「咋啦,繼續說。」
路建民支支吾吾地說,「再一個嗎,就是,就是邵英英……」
武效軍看路建民神色不對,心裡一驚,急切地問,「英英到底怎麼啦?」
路建民憂心地說,「文件草稿上說她不執行上級醫師的要求,沒能及時為急診產婦備皮,導致手術無法按時進行,胎兒死於腹中,家屬在科室大吵大鬧,給醫院造成一定的經濟損失和不良影響。」
武效軍氣的一拍桌子,「混蛋,胡說八道,簡直欺人太甚。」
路建民沉默了一會兒,嘆口氣說,「我知道你心裡會不痛快,但事已至此,挽回局面的餘地不大,我們只有儘力再爭取爭取,同時也要讓那三位同學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武效軍氣的鐵青著臉說,「那兩個人的情況我不清楚,但邵英英絕對是冤枉的,前段時間她已經把事情的經過和我說過。太不像話了,有了不使勁的臟活累活有風險的活都讓我們實習生干,出了事全推我們身上,讓我們來承擔,根本就不把我們當人看,基本上一點權利都沒有,絕不能讓他們在這樣下去。我看立即把實習組和各小組成員召集起來開會,向學校和醫院提出我們的真正訴求。」
路建民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去通知他們幾個,明天上午九點在學生處會議室開會。」
武效軍說,「這事由我來和喬主任、賈主任說,也讓他們兩個了解事情的真相,參與進來,否則我們直接和醫院交涉會很被動。」
自從那晚兩人相互牽手之後,邵英英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像變了個人似的,比以前精神了許多,滿腦子裡想的都是武效軍,三天不見有如隔三秋的感覺,心裡痒痒的,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在她身上發酵。
武效軍追求自己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到了兩人牽手並肩的地步,還不得把他激動的幾天幾夜睡不好覺,天天圍在自己屁股後面轉。邵英英一想到這些,便情不自禁的暗自好笑。
轉眼一個禮拜過去,邵英英沒見到武效軍的蹤影,感覺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和往常一樣的平靜,不像很多初步愛河的情侶應有的現象,無論有什麼事情也應和自己打招呼,怎麼可能連個面都不見,難道那晚的一切都是假的,還是……
邵英英突然想起那晚白玲燕的言談舉止,似乎一切都明白了,肯定是因為她,指不定是和效軍在鬧矛盾,傷了效軍的心情,不願來見自己。
科室里的事情並沒有武效軍說的讓邵英英感到那麼輕鬆,患者家屬在科里鬧騰了四五天,把幾位科主任折騰的實在夠嗆,自己的帶教老師吳祥暉嚇的幾天不敢在科里露面。最讓她感到不安和難以接受的是,科主任蒙慧吉在晨會上說起此事時,點名批評自己,放大了說實習生既不能幫助科室醫生更好地為患者治病服務,反而經給添亂,誓言旦旦要把科里所有的實習生趕走。
邵英英心中剛剛燃起的興奮,瞬間被蒙慧吉幾句刺耳難聽的話給湮滅,她不知道自究竟犯了什麼錯,更不知科主任為何要這麼說,心裡莫大的委屈實在無法承受,把她壓得喘不過氣來,一連三天獨自一人躲在宿舍里流眼淚發獃。她最渴望見到的人是武效軍,哪怕能夠給自己心理上一點安慰,疏導一下心中的酸痛之水,也讓自己更好受一些。
武效軍和路建民商量完畢,強壓著心中的怒火,來到邵英英宿舍,看王馨正躺在床上看書,邵英英神情獃滯,眼望天花板,靜靜地躺著,鼻子一酸差點沒流出眼淚,小聲和王馨說,「能不能麻煩你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和英英說。」
王馨趕忙坐起來,埋怨道,「你怎麼才來,英子都三天沒下樓了,趕快好好勸勸她吧!」說著下了床走了出去。
邵英英一見武效軍像見到自己的親人一樣,猛的坐起來,一把摟住武效軍的腰,眼淚撲簌簌直往下流。
武效軍輕輕把她推開,難過地說,「英子,不要哭,醫院準備給你處分的事我都知道了」
邵英英用驚恐的眼神看著武效軍問道,「你說什麼,醫院要給我處分,什麼處分?」
武效軍表情嚴肅地說,「嚴重警告!最近幾天就要宣布。」
邵英英失神地捂著臉哭了一陣,怔怔地問道,「這可是要記錄在檔案,很丟人的事,你說我該怎麼辦?」
武效軍溫言安慰道,「有我在,不要怕,天塌不下來。現在我想了解的是,那天從頭至尾的全過程和有哪些人在場,越詳細越好。」
邵英英便仔細回憶邊說,武效軍聽完臉上露出點笑容,「英子,要是這樣我就放心了,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安心睡個好覺。」說完轉身向外就走。
武效軍出了門,白玲燕正端著臉盆去洗手間倒洗頭水,兩人在走廊上差點撞個正著。白玲燕一眼看出她是從邵英英宿捨出來,有心沖他發痛脾氣,可一看他表情嚴肅,眼中閃著怒光,立即壓著心中的火氣問道,「這麼晚還到女生宿舍來,怎麼啦,有什麼事嗎?」
「醫院要給英子處分,具體下來在和你說!」說完慌裡慌張地下樓,回到宿舍,一頭扎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思討著如何和醫教科交涉。
第二天還不到八點,武效軍就等候在輔導員喬玉琳的辦公室門前。
喬玉琳一見武效軍,很是吃驚,趕忙把他讓進屋內,倒杯水放在他的面前,笑呵呵地說,「效軍,很長時間沒見你到我這兒來,現在實習情況怎麼樣?聽趙科長說你表現很不錯,在我和賈主任面前一直誇你,繼續努力,保持好的勢頭!」
武效軍愁眉苦臉地說,「喬老師,沒能及時和組織上保持聯繫和溝通,是我們的失職。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請你和賈主任,參加我們九點在學生處會議室召開的骨幹人員會議,專題討論醫院要對三名同學給與處分的問題。」
喬主任的臉立即沉的下來,「這事醫教科趙科長已經把處理意見報道學生處了,我正要找你和建民了解此事,我和賈主任說一下,剛好也聽聽你們的意見。」
九點,附院實習組的骨幹人員全部到齊,大家都知道所為何事,整個會議室氣氛顯得相當凝重。
年級主任賈鳴生陰沉著臉掃視一遍會場,低頭問路建民,「人都到齊了吧!」
路建民默數了一下,「都到齊了!」
賈鳴生輕咳了一下,語氣沉重地說,「附院已經向學生處通報了你們實習組存在的問題和范愛星、張喜婷、邵英英三名同學嚴重違犯實習紀律的問題,請大家各自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
張喜婷屬於張艷春那一組,張艷春首先發言,「據我們小組現場了解和掌握的實際情況,張喜婷去除導尿管當天,她的帶教老師請假,早上是一名進修生查的房,當時病人已經明顯的疼痛反應,沒作及時處理。後來進修生下班走了,值班的院內醫生關著門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張喜婷和值班護士敲了幾次門沒敲開,就把導尿管給拔了。把所有的責任全由她一人承擔,我們覺的她實在冤枉。」
張恆立說,「范愛星的情況基本屬實,目前腦外科夜間來的病人,百分之九十全由實習生和進修生處理,本院醫師基本上是在睡大覺,出現意外是必然,不出現意外是偶然。當然,他向患者搭車開藥屬明顯違規。」
向美麗不以為然地信口說道,「邵英英在我們那一組是最為謹小慎微的學生,出現這樣的情況雖實屬意外,但不得不引以為戒。」
武效軍聽著話里話外有些不對勁,不由的瞪著眼睛問道,「向美麗組長,要對你所說的話負責,請問你是否真正了解當時的情況?如果不了解或沒有深入全面的了解,就不要妄下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