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興師問罪
武效軍態度十分堅定地說,「玲燕,自從羅筱離開的那一天起,我對羅家就徹底死了心。我和英子根本不是一架馬車上的騾子,絕對走不到一起,這是命中注定的事實。」
白玲燕一下子不知說些為好,只好沉默不語,低頭慢慢地向前走著。
武效軍沉吟了好長一陣,突然感慨地說,「玲燕,經歷了一次次風風雨雨,我對交女朋友談戀愛早已心灰意冷,除非像你這樣的人出現,否則任何人再也無法進入我的視野!」
白玲燕對武效軍的話感到很是突然,以前對他那麼好,做出那麼多的暗示,也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說出這種話來,顯然是哪根神經受到刺激,有些不正常。於是不以為然地說,「你真會開玩笑,難道一輩子遇不上像我這樣的人,你就始終孤身一人嗎?這個罪過我可承擔不起!」
路建民的分析不是沒有道理,卻激起武效軍的逆反心理,從心裡否定了邵英英,選擇接受白玲燕。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究竟白玲燕是怎麼想的,不得而知。女人心似海針,用常人的眼光和思維難以琢磨透。與白玲燕之間的關係,急是急不得,必須用文火一點一點慢慢來,順其自然才能水到渠成。
武效軍有感而發,脫口說出心裡話,多少有些後悔,最為擔心的是引起白玲燕的反感,因一句她未必願意接受的話使她對自己產生戒備心理,斷送多年建立起來的友情,失去自己唯一信得過的紅顏知己,豈不是弄巧成拙,得不償失。不願見到的尷尬局面沒有出現,白玲燕平淡巧妙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一時激起的緊張心裡頓時舒緩了許多,隨嘿嘿一笑道,「有感而發,有感而發,不要放在心上。」
白玲燕撲哧笑道,「你經常滿嘴放炮,胡說八道,誰會在意你說的鬼話。」
武效軍有意開著玩笑提醒白玲燕道,「話不能這麼說,不要把我看的太低劣,真話多假話少是我的一貫作風,需要放在心上時還是要在意一點。」
邵英英對武效軍和白玲燕之間的關係起初很是在意,沒少暗中觀察和打探他們交往的情況,直到與羅筱產生心理隔閡,自己無奈退出,羅筱和武效軍明確關係,才徹底死了這份心。武效軍不因她的憤怒而退卻,還不計前嫌,在關鍵時候為她不顧一切挺身而出,一直對她不離不棄,又燃起她的希望,重新審視過去所做的一切,越發覺得自己戒備心理太重,處處把武效軍往壞處想的做法極其錯誤,也許有他在身邊自己會更安全,心裡更踏實。
母親的勸說讓邵英英真正動了心,唯一感到惴惴不安的是白玲燕。事過境遷,人心都在變,他們兩人一直保持不遠不近默契的交往,會不會因羅筱的突遭變故快速發展,向前超越一步,踏進愛情之門很難斷定。機會難得,時間不等人,自己已經錯過很多次,要是再錯過只能遺憾終生。無論如何,還是按照母親的想法試上一試。
武效軍欣然接受陪自己回家,起碼說明自己還有希望,他還沒有徹底放棄前段曲折的感情,是她多日來感到最為開心愉悅的一天。他在母親面前沒有直接表明和自己可否,也許是出於事情來的突然來不及考慮,也許礙於情面不好意思說出,一路之上他和自己談得很投機,絲毫沒有拘謹之態,說明母親的話他是很在意。邵英英陶醉在自我得意之中,白玲燕的突然出現,頗具諷刺和挑釁意味的話語,如同在自己的火熱的心頭澆了一盆冷水,一下子從頭涼到腳。
邵英英急切盼望著武效軍能夠向自己解釋什麼,表白什麼,哪怕是一句冷冰冰的氣話,然而一天天過去了,並沒有想要的結果出現。原來武效軍是在自己面前演戲,是在欺騙自己。自己一顆純真熾熱的心換來的卻是別人的愚弄和哄騙,莫名的羞辱感立刻浮上心頭。她心裡空洞洞的,感到特別迷茫和彷徨,孤獨,寂寞,失落、無助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好想逃到另一個世界去。
邵英英始終鼓不起主動去找武效軍的勇氣,再次選擇了沉默,他要以這種方式顯示自己對武效軍的不滿,以其換起他對自己的好感。
武效軍自從隱喻和白玲燕說出自己想說的話之後,一連三四天都感到心裡不踏實。晚飯的時候,他端著碗掃視了一下食堂大廳,猛然發現在最裡面靠窗的一個座位上,邵英英正獨自一人低頭吃飯,便徑直走了過去,在她悄悄坐下,小聲說,「英子,你也剛吃飯啊!」
邵英英只顧低頭吃飯,沒有注意到武效軍的到來,聽有人問她,愕然將頭抬起,臉色突然沉了下來,淡淡地說,「是的,你還沒吃嗎?」
武效軍看著她笑道,「剛從醫院回來,怎麼樣,這段時間在科室還順利吧?」
邵英英冷冷地道,「就那樣!」
武效軍聽出她話音有些沉重,沒再多說,匆匆把飯吃完,輕聲說,「英子,這裡說話不方便,一會兒咱們出去說吧!」
邵英英白瞪了他一眼,猶豫了一陣,想了想說,「好吧!」
兩人來到白湖岸邊,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下,沿著曲曲彎彎的小路,漫無目的的信步潛行。武效軍感覺氣氛有些壓抑,一路上兩人都像啞巴似的干走無聲,刻意笑道,「英子,你好象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啥事憋在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只管說出來,或許我能幫你解決。」
邵英英仰望一下星空,沉吟片刻,突然問道,「效軍,我是不是特憨特傻,你打心眼裡瞧不起我?」
武效軍燦然道,「你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很聰慧,怎能這樣說自己,我欣賞還來不及,怎會瞧不起你呢!」
邵英英眼巴巴地看著武效軍正色道,「白玲燕對你是不是特別好?以前他曾說過,你的性格很適合她,她的性格很適合你,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們之間到底是哪種關係,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
武效軍呵呵一笑道,「英子,別人不清楚難道你還懷疑嗎,我想你應該最清楚,我們只是一種單純的同學關係,按照你的話說,從來不含任何雜質成分,這點毋庸置疑。不瞞你說,有些不方便和其他任何人說的話,和她說了反而是一種解脫。有些不方便讓別人出面做的事,她做后不用考慮會背什麼包袱,除了這種感覺其它的什麼也沒有。」
邵英英冷笑幾聲,「真的嗎,憑我的直覺,她追你追的挺緊的,只恨我眼拙不長腦子,以前沒有看出來,現在想想很後悔,上次不該帶你回家,讓你做不願意做的事,聽我娘說不該說的話。」
武效軍心情立即沉重起來,她這是興師問罪來了,我該如何回答,想了想說,「英子,這些年來,阿姨和羅叔對我始終是高看一眼厚愛一分,我心裡最清楚,時常去探望他們是我應該做的事情,照顧你,保護你,讓你順利走出校門,即使阿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難道連這一點你都不相信嗎!」
邵英英沒好氣地說,「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你的心全在白玲燕身上,哪有什麼心思想起我啊!」
武效軍止住腳步,鄭重地說,「英子,你這樣說真是冤枉我了,我說啥你才能相信,總不至於和她見面躲著走吧!」
邵英英哭喪著臉說,「是我多操心,該怎麼做你比我心裡更清楚。效軍,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傷了你的心,我希望你能從心裡原諒我,能夠像對待羅筱一樣對待我。我知道現在說這些可能已經晚了,我只是不想再留下遺憾。」
武效軍不忍傷了她的心,笑著說,「英子,以前是我單純幼稚不懂事,不要再提這些飄渺的往事。我們共同經歷一些風雨,都逐漸走向成熟,事情總要考慮周全一些,該怎麼做心裡都應當有數,我想時間會說明一切,消失一切,更會驗證一切。放下包袱,做自己應做的事情,一切都會如願。」
雖然武效軍說的聽似模稜兩可的話,邵英英感到心裡暖洋洋的,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愛情曙光和希望。莞爾笑道,「效軍,你是再和我說佛語,打啞謎,聽不明白啥意思。我覺得白玲燕心計太重,隱藏的很深,你做對的事她不以為然,你做錯的事她反倒很上心,明知你有女朋友,她依然不離不棄,不躲不藏,要麼是她腦子有問題,要麼是她另有他圖,我提醒你小心一點,不要不經意間被她給咬一口。」
武效軍開玩笑道,「英子,你們女生觀察女生角度就是不一樣,總是戴著有色眼鏡看人,你不會是在吃她的醋吧!要是這樣,我可要擦亮眼睛,擇其善者而從之了!」
邵英英頓感羞澀,猛然狠狠地踩了武效軍一腳,「美死你,我才不知道什麼是吃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