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千真萬確
「嗨,天下父母沒有不愛子女的,為孩子什麼苦都能吃,什麼罪都能忍受,但又有多少子女能夠理解父母的一片良苦用心呢。【 】」武平順低頭嘆口氣,傷心失落地自言自語道。
武效軍忙說道,「爹,你說的也太嚴重了,清華大學培養出來還有渣滓生,不能一概而論。還是好的人家多,咱村的鐘二爺家四個孩子人心多齊,從不分彼此,妯娌之間相處的如同親生姐妹,一家人的日子過得一個比一個好。本三爺家、瓦塊叔家、愣子九家都是很和睦,很少聽到他們家出現磕磕碰碰,你長我短的揪心事。想來想去,在咱村只有咱家和狗剩爺家比較出格,附近村張庄聚德家的大兒子、孫橋的馬老師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馬老爺子臨終前特意立下遺囑,後事一律不讓馬老師插手,象徵長子的招魂幡就不讓他打,最後馬老師送殯隊伍都沒臉進入,只好遠遠地在後面跟著。一時成為十里八村的笑柄和唾罵的對象。效福表面上在前後村人五人六的就不考慮一點這方面的事嗎,難道他就不講一點臉面嗎,長此下去,只能給自己的孩子留下低人一等的印象。」
武效梅樂觀地說,「其實效福以前並不是這樣,主要是我和大姐出嫁后才發生明顯變化,這裡面起主要因素的是喬娜,心裡想的,眼裡望的,嘴裡說的念念不忘的是你現在種的幾畝耕地。一時沒到手,心裡著急發癢,故意接二連三的找事。效起就是那種只知道向里迷,總考慮別人對不起他,不考慮他是否對得起別人的人。」
武平順聽著姐弟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只是低頭眯著眼睛像是昏昏欲睡的不停地抽著煙,也不接話。
武效軍看出老爺子低頭想心事,要是再說多了,又該心裡不高興,說不定哪一天看你不順眼發陣大火,沒必要,就岔開話題道,「咱們在這裡談論他們沒有意思,對我來說,原則問題決不讓步,雞毛蒜皮的小事從不放在心上,誰自己想折騰就讓他折騰去吧,理會幹嗎。」
「效軍說得對,管他們的事幹啥,他們怎麼不考慮別人是啥感受呢。」
臘月二十八早上,武效軍騎著自行車來到縣裡置辦買年貨,從元真大市場出來,當走到縣委家屬院門前,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大腦飛快地想起冰雪夜和秦梅香激吻被秦省五夫婦撞見的尷尬場面,轉瞬間又好像看到秦梅香斜挎著黑色皮包,身穿米黃色帶黑色細條波紋的連衣裙笑容滿面地從大門裡向自己走來,以及在兩人在秦梅香家裡的點點滴滴。要是秦家沒有發生突然變故,也許今年就是一個十分開心愉快的春節,自己也可以從容自若地從此門中進出,然而大門依舊,卻不知伊人身處何方,觸景生情,一時黯然神傷。
「效軍,買了這麼多年貨,都準備齊了吧?」突然身旁有人用手晃動著自行車問道。
武效軍聽到有人問話,嚇了一跳,趕忙轉身定睛一看,笑道,「康衛東,怎麼是你,現在幹麼呢,咱倆可是有段時間沒見過面了。」
康衛東是武效軍高中時的同學同桌,兩人關係一直特別好,小夥子人不但長得帥氣,而且待人真誠,相當溫和,為人特別低調,雖然他父親是縣人大常委會副主任,但沒有一點官宦家子弟的優越感和習氣,就是學習成績平常稀鬆,連續考了兩年大學也沒有考上。他們家就在縣委家屬院,以前武效軍曾經到他家裡去過幾次,對康衛東在此出現也不感到有什麼意外。
「可不是嗎,時間過的真快,轉眼之間快有兩年沒有見過面了。聽說你在平西學醫,真羨慕你呀,我一直恨自己腦子笨,沒有機會上大學,只好提前在城關鎮政府當個小司機和辦事員了。」
武效軍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現在在城關鎮政府,多好啊,政府機關旱澇保豐收,輕鬆自在,吃穿不愁,還可以廣結人脈。我們即使上了大學,鬼知道以後情況會是啥樣,你就知足吧。」
「你太客氣謙虛了,咱哥倆好久沒見,走,到家裡坐坐。」
「不去了,不去了,我還有別的事呢。唉,衛東,聽說你們以前的鎮長出事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武效軍裝作若無其事的表情故意這樣問道。
「當然是真的,鬧的滿城風雨,人人皆知。那是以前的秦省五秦鎮長,也就是三個月前的事兒,他和檢察院的檢察長、建設銀行的行長三個人到平東一個大酒店享受特殊服務,結果把兩個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給搞死,嚇得屁滾尿流慌慌張張地在回來的路上全被車撞死了。被市公安人員查出來是他們做的案,在他們的家裡和辦公室中搜出大量的現金和存摺,掌握了大量的貪污受賄證據,便把他們所有的家產全部沒收充公。鎮長媳婦當時就瘋了,後來在象州大學上學的閨女梅香退學帶著媽媽到外地治病去了,像從人間蒸發一樣,再也沒有什麼消息。」
「哦,原來是這樣,有沒有人知道她們去了哪裡?」
「當時傳的很多,有人說去了北京,有人說去了上海,還有人說去了南方。前幾天我還見到秦鎮長在南關做生意的弟媳婦,說起這事,她說母子倆從沒有回來過,連個電話也沒向她們的親戚打過,究竟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一人蒙難全家不安,他們付出的代價也夠大了。我還要趕快回去辦別的事,就不和你多聊了。」
「好吧,以後有時間到家裡來,咱哥倆也喝兩盅。」
「一定的,再見。」
武效軍一路之上反覆思索著康衛東提供的訊息,梅香母女的事是大家議論最多最為關注的事,他既然在鎮政府上班,如果有她們什麼消息,肯定會很快傳開成為大家議論的談資和話題,大家都會知道。即便鎮里人諱莫如深,不願談及,而衛東的父親和秦省五都是縣裡的幹部,共同在一個大院住著二十多年,一有消息也會知曉一二,並向家裡人提及的。衛東也不會知道自己和秦梅香的關係,根本沒有必要和自己隱瞞什麼,她們母女毫無音信無可厚非實屬千真萬確。梅香果真是徹底失蹤了,自己始終抱有的一絲希望也徹底的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