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晨練遇英
嚴會長背著手,挺著他那笨重的身體,在宿舍里來回踱步,看都不看兩人一眼,嘴裡嘟囔著說,「你們要適可而止,見好就收,從本周開始,以後不准你們再包電影,只有這樣我和弟兄才能徹底原諒你們,否則就是和弟兄們作對,就是和我過不去,後果是相當嚴重的,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
兩人到門外合計一下,***這人實在太壞,簡直和黑社會差不多,屬典型的校霸,難道這麼大個的學校,就沒有人能管得了他,還敢反天不成,也許只是嚇唬嚇唬咱們而已。剛剛到手的肥肉,不能就此讓他給飛掉,也不能稀里糊塗,不明不白地咽下這口惡氣,大不了咱們不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和他較量較量,看他能把咱們如何。
經過一番思量,兩人來了精神,氣勢洶洶地回到室內,武效軍直截了當地說,「嚴會長,做人要講究真誠,做事不能太絕,我們哥倆禮也賠了,歉也道了,客也請了,學費也交了,你仍不肯罷休,採取一棒子把人打死的態度,我們也不想再忍了,咱們必須好好說道說道。」
嚴會長坐在床前,剛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還沒來及下咽,聽武效軍口氣不對,話裡有話,叫上板了,一陣錯愕,整口水噴到桌子上,滿臉狐疑地盯住武效軍,「你說什麼,老子做這樣的事多了,沒有哪一個敢在老子面前放肆,你小子膽子不小,反倒教訓起老子來了。」
路建民眼放怒光,直逼嚴會長,毫不客氣地說,「你的嘴巴放乾淨一點,不要滿嘴髒字,雖然你比我們高几屆,多接受學校教育幾年,但我對學校能夠培養出你這樣沒有素質的人感到悲哀。我們一不偷,二不搶,憑自己的智慧和辛苦打開市場,打開局面,賺點小錢,做了有益於在校學生的好事。你雖然無賴耍橫,欺人太甚,我們依然尊重,你反而敬酒不吃吃罰酒,得寸進尺,變本加厲行為已經構成敲詐和勒索,報到學校和警方也屬於打擊管束的對象。」
嚴會長呵呵冷笑幾聲,傲氣十足地說,「行啊,你們在威脅我啊,我可不是嚇大的。我老爸是本地的幹部,上至本校校長,下至一般學生,沒有不熟悉的,誰能把我怎樣。」
武效軍心說,真***能吹,本地幹部多如牛毛,校長能理會他,說明他已經開始心裡發虛,忽然想起在火車上遇到的平西市人民政府計劃和改革委員會副主任王燦明,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厲聲喝道,「嚴胖子,不要在我面前胡咧咧,虧你爸還是一個小幹部,培養出你這樣一個不務正業的**子。你豎起耳朵給我聽好了,我表哥是市政府計改委的王燦明,還能和校長說上話。聽說沒有,沒聽說回去問你爸,他要是不知道,說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蝦米。我現在到外面打個電話,不知誰的日子不好過呢。」 武效軍說著一拉路建民,欲向外走。
嚴會長自己底氣不足,被點重要害,翻了翻白眼,態度很快來個九十度大轉彎,忙起身攔住兩人,「二位兄弟,別走,別走,開個玩笑,不要激動,有話坐下來好好說,一切都好商量。」
武效軍看這一招還比較奏效,怒氣沖沖地故作堅持道,「建民,士可殺不可辱,我可看不上這種人,今天我一定好好教訓教訓這群不知天地厚的混蛋,也讓他知道什麼是馬王爺三隻眼。走走走,不要和這種流氓無賴垃圾學生再費口舌,給我表哥打電話去。」
路建民明白武效軍的用意,忙勸道,「效軍,不要著急,嚴會長已經說是和咱們開玩笑,先坐下來談談,看情況再說吧。」嚴會長也抓住武效軍的手不放,不停地說,「兄弟,哥玩笑開得有點過,不要介意,請坐下靜靜心。」說著一把把武效軍推坐在床沿上。
武效軍把頭一扭,臉朝門外,氣呼呼地說,「看在建民的面子上,就再和你多費幾句口舌。把你的想法全給我說出來,讓我考慮考慮。」
嚴會長誠惶誠恐地說,「二位兄弟,哥平常愛大吹慣,也挺管用,一般人見哥這塊頭都怕。看你們生意相當火爆,心裡發癢,也想弄倆錢花花,就和幾個同鄉嚇唬嚇唬你們,讓你們吃點苦頭,不敢犯犟,順利攔回電影場地承包權。請二位高抬貴手,放哥一把,同時也給哥一點機會。怎麼樣?」
武效軍心想這傢伙也是一個慫包軟蛋,自己一頓胡謅還真把他唬住了,既然他有意低頭,弓也不能拉得太滿,沒好氣地說,「大家都在一個學校,本來兄弟不想把事情鬧大,是你逼人太甚。俗話說,不打不相識,不打不成交,我看老兄也是一個實在人,今天這個朋友我交下了。不過,咱們互相給對方上了一課,學費通通都免了。」
嚴會長滿臉通紅,不住地點頭,連說,「好好好,都不收,你們的一千塊錢拿著。」說著伸手把錢從上衣兜內掏出來,遞給路建民。
武效軍接著說,「這樣啊,兄弟是大方敞亮的人,不是你這種小肚雞腸,斤斤計較,趕盡殺絕的人,既然你們有意要做,兄弟也歡迎,給你一個做的機會,但要答應以下幾個條件,一來咱們各做各的,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二來要相互支持,不得互相詆毀,遇有麻煩一致對外;三來我們每周五晚只包一場,剩餘時間留給你;四來要收起你那霸氣胡來的一套,決不能惹是生非。嚴會長,建民,你們兩個覺得怎樣,夠不夠大氣。」
路建民說,「嚴會長,效軍比較義氣,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人,聽明白了吧?」
嚴會長立刻笑逐顏開,拍手稱快,「真夠哥們,太好了,真是大人不計小人過,有涵養,有大量。以後嚴格按照武效軍說的辦,一定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去做,絕不反悔,一旦違犯,永不染指。」
短短的兩天時間內,嚴會長虛偽狡詐的人性表露的淋漓盡致,兩人先當孫子后當爺爺,一千塊錢失而復得,轉變之快令人匪夷所思,瞠目咋舌,很多人已超越了起碼的底線,道德淪喪,物慾橫流,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坑蒙拐騙,欺強凌弱,這就是現實社會。生活有很多無奈,社會現實卻要必須去面對,去適應,去融入,只有當足夠了解了周圍的環境,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從嚴會長宿舍里走出來,兩人相視一陣哈哈大笑。路建民問武效軍說的是不是真的,武效軍詭秘地一笑,說了句如果認為是真的就不會是假的,如果認為是假的就不會是真的,說得路建民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笑容滿面,指著武效軍的鼻子說,「你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確有一套,真是狡猾大大的。」
三人說定,烏雲散去,雨過天晴,心頭的惆悵疏忽而逝。草樹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轉眼之間,已是陽春三月,百花群芳,爭奇鬥豔,楊柳吐絲,草長鶯飛,春風和煦,春光明媚,萬物呈現一片生機,校園到處都是的春意盎然景象。
武效軍一邊拚命搞好學業,一邊謀划新的周末安排,整日緊緊張張,忙忙碌碌,難得清閑,學習和生活相當充實。周日早晨,武效軍早早起床,穿著白色休閑運動衣,來到白湖岸邊。這裡晨練的人還真不少,有老年人的慈愛滿意,有情人的歡樂開懷,有孩子的天真笑容,有悅耳的鳥叫蟲鳴。結伴跑步,扭秧歌,舞太極劍、太極扇,練嗓子唱歌唱戲等等,共同描繪出雋妙無比的春景圖畫。
武效軍沐浴著和煦的春風,伴著萬條垂下綠絲絛的嫩柳,欣賞桃花春水淥,水上**的美景,沿湖跑了一圈,便漫步在岸邊的小路上,見邵英英正在一片草坪上練習打太極拳。停下腳步,靜靜地欣賞她那飄逸旋轉舞動的身姿。只見她梳著光滑的馬尾,一排劉海不時地在白凈的方形臉前輕柔地飄動,溫文剛柔,恬靜賢淑,一身淺藍色牛仔服,一雙白色運動鞋,十分得體勻稱,透露出自然的和諧之美,不由得漣漪波動,一陣興奮,便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邵英,你的太極拳打的真漂亮,淡然自若,柔緩自然,連綿不斷,真乃意趣環生味無窮,恰似楊柳擺春風,練到柔和優美處,行雲流水一般同啊。」
邵英英正屏息靜氣,神情專註,步行緩慢淡然,練到海底撈月,突然聽到有人說話,趕忙收斂姿勢,莞爾一笑,兩腮發紅,「武效軍,是你,嚇我一跳。」
武效軍笑道,「人蜷縮了一冬,未免身子僵硬,多有不適,春暖花開,空氣清晰,早起跑跑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是一種很好的運動方式。」
邵英英微笑著說,「這兩天天氣不錯,早晨起來舒展舒展筋骨,放鬆一下心情。學校馬上就要舉行太極拳團體比賽了,順便練習練習,找找感覺,免得到時當眾出醜。」
武效軍笑道,「這樣很好,勞逸結合,功夫練習和強身健體雙結合,雙促進,兩不誤。平常很少跑步,猛然跑起來真有點不適應,沒跑幾步,心臟就通通直跳,看來以後還得多加強鍛煉,要不然真的跑不動了。」
邵英英說,「是的,是的,理應如此。耍了幾式,身上都出汗了。到旁邊亭子上歇一下吧。」
兩人說著來到湖邊一座小涼亭下,在石凳上對視著坐了下來。
武效軍道,「怎麼樣,學習上感覺如何?」
邵英英說,「就那樣,又不緊張,沒有太大壓力,平常也沒有啥事,一天一天向前走唄。」
武效軍說,「現在楊舒麗和以前有啥變化沒有,和劉有才來往是不是很密切?」
邵英英抿嘴笑著說,「平時也沒有注意,她一個人經常獨來獨往,早出晚歸的,很少和我們幾個閑聊,對她的情況了解的不多。不說她了,你女朋友蠻不錯的,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挺活潑開朗,對你很好嗎。」
武效軍淡然一笑說,「啥女朋友不女朋友,嚴格說來根本談不上,她那人就那樣,不拘小節,瘋瘋癲癲的不像個女生,見人自然熟,給人的第一印象可以。不過她對你印象挺深的,主要是高中時,我們班有一位和他比較要好的女生叫羅筱,正在象州理工大學計算機專業讀本科,除年齡比你大一兩歲外,臉面、身高、舉止和你長得特別相像,有一見如故的感覺,自然很隨和親切。」
邵英英靜靜地聽著,突然問道,「你們家是哪兒的?你對羅筱了解的多嗎?能不能向我詳細地說一說她的情況?」
武效軍有點莫名其妙地說,「我們都是平東市元真縣的,羅筱是我們縣酒集鎮上的人,聽說他爸爸是趙河酒廠的一名幹部,經常在外面跑銷售。她是她爸在外面抱養的一個獨生女,平時很少和別人交往,但學習成績一直很優秀,曾以全鎮第一名的成績考入縣高中。在高中每次考試中,排名都在前五十名以內,並且考入象州理工大學。」
邵英英聽完,心裡一震,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說,「武效軍,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一件事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許是一種巧合,也許是一種機緣,也許是意外之喜,也許是我在多想,但無論如何,請你不要推辭,真真切切地幫我一個忙?」
武效軍隱隱感覺邵英英情緒有些異常,好像有什麼心事,十分爽快地答應道,「不要顧忌,但說無妨,只要能辦到,再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