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密謀計議
元宵節前一天,武效軍回到學校,開始了新的學期生涯。【 】宿舍里其他兄弟還未到,傍晚閑來無事,隨便到其他同班宿舍走走,聊聊天打發時間。看副班長路建民宿舍門開著,就直接走了進去。路建民剛到,正在收拾東西,問道,「建民,剛到啊,一路上還算順利吧?」
路建民滿臉疲憊,操著生硬的地方口音說,「現在的車主真***缺德,漫天要價不說,而且一路上被賣了四次,從早上四點一直折騰到現在,簡直快把人給折騰瘋了,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花了十四五個小時才到。」
武效軍說,「現在行路太難了,不知啥時候能夠有所改觀。我回去的時候乘火車,第一次沒上去,後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上了車,反倒沒有下腳的地兒,擠得要命,走了賊慢,被別人加持著站了一路。來的時候就沒敢再乘火車,乘長途車也不樂觀,一部老爺車上了近百人,走一路壞一路修一路。車主看見交警查超員不是走鄉村小道,就是把人趕下車,來回搬運。總之是這個罪受大了。」
路建民收拾完,坐了下來,輕輕說,「效軍,咱們也在一起一個學期了,平時除了同宿舍的幾個人比較熟悉之外,和其他同學接觸的不多,剛好這幾天人陸陸續續回來,按照傳統的習俗,也算拜個晚年吧,咱們也藉機走動走動,也好加深一下了解,增進感情,你看如何?」
武效軍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正有此意,覺得一個人四處亂串,別人會有看法,抹不開臉面,既然有你這大班長作伴,心裡就踏實多了,待會兒咱們就開始活動活動。」
兩人說定,先到幾個男生宿舍,來的人不多,閑聊幾句,也就離開了。又來到女生宿舍樓,全班四個宿舍,僅兩個門虛掩著。武效軍上前叩了一下5'號門,輕聲問道,「裡面有人嗎?」「有啊,請進吧。」裡面一位女生柔聲答道。
兩人把門推開,徑直走了進去。屋內煙霧繚繞,刺鼻熏眼,本班女生庄雯靜、鄔貞婕烏絲髮亮,濃妝艷抹,描眉畫紅,手持煙捲,吞雲吐霧,正和兩個年齡三十多歲,寸頭禿頂,戴著墨鏡,頜下留有幾根一寸多長的鬍子,身穿黑色風衣的陌生男子滿臉嬉笑,相談甚歡,見兩人進來,四人立刻收斂笑容,面帶不悅。武效軍和路建民感覺氣氛詭異,有唐突和打攪別人雅興的感覺,既然已經來了,已無法退回,只好若無其事地說,「有客人啊,對不起,打擾了,沒別的事,隨便走走,了解一下報到情況,你們聊,你們聊。」兩人相視一臉苦笑,尷尬地退出來,隨手把門帶上,轉身來到隔壁5)宿舍。
5)房間是學習委員劉海燕,宣傳委員張艷春所住的宿舍。室內只有張艷春一人,平南富水人,是一位敢說敢講,快言快語,陽剛之氣偏盛,柔性不足之人,平日大家都管她叫「假小子和小辣椒」。正斜躺在床上看瓊瑤的長篇小說《還珠格格》,見兩人進來,連忙起身下床,熱情地招呼讓座,倒上兩杯開水,雙手遞了過來,滿臉堆笑,放大嗓門道,「路班頭,武效軍,你們二位可是稀客,恐怕是第一次到我們宿舍來吧,感覺怎樣,內務整理的還夠整齊利落吧。」
路建民笑道,「很好,你們幾位真夠講究的,別的宿舍一放假都歸心似箭,無人顧及內務,全亂了。唯獨你們人走之前還用心收拾一番,依然保持日常狀態,很好,和5'房間相比,具有天壤之別。」
張艷春一陣驚愕,放低聲音說,「你們是不是剛才也去5'房間了,真是煩死人,一下午都不讓人安生。庄雯靜、鄔貞婕兩人相貌一般,平時在班裡話語不多,和其她女生交往也不多,真沒想到竟是暗地裡做事,結交了一群社會上的流氓混混,賓館酒店裡烏七八糟的人物,放假前一個月來,經常晚上十一點後有桑塔納轎車把她們兩個接走,多是凌晨一兩點才回來。同宿舍里的人看在眼裡,氣在心裡,誰也不願更不敢直說。」
武效軍說,「這種情況在非普通高招的實用人才班,不是什麼稀奇和新聞,據說節前公安人員在附近高檔賓館酒店抓了十幾個本校生。學校把人給領了回來,有的女生還罵老師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把老師氣的全身發抖。」
實用人才班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各地高校都有招生,主要目的是充分利用高校資源,彌補高校普通招生名額限制,創造經濟收入,由學校自行招生的學生,這些學生多是一些平時成績差,參加高考落榜,素質相對低下,在學制期間內,只要學生通過國家成人高招考試,就能取得國家承認的大專學歷。在日常管理上,沒有普通學生嚴格和正規,多是鬆散放任自流式,組織紀律約束性不強,不少學生自由度很大,混日子混文憑。學校又處於繁華商業、旅遊風景名勝之區,高檔賓館酒店比比皆是,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各色人等,燈紅酒綠,醉生夢死,魚目混珠,亂象叢生。
在各種潮流的衝擊下,一些人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思想、行為及生活方式捲入了開放大潮的蕩滌之中。夜幕低垂,帶來一顆顆**的青春的心。對於愛玩的年輕人來說,這才是一天的開始。徹夜的酒吧舞廳都是年輕人喜歡流連的地方。一些大學生已經變得迷茫起來,他們常常成群共歡、三五共醉,他們希望在黑夜彌補精神上的空虛。有的女生抵擋不住金錢和紙醉金迷生活的誘惑,抱著今日有酒今日醉的心態,擔當起三陪小姐和坐台小姐的角色。
張艷春頗有見地的分析說,「普通高招班學生雖然和實用人才班學生有所不同,人員素質相對高一些,但也有一些自感比較潮流超前之人,覺得新鮮事物不由自主地去體驗,也有人經受不住社會閑雜人員和一些姐妹的利誘,加入他們的隊伍,一旦嘗到甜頭,是越陷越深,被老闆牢牢控制,想出來是難上加難。據我們所知,本樓浮在面上的女生就有五六個,有的甚至經常逃課,白天睡覺,晚上去**。」
武效軍思討片刻,有點憂心地說,「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以前劉有才也有提及,一次晚上路過佳禾樓,看到她們和五六個男子在一個桌上吃飯,划拳行令很有一套,**嬌媚討得客人輪番獻殷勤,想著是同鄉聚會,大家誰也沒有在意。難道她們真是三陪人員,坐台小姐,要是這樣,遲早會出事,不但對班裡影響不好,同宿舍人員更是倒霉。」
路建民鄭重地說,「在別的學校也有女生從事類似的情況,純屬個人行為,她們背後多有社會上人進行保護,學校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找麻煩,即使被民警抓現行,又能怎樣,只不過教育一番,當場就給放了,風頭已過,她們還是重操舊業,我行我素。平時大家要多加註意,盡量避免招惹她們,一旦被她們盯上,很可能會被社會上的無賴糾纏,甚至無法擺脫。」
說話之間,隔壁房間男女打情罵俏聲,床板晃動聲,激烈擊牆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兩人聞聲,心裡顫顫,現在女生真是開放,目空一切,大膽放肆,最起碼的倫理道德陣地失守,被糟蹋殆盡,竟然不顧尊嚴和禮儀廉恥,在學校這片神聖境地干起男歡女愛的卑鄙齷齪勾當。真不知她們腦子裡裝的是什麼,是被什麼誘惑和刺激強烈地吸引,讓她們如此神往,難以自拔,墮落到如此瘋狂糜爛的地步,值得校方加強教育管理和思考。
兩人告別張艷春,從五樓上下來,來回上下樓的人不少,多數是剛剛到校。因時間尚早,兩人又在宿舍里坐下來,武效軍頗有感觸地說,「現在世道真悲摧,年輕人的思想觀念在悄無聲地重新洗牌。不過我們為了生存,為了這度日如年的學業,也需要調整心態,尋找除上課之外的第二職業,既要緩解囊中羞澀的壓力,也要充實豐富自己的校園生活,不能就這樣渾渾噩噩,碌碌無為,虛度光陰,以免到頭來一事無成。」
陸建民一聲長嘆,「是啊,人各有志,也各有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個別女生無論光彩與否,去**掙錢,吃喝不愁,穿金戴銀;還有的人整日無憂無慮,蹦迪泡吧,固然瀟洒充實,但與那些做家教,擺地攤,當搬運工的人比起來,相當低級腐朽,畢竟不是什麼光明正道。咱們在這個現實氛圍之中,也該認真琢磨琢磨下一步的路該怎麼走了。」
武效軍若有所思地說,「不知你有沒有發現,平時學校里僅是周五周六放場錄像,學生看者比較多,但局限性比較強,很多片子不適合學生的心裡和需求,只是因無去處,才去看一看消磨時間。如果咱們能通過與附近相對低迷的劇院協商,自行組織放幾場電影,通過選擇一些反映當代大學生生活和時代特點,學生喜歡的影片,說不定真能把人氣烘起來,還會有一筆可觀的收入。」
路建民一陣驚呼,「主意不錯,太好了,目前尚沒有其他人看到這一塊,我看可行,是利己利人的大好事。如果能夠成功組織幾次大型活動,不但具有一定的成就感,積累實戰經驗,也會感到心花怒放,興奮異常。心動不如行動,作為一種有意的探索和嘗試,待學校各方面步入正常之後,咱們詳細深入地摸摸底,認真分析一下學生的心理狀態,所需所好,然後再和距學校最近的平西機械製造俱樂部及平西大劇院進行接觸,如果能成,也算是在這方面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武效軍乾脆地說,「行,就這麼辦。這事只能是咱們私下密謀計議和行動,一定要保密,只有時機成熟時才能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