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調侃橫女
自己的複習計劃全給打亂了,武效軍很鬱悶,盤算著明天如何提前找一個比較清靜,不受別人干擾的地方,把失去的時間給補回來,把受到的損失認真補上。【 】
每晚十點半,是學生公寓宿舍里統一熄燈的時間。趙小舟、胡磊、嚴高峰、趙剛四個人夾著書本,一進宿舍點亮蠟燭就嚷道,「***,這個鬼天氣,找個有點暖氣的教室實在太難了,一晚上在大階梯教室里快把人給凍死了,一旦下大雪結上冰,還真沒地方去了。效軍,有才,你們兩個很精明,待在被窩裡也不用受這份窩囊罪。」
武效軍說,「這就是大學里的特色和風景,平時稀鬆松,考前緊繃繃,難怪啊。天氣不容人,來了西伯利亞寒流,不但把平時無所事事的人給趕進教室,而且處在熱戀中的學生情侶也沒地可去,跑到教室里占著位子談情說愛去了,座位能好找嗎,不受凍才怪。」
劉有才說,「現在佔位是很時尚的事,不動點腦筋是占不到的,還是不要費那個勁為好,老老實實地鑽在被窩裡看書效果是一樣的,何必跑來跑去費時間。」
武效軍說,「鑽在被窩裡看書是好,但要是兩個人鑽到一個被窩,看書的效率肯定會下降,其他的效率一定會直線上升。更何況,別人都不會有這個溫暖感,只好跑到院內受凍和西北風了。」
嚴高峰插話道,「效軍說的太誇張了,兩個大老爺們誰會鑽進一個被窩,只有熱戀中的男女才有可能會那樣做。當然,咱們這想鑽還鑽不成呢,光棍一條,沒人願意。如果恬不知恥地把別人支出去,只顧自己快活,既不厚道,也討人厭,有傷大雅,禽獸不如。」嚴高峰說著,竟帶起了髒詞。
武效軍說,「只是打個比方開開玩笑而已,不必當真,趕快睡覺。」
劉有才聽出武效軍話有所指,他句句正是在暗示我,不對啊,今晚的事他怎麼知道的,難道是他遇見526的誰嗎,到底是誰嘴快,傳出來讓他知道了,百思不得其解,以後還真得多加註意,一旦被別人當作另類,後果真不堪設想。心裡發虛,無法直接踢回嚴高峰的幾句臭罵,只好默不作聲。
冬天裡的第一場雪,沒有往年那樣溫柔,北風呼嘯,瘋卷著鵝毛大雪整整下了兩天,氣溫降到零下十四五度。天實在太冷了,武效軍穿著十年前哥哥穿過的黃色夾克小襖,在沒有暖氣的教室里根本坐不住,渾身打顫,不能超過一小時,就要到室外跑幾圈,運動運動,增加點熱量。一連幾個晚上,四處跑著到暖氣教室找位子,可不少教室的位子要麼坐滿了人,要麼位置上放著書或用粉筆寫著「有人」字樣,不能安心落座。
好不容易在婦幼衛生專業的多功能室發現有兩個空位,雖然處在邊角,不過白熾燈就在身後牆上方,燈光明亮,而且距暖氣片很近,上面既沒有放書也沒有寫字,一陣竊喜,直接坐了下來聚精會神地看書。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一隻縴手在面前桌上輕輕地敲動,武效軍立即明白,位子有主了,趕緊面帶笑容抬起頭,見一位高個穿著時尚羽絨服的女生,擠眉弄眼的樣子很令人厭惡,正蹙眉撇嘴的盯著自己。正欲開口,女生提前開口說,「你知不知道這個位子早已有人佔了,這是我的位子,你怎麼坐的恁踏實。」說話表情嚴肅,冷若冰霜,十分生硬。
武效軍說,「我來時這上面什麼也沒有啊,我還以為這個位子沒人呢,根本就不知道已經有人了。」
女生說,「你也不動腦子想一想,這麼好的位子能沒有人要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上面沒有東西,下面就不會有嗎,你也不睜開你的眼仔細瞧瞧。」
武效軍趕忙把一隻手伸向位斗,輕輕一劃拉,從裡面拉出來一個米黃色的漂亮胸罩,頓時羞得面紅耳赤,這位女生也太有創意了,她不說還真的不會注意。只好小心翼翼地說,「我來的時候,真沒有往裡面摸一下,確實不知道裡面已經有人放東西,……」
女生氣憤地說,「那是我的,不要抓在手裡,別給我搞壞了,弄髒了,趕快放下。」
武效軍像仍一顆定時炸彈一樣,立即放到桌子上,女生唰的一下伸手拿起來,用十分犀利的眼光看著武效軍說,「別說是這樣一個女生專用的東西在裡面,就是一張紙也能被人看到,分明是你故意裝的,我見過這樣的人多了。是不是沒見過女生用的東西,給,想看就讓你看個夠,解解饞,別假惺惺的裝正經。」說著把胸罩慫到武效軍眼前。
武效軍一愣,這人怎能這樣撒野,不是明著辦人難看嗎,什麼玩意,不就是一個胸罩,值得在眾人面前顯擺嗎。但又一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咋著她了呢,有時有些事是有口說不清楚。於是小心翼翼地笑著說,「對不起,大姐,真的不是故意的。」
女生橫眉立目地說,「你會說話不會,我有那麼老嗎,討好人也不會說句漂亮話,不要皮笑肉不笑,叫人看著有點噁心,想你是個新手,沒到這兒來過,不和你一般見識,趕快站起來走人。」
武效軍聽著話里味不對,怒氣開始萌生,這女的說話怎麼這樣沖,有話好好說不就是了,何須如此亘蘿蔔辣蔥的,剛剛站起身便又坐下了,「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點兒,不就是坐了你先霸佔的位子嗎,都是為了學習,何必出口傷人。再說了,我又沒說不給你騰地方,旁邊還有一個位子,我挪動一下不就行了,看你盛氣凌人的,至於嗎。」
女生說道,「你休想坐裡面的位子,一來我嫌臭男生身上臟,二來馬上我朋友白玲燕過來要坐,你要是知趣就趕快走人,如果不然,我可要動手請人了。」說著就要動手拿武效軍的書。
武效軍想了想,既然她發橫,我今天還就是不走了,看她能奈我何,不妨也調侃她幾句,傻傻她的威風,想到此,笑了笑道,「這麼說就不對了,誰能證明這就是你的位子?誰能證明裡面的胸罩是你的?即使是你的,你放在這裡面,也證明不了就是你的位子,更說明不了你肯定能坐上這個位子。」
女生狐疑地說,「我幾乎天天都在這個位子上坐,我的胸罩已經放了半個多月,從沒有其他人碰過,我怎麼就不一定能坐上這個位子?」
武效軍心平氣和地說,「比方說,如果今天你把胸罩放到白校長的辦公桌上,難道說白校長的辦公桌就是你的啦,明天你就准能坐到他的椅子上嗎?恐怕不是吧,這不是一樣的道理嗎。」此言一出,那女生臉騰一下變得粉紅,四方口張了幾張半天沒說出話來,支支吾吾,「你,你,你……你這人怎能這樣比喻,真是氣死我了。」教室里男女生頓時一片嘩然,哄堂大笑,好久不止。
這時,從門外過來一位穿著粉紅色棉襖,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女子,圓臉,濃濃的眉毛下嵌著一雙烏黑髮亮的大眼睛,長的十分秀雅,眉目間一團和氣。只見她步履輕盈,款步來到近前,和顏悅色地問道,「紅麗,怎麼啦?」
紅麗氣呼呼地說道,「白玲燕,這位同學真氣人,把咱們的位子給佔了,不但不挪地方,而且還在這胡說八道,你說怎麼辦?」
白玲燕看著武效軍,輕聲說道,「這位同學,我這位姐姐說話口氣就這樣,你也不要介意,這位子我們已經連續坐了半個月了,你不騰地方,我們兩個也不好坐。不過,天也晚了,目前教室里也沒有空位子,讓你到別處找位子,既浪費時間也不好找,更不合適。我看這樣吧,咱們三個坐兩個位子,你先坐裡面,將就一下,過一會兒如果有別人走了,騰出位置,你再過去,你們看行嗎?」
紅麗剛才被武效軍調侃一下,氣的撅著嘴,只好借坡下驢,順口說道,「好吧。」
武效軍聽出來那女生名叫紅麗,這位是白玲燕,看著紅麗就感到噁心,不過白玲燕顯得比較穩重大氣一點,說話不緊不慢的,還比較中聽,想了想,回宿舍太早,到別處找位子也很難,不如按白玲燕說的遷就一會兒,「謝謝你們了,但我還是要提醒一下你們,以後佔位子不要再用這種方式,雖十分有創意,確實不太雅觀,一旦被別調皮男生拎起來展覽,凈賺笑料了,或者被誰給扔到垃圾桶里,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們可以放上馬列一類的書,或者用筆寫上名字和時間,一般別人不會坐你們的位子。」
白玲燕微笑著說,「你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有點不妥,以後不能在這樣幹了,想想怪羞澀的。」
一陣對峙以後,因白玲燕的出現,很快得到平息。武效軍神情專註地挨著白玲燕坐了一晚上,直到教室熄燈,三人一同走出教室,「紅麗,向你道聲歉,我是臨床九四級六班的武效軍,對不起,打擾了。」
紅麗怒氣尚未消盡,「誰稀罕你道什麼歉,今天真想扇你幾巴掌,以後不要讓我再遇見你。」
白玲燕說,「紅麗姐,都是同學,事情已經過去了,何必計較,話也不要說得那麼死,都是一個學校的,低頭不見抬頭見,說不定哪天在某個地方會遇到,難道你還踹人家幾腳不成。」
紅麗說,「要遇到你們遇到,我可不願遇到,喪門星,再見到他,不知啥壞兆頭會攤到我頭上。」
正說著,白玲燕一腳踏到溜冰上,沒把控制住,猛然一滑,「撲通」一聲摔了個仰面叉,武效軍趕忙上前用手拉起,白玲燕踉蹌了幾下,站穩腳,輕輕彈了彈身上的雪,「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沒事兒,走吧。」